“肮脏的血不要弄脏我家地面。”
    “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别担心，我不会杀死你的，这些年我也意识到一件事，死亡对你这种人来说并不是最痛苦的人。”
    十七的目光从上往下移，停留在齐泽腹部以下的位置。
    “挖掉你的心你就死了，对你来说岂不是一种解脱，换个方法来作为惩罚吧。”
    他提着地上的人往屋外走去。
    里间本该是陷入沉睡的人此时幽幽睁开眼睛，她安静地注视着床幔，听着外间的动作消失。
    明知道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系统还是等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才出声。
    【他不会杀了齐泽吧？】
    姜婉一动不动。
    杀人只需要眨眼之间。
    先不考虑什么因果报应。
    她只知道处理后事是件很麻烦的事。
    尤其是齐泽这种有身份的人。
    他白天见过他们，晚上就出事，只怕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不知道十七会不会动手，动手后又会不会处理干净……
    姜婉问：他不是受到诅咒了，没有办法回到大海，还有特殊能力？
    【书中没有记载啊，只说人鱼在海上有操控水的能力，嗓音能够蛊惑人心，没说有什么其他特殊技能。
    他对你的好感度都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可能因为自己和所爱之人面临着危险，激发了他身体中的潜力？
    哎，我这边也看不到你对他的爱意有多少，说明他离解除诅咒没多远了？我们是不是要加快做任务的步伐？万一等他回了大海我们任务还没有完成，到时候还怎么找他？】
    姜婉应着系统的话。
    十七一夜未归。
    直到天将亮，房间里才再次传来脚步声。
    熟悉的气息靠近。
    盯梢了一夜的系统喊醒姜婉。
    姜婉翻了个身面对着墙面，呼吸不过乱了一瞬，便又恢复平缓绵长。
    被子被人掀开一角，浑身散发着寒意的人躺进被窝，身子不敢靠她太近，直到身上的凉意散去不少，这才一点点贴近她。
    十七带着她翻了个身。
    姜婉不满地嘟囔一句什么，人窝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伸出食指描绘着她的五官，温热的唇瓣摩挲着她的耳垂，承诺的话掷地有声，
    “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你，忘掉那些不愉快，忘掉不相干的人，我们才是这个世上对彼此来说最重要的存在。”
    他这句话把一人一统都干沉默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婉问系统：你觉得他能够和你们一样，有本事选择性的抹除掉我过去的记忆吗？
    系统不确定地说：【不应该吧，是不是他能够抹除掉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一人一统商量着该忘记多少才算合适。
    男人拥着她陷入沉睡，姜婉掐着点幽幽转醒。
    身旁的人忙活了一夜，这会儿还在继续睡着，没有苏醒的意思。
    他睡容恬静，瞧着人畜无害，根本想象不到这么一个干净精致的青年会险些杀死一个人。
    姜婉起身洗漱。
    她刚忙活完，屋里的人突然神情慌乱地冲了出来，在看到院子里的人，心放回了实处，还是走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他闷声说：“怎么没有叫醒我？”
    姜婉轻笑，“好不容易看到你睡个懒觉，吵醒你做什么？”
    “没关系，我想跟着你一起起床。”他顿了顿，颇为忐忑地问，“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昨天不是岁岁带着朋友来看我们？怎么着？你是想过去找他们叙旧吗？”
    十七连忙摇头。
    他们之间没什么旧要叙。
    “你记得他们？”
    姜婉没好气地说道：“我今年十七，不是八十七，还不至于忘掉昨天的事。”
    见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十七彻底安心了，他想起什么又说：“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大清早说不了的废话，睡个觉还把自己睡迷糊了？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怎么可能忘掉怎么认识的。
    时间过得真快啊，都有一年又一个多月了，今年就是我们在一起过得第二个新年了，当初我家里人还不同意我把你留下来，谁能想到如今我们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十七神色恍惚一瞬，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无意识附和着她的话，“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姜婉嘟囔着：“怎么感觉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是还没睡醒就去补个觉，我吃完饭还要赶着去绣坊呢。”
    她说这话时，不住打量着他，试图从他面上找寻出不对劲的地方。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去做早饭。”他有些心虚地说。
    “我已经做好了，你先去洗漱，我去端饭。”
    她说着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他，一脸恍然，“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十七心下骤然一惊，“什，什么……”
    他想让她忘掉那些不想干的人，没能成功。
    难不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还记起来了？
    姜婉清了清嗓子：“你跟着我重复一句话。”
    十七点头：“你说。”
    “你说，姜婉是世上最漂亮大方，最美丽动人，最善解人意的姑娘。”
    十七重复。
    她颇为高深莫测地说：“没错了。”
    “什么不错？”十七更为紧张。
    姜婉挑眉，“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吗？你现在说话多流畅啊，完全不结巴了，不止是能够正常说话，人看起来聪明不少，简直是浑身都在散发着智慧的光芒，怎么过了一夜你变了这么多。”
    十七愣愣反问：“有……有吗？”
    完了，他忘了隐藏了。
    “当然。”她面色严肃，“十七，你如实告诉我，不许撒谎，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十七迟疑着回答：“昨天见过时岁岁他们以后，到了晚上，脑海中是记起不少关于过去的事。”
    “是吗？”她惊喜地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今天要是见到岁岁我一定和她说，她知道你恢复了记忆，一定会为你开心。”
    “不，她开不开心都和我没关系，我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牵扯。”十七垂着眸子闷声说。
    “为什么？”姜婉很是不解，“你们不是亲人朋友吗？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