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方子玖没回去，在学校的食堂打饭吃。
一块钱的饭，五角的两个素菜外加一块的肉。
直接把他吃到撑。
饭才刚吃完，就被一大群同学拉着往小卖部跑去。
花了十四块钱买了四包大辣条。
下晚自习回到家。
“你今天怎么没回来吃饭？”
杨丽珍语气有些生硬，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
眼神中少了怨毒和刀子般的目光。
“我在学校吃的。”
方子玖当场满口呛了回去，脚步不停的往二楼走去。
内心里大感意外，这语气竟然是在和他说话？
以前不是吼就是骂的嘛！
杨丽珍脸色一滞，内心里稍微多出了一丝耐心。
生硬的质问道：“我去给你交学费的时候，你班主任说你自己交了，你哪来的钱？”
打方子玖她内心里又有所忌惮。
骂方子玖他连听都不会听，只会把她自己折磨到焦头烂额。
拿方子玖完全没办法。
“我去帮大叔卖出去不少家用电器，大叔给的工资。”
方子玖语气冰冷的回了一句，直接往二楼走去。
杨丽珍对他的这种态度，和以前相比大为改观。
都把他给搞得不会了！
一个随时随地都对他充满恶意的人。
突然间对他散发出一丝善意，不见得能安什么好心。
他只相信她的另一副面孔，也不会相信现在的伪善。
让他内心都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了。
整个家里面只有母子三人。
方自荣春节刚过没几天，背着行囊又出去务工了。
杨丽珍眼神漠视的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嘴唇微微动了动又变得沉默下来。
怨丧的脸庞上有着一抹落寞转瞬即逝。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过。
方子燕已经完全被方子玖踢出自己的世界了，连看都不带多看上一眼。
回到住处，如同往常一般捏亮起灯泡。
将在学校写的手稿随手放在枕头旁边。
钻进被窝里找出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
登上联系人的企鹅号打开编辑聊天界面。
[姐姐万福金安]
[你已经好久没翻小的牌子了？]
作品上架后，他死皮赖脸的要来一个不痛不痒的推荐位。
作品数据提升的不是非常明显。
[小正太，好好更新]
[姐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个最好的推荐位]
[时间一到自然会给你推荐]
方子玖眼睛顿时一亮，如此看来这女编辑因为他这部作品，可能做出了不小的让步。
[姐姐万福金安]
[姐姐您就是我的偶像]
[姐姐您真漂亮]
[爱你爱你么么哒]
滴滴！
[你连我的面都没见过]
[这违心话说的，让我都感觉特别虚伪]
方子玖连忙发过去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只要对他有好处的，往死里舔就对了。
好一会儿对方也没有回应。
他又点开了方自娇的头像。
[小嬢，我跟你说一下发票单的事情]
[你帮我告诉大叔他就明白了]
[热水壶发票单一块一个]
[电饭锅发票单三块一个]
[电磁炉发票单五块一个]
[电冰箱和洗衣机发票单十块一个]
[到时候可能会有小孩子，拿着店铺开出来的发票单来找你们换零花钱]
[直接按照上面这个价格，换给他们回收发票单就行了]
他估计有一部分同学，会在暗中撇开他，拿着发票单去找张梦哲夫妻俩换零花钱。
给夫妻俩提前打好预防针。
每件电器都能赚到接近对半的价格。
分出不超过十块钱的利润，让一群小孩子去帮忙打广告。
对他来说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传十，十传百，完全能够从这群同学的嘴里产生裂变。
[你在学校里干了啥？]
[也没啥，优惠券分给所有同学了，手里还有一部分]
[让出点零花钱，请他们帮忙打广告而已]
方子玖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在他身边只要是能够利用起来的资源，一样都不会放过。
拿着发票单去换零花钱，证明电器已经卖掉了。
这种广告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你小子真是个鬼才]
[你大叔就在我旁边呢]
[他已经理解到了]
[小嬢你们早点睡]
方子玖笑了笑退出来，中心小学还有一个李熙悦呢！
那里的人可要比平安小学还要多，他们父母也比平安小学这些同学更加有经济条件。
[小悦悦，睡了没]
[干嘛呀？]
[跟你说一件事情]
[我也是最近才听我大叔说的，买电器开出来的发票单，能换到一大笔零花钱呢]
[你家的发票单还在吗？可以拿着去换零花钱]
李熙悦从学校回来刚睡下，见到这条消息的瞬间。
内心里根本没有半点的怀疑。
立刻掀开被子穿上毛鞋，直接往楼下跑去：“妈咪！妈咪！咱们家买电器开出来的发票单还在吗？”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干什么，等我找一下。”
杨少娥瞪了她一眼，开始在柜子里面翻找起来。
她家买的是一整套的，只开了一张发票单。
找出来给李熙悦递了过去，微微蹙着眉头：“你怎么突然间要找这个发票单？”
这东西在家里放着也没啥用，李熙悦要是不说，都可能被当垃圾扔了。
李熙悦美滋滋的接到手里，笑嘻嘻道：“我有用，有用。”
拿着发票单往楼上跑去，找个时间再去兑换。
她妈咪每个星期都给她不少零花钱，她从不会嫌弃零花钱多一些的。
[小胖子，我已经找到了]
[这张发票单能换多少零花钱啊？]
方子玖仔细思索了一下她家买的电器。
[大概能换到二十九块吧]
[你小姨的发票单也可以换到呢]
[这件事情你可以和你的同学说一说]
“对啊！我小姨那里还有一张呢！我怎么给忘了呢！”
李熙悦暗自嘀咕一声，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以后她得找个时间将小姨的那一张也要过来。
方子玖仔细回想了一下，身边能动员的人全部动员起来了。
至于小悦悦会不会去和她的同学说，心里面多少有点没底。
隔天早上。
方子燕起来的时候，方子玖已经去了学校。
大清早的伸手不见五指，她独自一个人又不敢去。
只得满脸委屈的瘪着小脸，壮着胆子去房屋后面找她的同学。
跟在高年级身后一块去。
早读课下了后。
方文丽去将寒假作业抱回来，发给每个学生。
方子玖忐忑不安的翻开看了眼，上面依旧没有勾画的痕迹。
像是走道程序似的，昨天才收上去，今早上又发了下来。
上课期间。
张立昌脸色沉着的来到教室里，目光看向方子玖：“老胖东。”
“到。”
方子玖内心里一沉，连忙放下笔站立起来。
糟了！
班主任这是来问责寒假作业的事情了。
内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没底。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立昌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班里面的同学，满是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气氛有些微妙的紧张起来。
张立昌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缓缓道：“西山街新开了一家电器铺子，我听说你有那家铺子的优惠券。”
让他一个教师去跟学生说这种事情，被人逮到把柄那就不好了。
方子玖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连忙点了点头：“有有有。”
说着连忙找出剩余的所有优惠券，一股脑的全部送给张立昌。
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寒假作业没做的事情，被张立昌给发现了呢！
张立昌不动声色的接了过去，看到下面学生的目光，连忙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食堂里面用的都是土灶和大铁锅。
我这是帮学校去进购一批电器。”
学生们听到这话，顿时开始埋头看书起来。
方子玖暗中窃喜的同时，有些懊恼。
简直太不懂事了，竟然把学校的老师给忽略了。
学校七位老师更具有经济实力购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