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快解之法,时机不到
作者:纤纤小熊   王爷重生不撞南墙只撞我!最新章节     
    徐玉琼定定看了她半刻,犹疑着回答:“二……姐姐?”
    徐明曦含笑点头:“不错,分别时我与妹妹年岁还尚小,妹妹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当真有些认不出了。”
    本是一句客套话,落在徐玉琼耳中却并非如此,她机警的小幅度后退一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姐姐说得哪里话,二姐姐也出落的越发动人了。
    我未到京都时,就听闻,姐姐是京都第一美人呢。”
    “那是诸位姐妹抬爱,做不得真的。”
    “姐姐来寻我,是所为何事?”
    徐玉琼不想与她兜圈子,主动问道。
    “我只是……好奇,妹妹方才呈送给祖母的香囊抹额,远远瞧着,极为精致不凡,只是方才离得远,未曾细观。
    只好厚着脸皮,不知道妹妹能不能也送我一个?”
    说话间,徐明曦不忘看向徐玉琼身后的绿羽,只见那绿羽仍是垂着脑袋,并不抬头,规矩似乎十分严谨。
    “妹妹,能否应了姐姐这个请求?”
    “这有何难,绿羽。”
    徐玉琼侧头轻唤一声:“你身上,可还有我做的香囊等物什?”
    绿羽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徐玉琼。
    当她的面容暴露在徐明曦眼前时,徐明曦暗暗心惊:“果然,这绿羽,就是前世的‘徐玉琼’!”
    怎么会如此!?
    此时,绿羽的熟悉声音自徐明曦耳畔响起:“没有了,小姐,不过,有一方小姐的帕子,上面倒是也有一点小姐的绣作。”
    徐玉琼语气温和,气度沉稳,完全不似她的母亲吴氏那般,全无章法,没有头脑,又转头征询徐明曦的意见:“只有一方帕子,姐姐可愿意收下?”
    徐明曦其实目的已经达到,随口回道:“可以,有劳妹妹。”
    徐玉琼从绿羽手中接过帕子,双手递到徐明曦的手中:“既是姐姐喜欢,那就送给姐姐做个小小的见面礼。”
    徐明曦目的接过,又与她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待到徐明曦走远,徐玉琼敛了温柔笑意,直勾勾盯着徐明曦的背影,忽然小声开口道:“你说,她是不是起疑了?”
    身后的绿羽,同样抬眸望去,平淡回应:“不清楚,应该不是,这个徐二小姐与‘徐玉琼’多年未见,接触极少,应该没有起疑。”
    “那她为何突然前来与我搭话,是试探,还是单纯与我叙旧,可我与她多年不见,有何旧可叙。”
    绿羽却不以为意:“我觉得是你太过谨慎了,或许她只是单纯想与你交好,重拾幼年情意也说不定。”
    “我又并非是……与她有何情意可拾。”
    “小声一点,又有人过来了,你现在是徐玉琼,不可声张。”
    绿羽远远看见另有一道人影冲她们走来,急忙小声提醒。
    这次的来的是徐白榆。
    “六妹妹,一别多年了还记得我?”
    徐玉琼心中不由得腹诽:这些京都贵女,莫不是,言行举止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都连搭讪热络地话语都是一模一样。
    有了先前应付徐明曦的经验,徐玉琼与徐白榆交谈便也得心应手得多。
    “妹妹重回徐府,这是我送给六妹妹的礼物,还望六妹妹不要嫌弃,千万要收下我的一份心意。”
    与徐明曦不同,徐白榆笑得温柔和婉,比徐明曦多了些许真挚,甚至还略带有一丝讨好意味。
    看着强塞到手中的礼物,是一只碧绿玉簪,样式简单大方,通体莹润,触手生温,一看就不是凡品。
    徐玉琼有些受宠若惊:“这怎么使得,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姐姐快拿回去。”
    不明白她的来意到底什么,这只簪子,徐玉琼可不敢贸然收下,反手推拒回徐白榆的手中。
    徐白榆也不恼,也不管徐玉琼是当真担待不起还是客套推拒,直接抬起皓腕,将玉簪插进了她的鬓间。
    “妹妹不必多心,这真的只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徐府之中,这等物什不算什么,只要妹妹喜欢,我那里还有。”
    徐玉琼不动声色地与绿羽互相交换了眼色,绿羽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也并不清楚徐白榆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今日不早了,妹妹好好休息,若他日有空,可以到我的寒星院坐坐。”
    “哪有,姐姐要是不嫌弃,得空了也可以到我的院里瞧一瞧。”
    “真的?那过几日妹妹我去寻妹妹,妹妹可不要嫌我烦。”
    徐玉琼原本只是同徐白榆客套一番,当下她如此问道,反倒让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应答着:“那是不会,姐姐得空就来。”
    徐白榆似得了允准,欣喜万分:“那我过些日子就去寻妹妹做客。
    今日时间不早了,妹妹先回去休息,晚些咱们家宴见。我先回去了。
    “嗯,姐姐慢走。”
    直到徐白榆的身影消失于转角。
    绿羽方才开口问道:“这徐白榆又是怎么回事?”
    徐玉琼取下头上的玉簪,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半晌,没有发现无任何字迹,机关,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玉簪。
    “或许,徐白榆才是真正讨好于我的。
    徐家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
    夜色浓重,清辉黯淡。
    徐弦月只静静站在秦越川的院外,身形掩藏在交错阴暗的树影之下,凝望着院内窗棂上,如豆灯火下投映的轮廓剪影。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小蝉见她久不回去寻来此处,果然看见了婆娑树影处的徐弦月。
    “小姐……”小蝉轻唤出声。
    被徐弦月回首制止,将食指立于唇边,示意她噤声。
    小蝉捂了嘴巴,不再多言。
    又过片刻,秦越川的院落灯火熄灭,徐弦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步转身,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应当是止痛丸起效了。
    他已经睡下了。
    徐弦月默默地想着,心里悄悄计算着当日由邱老转交秦越川的药丸,还能再吃几次。
    三日毒发一次,每次她总是放心不下,却又不能让他知晓,只得静静在院外默默陪伴守护。
    每次毒发,痛苦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
    还是要继续回去研究解毒之法。
    也不能尽把希望全都放在邱老身上。
    心里想着,徐弦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正准备重新翻看医书,小舒前来传话:“小姐,那个邱——”
    不等小舒说完,门外邱楮高声叫了起来:“女娃娃,我有事寻你!要紧事!”
    小舒无奈摊摊手,看样也不需要她禀报了,她指指门外:“邱老在外面。”
    邱楮?最近与她有关的要紧事,只有——
    徐弦月想到什么,“蹭的”起身,奔向门口,打开房门,直接问询:“邱老,你来寻我,可是有眉目了?”
    邱楮来不及多解释,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你先随我来就是了,那虫子,那虫子!”
    徐弦月心道,果然,话不多说,一手接过小舒递来的灯笼,快步匆匆随他去了药室。
    到了药室,邱楮捧过饲养血虫的瓷瓮,眉飞色舞的向她展示:“你看看,可有不同?”
    许是光线昏暗,徐弦月垂头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他说的“不同”在哪里。
    她目色茫然地看向邱楮,摇了摇头。
    邱楮取过桌上的烛火,凑近了瓷瓮,再次提醒她:“现在呢?可有发现不同?”
    徐弦月迎着烛光仔细辨认,忽的发现,在一众乌红血虫之中,有一只的颜色似乎格外新鲜红艳,与众不同。
    徐弦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将手头的灯笼凑近了些,眼前光线更加充足明亮,细看之下,确实有一只格外不同。
    徐弦月有些不敢置信:“这是?”
    “这就是用你的血喂养过的虫子,方才偶然发现的,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徐弦月心脏跳得厉害,约莫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血虫,不敢作答。
    邱楮性急,也没有一定要等她回答,自顾自说:
    “喝过你的血的血蛭,净化了那个臭小子的毒血。”
    “邱老,你的意思是——”
    “你为阴,他为阳,或许解毒之法便是阴阳调和。”
    “阴阳……调和?”
    邱楮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口中念叨不止:
    “哎呀,我怎么从未想到,既然霜炽是以血肉之躯将养而成,那解药怎么可能是凡俗药材,定然也是血肉之躯滋养而成啊。
    他的血既是能滋养你的体质,那你的血为何不能反哺于他呢?
    有道是万物皆有阴阳,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阳互根,万物化生。
    阴蓄阳抑,阳蓄阴抑……
    为什么我早些没有想到!哈哈哈哈”
    多年困惑骤然勘破。
    迷雾中摸索多年的航船,终于在此时破云见日。
    邱楮越说越是激动,若不是徐弦月在场,他几乎快要跳起来了。
    围着徐弦月继续絮絮叨叨:“女娃娃,你二人当真造化,若非他甘愿为你激毒,许是此生,他这毒无处可解。”
    邱楮拍了拍徐弦月的肩膀,感叹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他救了你,也救了他自己。”
    徐弦月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只怔怔着抚着自己的手腕,她终于忆起,这股奇异的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是梦中。
    梦中的自己,也发现了解毒真谛吗。
    所以,梦中的解药,也是只能由自己去送。
    徐弦月竟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曾经答案就摆在眼前,她竟是从未想到。
    徐弦月呢喃着:“邱老,我真笨……”
    “唉?女娃娃,瞎说什么,若无你,我怕是这辈子也解不开这难题,哈哈哈。”
    言归正传,徐弦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既是我的血可以解毒,那你,可会制作解药?”
    邱楮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斟酌半晌,又将一开始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问道:“原来你没听懂啊?”
    “嗯?”徐弦月疑惑,“我听懂了,经过霜炽调理之后,我的血可以为他解毒,正如他的血亦能救我一样。
    所以,你是会制作解药的吧?”
    邱楮正了神色,认真道:“一般来说,这个毒其实有两种解法,一个快解,一个慢解。”
    “快解是怎么样?慢解是怎么样?”
    “我先说慢解吧,就是以你的血为药引,制成药丸,慢慢净化毒血。”
    “时间呢,需要多久?”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那小子是我的唯一试毒人,没有前例可参照到底需要多久。”
    徐弦月点头,又继续问道:“那快的呢?”
    瞧着徐弦月清凌凌的瞳眸,满是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邱楮又如方才那般吞吞吐吐,搔了搔灰白枯发,似有为难,不知如何开口:“你,你这,如何让我一个老人家跟你一个女娃娃说这种事。”
    “什么不好说,我们都是医者,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邱楮原地转了几圈,似是终于做了决定:“娃娃,这事,不若让那臭小子来选,我顺便帮你试探一番,看他是否值得托付。”
    “让他选倒是也无妨,不过这跟托付有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必听这个,你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喊那臭小子过来即可。”
    徐弦月被邱楮板过肩膀,送出屋外,拍着胸脯保证道:“此事明日再说,你不必担心,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徐弦月有些不明就里,却也只能转身回到院落。
    今夜之事,让她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徐弦月依照约定,牵着秦越川,将他带到了邱楮的药室。
    邱楮眼下略有青黑,想必是因着发现真相,激动的一夜未眠,看见徐弦月与秦越川,只招呼了句: “臭小子,来了?”
    “嗯。何事?”
    “女娃娃没和你说?”
    “邱老,我还没来的及……”
    “唉,无妨,我和他说,女娃娃你先出去,此事我和这臭小子说。”
    徐弦月看一眼秦越川,后者回应温和一笑:“月月去门口稍待片刻,我很快就来。”
    徐弦月点头,顺手从外面将门扉关上。坐在树下的竹椅上,揪着枯黄草叶静静等待。
    也没有等多久,不过盏茶时间,秦越川便从屋里走出。
    静坐于树下的徐弦月,闻声侧目,向门口看去,见他出来,甩了甩手中枯叶,欣喜地朝他走过去,语含笑意,声音轻柔:“你们说完了?”
    秦越川深深凝望着她,并不说话。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太过温柔,似烈火,又似春水。
    徐弦月险些有些招架不住,迎着他的视线近前走了几步:“怎么了?谈的不顺吗?有变故吗?你怎么不说话?”
    “月月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