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问
作者:一小段南路   蔻玲珑最新章节     
    吃醋的信王除了板着脸把玲珑叫走,说自己有事找她之外,也没有做什么太不得体的事。
    倒是储若离似乎看懂了信王的情绪,心里略略有些失落。他一直将对玲珑的喜欢藏在心里,没敢去奢望有一天可以将她迎娶回家。她十七岁,在外已是婚配的年龄,可在宫里,还遥遥无期。如今似乎不是遥遥无期的问题,而是,就算“有期”,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希望。
    跟着肖珞走了一段,却不见他言语。玲珑偷偷地瞧他,一眼瞥见他正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心中猛地一跳。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肖珞像训一个孩子。
    玲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错在哪里?”
    “你是个姑娘家吗?”
    “你自己不会看吗?”
    “有你这样的姑娘家吗?”
    “有没有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问话大赛,以问答问,高手,都是高手。
    要不是这是在皇宫里,在皇兄的地盘上、在皇嫂的眼皮子底下,肖珞很可能会把寇玲珑拎起来,拎到无人之处,狠狠地……嗯,教训!
    现在不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吧。
    “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与一个陌生男人说说笑笑,你不觉得太不成体统?”肖珞觉得自己用词还是很谨慎的。
    可是寇玲珑却并不买账:“你不也经常和我说说笑笑?”
    “我们是陌生人吗?”
    “我们很熟吗?”
    “不熟我给你鸽子?”肖珞的眉毛竖起来了,这场全部以问号结尾的对话快把他惹毛了。
    “你给我的又不是熟鸽子……”寇玲珑发现了他眉毛的异样,赶紧地以一句玩笑话给自己搭了个台阶。
    熟鸽子。肖珞又好气又好笑,也只有寇玲珑每次都能四两拨千金,以各种乱七八糟的方式来化解自己的怒气,将自己从愤怒的顶峰拉到偷笑的山谷。
    “鸽子,它好不好?”虽然还是问号,但是肖珞的语气已经明显不同。
    “人家有名字的,我叫它小灰。”玲珑见气氛缓和,也轻松起来。
    “就知道你起不出什么动听的名字。小灰……”
    “嘿嘿。”玲珑偷笑了一声,想起那张淋湿了的小纸条,“上次你在纸条上写的什么?”
    “哪次?”
    “就是我没写,空白的那次。第二天小灰回来的时候恰逢暴雨,淋湿了呢。我都担心死了,那么大的雨,小灰会不会迷路或受伤呢?”
    “你担心小灰,和小灰的主人有关系吗?”肖珞问这话,是鼓了勇气的。堂堂一个王爷,沦落至此啊!
    玲珑却避而不答:“小灰的主人现在是我,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呢。”
    肖珞笑了笑,勇气只有一瞬,如今不追问。换了个话题道:“小灰喜爱风雨,我不担心。”
    “那你告诉我小纸条上到底写的什么。”女人面对喜欢自己的男人,天生就会耍赖皮。
    “有病。”
    “不许骂人,到底写的什么?”
    “有病。”
    玲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家就是写的“有病”。想了想,居然不觉得生气,反而“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看看,我说你有病吧,还笑得出来。”
    “信王殿下,你其实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为什么总是要板着脸呢?”玲珑望着眼前这个玉立的男人,唉,要不是现在这状况,他真的值得我去爱一次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有无名气,可是过不了几句,气就消了。”肖珞心想,我这是说得轻的,实际上我心里宠你,可是说不得。
    各自心事,牵肠挂肚。空气也静默了,暧昧地凝住这两个人。
    永宁皇后身后跟着张妈妈,走出昭阳宫外,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二人。她也是和肖璎情投意合过的,深知男女若是笑笑闹闹,倒不见得有私;越是这样看似相顾无言却又如胶似膝的,越是内心千言万语。
    肖珞却并没有被皇后的出现搅乱,喜欢玲珑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并不介意皇嫂知道。倒是玲珑有点心慌意乱,带着被撞破的脸色,向皇后请了安。
    皇后是去长信宫,指着张妈妈手里提的一只红漆小木盒道:“皇上先前放在昭阳宫的东西,今儿早上遣了钱有良过来取,时间太久了,张妈妈才找出来,本宫给皇上送去,顺便看看他。珞儿,你与本宫一起去吧。”
    小木盒颇有些陈旧,看上去颇不起眼。可是玲珑顺眼一瞥,却有点愣神。那木盒四角包裹的铜纹,那纹饰非常眼熟,绝不是这宫里常见的龙纹或者云纹,可就是熟悉,熟悉到感觉自己一张嘴就能说出来,可就是张了无数遍嘴,它依然在嘴巴里打滚,说不出来。
    “玲珑,你怎么了?”皇后发现了玲珑的异样。实在是玲珑的眼神像有粘性一样粘在了张妈妈手中的红漆木盒之上。
    玲珑顿时惊醒,慌忙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觉得这木盒上的花纹很特别,所以多看了几眼。”
    皇后对玲珑向来宽厚有加,与别的宫人大有不同,和蔼地解释道:“这不是宫里惯用的纹样。这木盒是本宫陪嫁之物,打从娘家带过来的,这纹样……”说到此,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来话长,若有缘再说吧。”
    “是奴婢唐突了,皇后娘娘莫怪。”玲珑有点惶恐,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婢,何德何能,要堂堂皇后去解释这些细枝末节。
    永宁皇后笑了笑,未再说话。玲珑识趣地告辞而去。
    皇后与肖珞二人,朝着长信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皇嫂为何不坐车?”
    “越是体弱越是怕动,越是怕动越是体弱,如此循环往复,如何是个头,所以总找机会走动走动。”
    “我瞧着皇嫂比去岁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果然是那储御医妙手回春?”
    永宁皇后看了他一眼,道:“储御医目前最大的责任就是照看两位怀着龙胎的嫔妃,我这是经年的老毛病,也不是一个年轻御医便能药到病除的,所以一直是史御医替我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