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自质
作者:沈惊春   我夫君是恋爱脑最新章节     
    “父亲。”沈荒停下脚步,对人行礼。
    沈胤川看看她,没有说话,没看见似的就走了。
    沈荒松下一口气,按下云头,化作一缕白烟下界去了……
    “父亲,你又要去打仗了吗?”
    边关告急,守城将领连连失利,一道急令送到了齐璨手上,召他回边关,军令如山,而且急得很,连京城都不用回。
    “是啊,又要打仗了。”齐璨拿出来自己的剑,看着心事重重。
    齐宣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还出了什么其他的事?”
    江疏鸿屈手敲了两下桌子:“我过几日就带着岳儿回京吧。”
    齐宣明白了:“还是我留下吧,我进京城,母亲带着岳儿跟您去边关。”
    齐璨长叹一口气:“此战耗时长,战后还要休养生息,陛下想要找人长久的守着北疆,可京中的几位老将军都受不了北疆苦寒,小将又未成,我此一去,怕是许久不得回。”
    他看一眼齐宣继续叹气:“我儿若是进京,只怕是犹如困兽。”江疏鸿也跟着叹气。
    “正如父亲所说,母亲和弟弟更要跟您走,您与母亲夫妻深情,岳儿年幼。唯有我已经在父母跟前长成,懂得自己顾自己。我进京去,反倒是更好一些。”
    齐宣故作欢笑:“爹娘也不用担心儿子,陛下要你们为他卖命,自然不会亏了我,京城安稳,说不定儿子过得比你们还好呢。”
    江疏鸿招手让他过来,齐宣乖顺的走过去,在她面前低着头。
    她抬手摸摸儿子的头:“我的儿长大了。”
    既然这样,齐璨连夜上书,说是留下齐宣,择日进京。
    猜忌是君王通病,哪怕是齐璨不说,乾元帝也会留下齐璨的妻子。如今齐璨主动把长子留下,还送入京城。倒是引起了乾元帝的愧疚之心。
    乾元帝也写了圣旨,加封齐璨为安国公,且立齐宣为世子,等齐宣如京之后,在宫中进学,授金鳞卫镇抚使。
    “陛下那么大方的吗?”齐宣接到圣旨的时候有点恍惚。
    齐璨就没多少意外:“正常,陛下无非就是安抚,金鳞卫直属陛下,白授你这个官职,一是为了安抚我,二是为了拉拢你,也安抚你的不平之心。”
    “我在边关给他卖命,你在京城守护他,但凡我有异动,他就会操着你这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
    “我们陛下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小心,太过猜忌,明明知道我不会,还是防备着我。”齐璨一副已经习惯的样子。
    “那,这个我们直接应下来吗,镇抚使可是四品,就这样白给我了一个连功名都没的人?”
    齐宣虽然文武兼修,但一直都没有考取功名,连武举都没考过。他爹早年和北疆众将跟匈奴打仗,战功不少。
    后来卸甲回京,因着跟乾元帝旧时的情分,来了淮南做封疆大臣,也未曾松懈,每每考核不说最好,那也是靠前。
    也正是如此,齐宣要避上一头,父子同朝肯定会惹人眼。少年人的一腔热血生生被压下,齐宣说没有不甘那都没人信。
    如今,也算是变相的给了他一个机会。
    “当然不退回去,这次我儿上京,要带足金银,排场放开。”
    齐宣有点意外:“啊,娘不是说要低调一点吗?”
    “情况有变,你爹我一个人手握两路大军,你可以张扬一点,盛气凌人一点也行。”
    齐璨想了一下:“吃喝可以,你要是敢嫖赌,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爹,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齐宣知道他爹从不说假话。
    “你抬头看看,月亮越圆就越近中秋了,想家就看看月亮,我们也都看着呢。”
    月光如水,柔柔的落在这对父子身上。
    武将多高大,他们建功立业都是战场拼杀,齐璨也落得一身伤,齐宣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齐宣看着父亲感觉他已经没有了儿时的高大。挺拔的身姿也略有弯曲,齐璨从马背上跌落过一次,腰上受了伤,有些时候会不好。
    齐璨也看着他儿子,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快是大人了,父子俩的神态出奇的相似,比起齐璨稳重老成,齐宣则更多的是意气风发。
    齐宣是齐璨和江疏鸿的第一个孩子,他初为人父,自然是喜不胜喜,江疏鸿带着孩子跟他在北疆熬了三四年,后来他们回到淮南,直到齐宣十二他们才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对于第一个孩子,又是手忙脚乱的带大,跟着颠沛流离,这感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齐璨今天已经叹了三回气了:“我儿此去,不知何时能再见,我与你娘在千里外,只盼你平安就好。”
    齐宣感觉自己的眼窝有些湿,但是他要面子:“儿记下了,我在京城,也盼着爹娘平安。”
    他看着父亲欲言又止,拍拍他的头还是离开了。
    很久之后,齐宣才反应过来,他的父亲在跟他的儿子道别之后,伴随着千里之外的儿子不断长大的同时,他的父亲日益衰老。
    当天夜里,又是一封加急的军报。江疏鸿简单的给齐璨收拾了行李,齐璨背上行囊纵马就走。
    “我儿快回去睡吧。”江疏鸿目送齐璨离去后,面露疲色。
    “母亲您不回去歇着吗?”齐宣看江疏鸿没有往她院子里走。
    江疏鸿笑了笑:“不睡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也要走,不知道这次边疆出了什么样的急事,连京城都来不及会,你父亲走得太匆忙,到了北疆什么都没有肯定过不下去。”
    她拿出一个荷包,系在齐宣身上:“这里面装着一个平安符,保我儿平安的。”
    “母亲千万不要自责,留下是儿自愿的。”江疏鸿还是年轻,不过眼角有些细纹,却看得齐宣心里酸溜溜的。
    “好,我知道我儿的心,定不会自责。”
    第二日,江疏鸿就走了,齐岳跟哥哥感情好,抓着齐宣的衣服不松手,还是齐宣硬掰开的。
    抱上车的时候哭的满脸都是泪,江疏鸿只静静的看着他,跟他摆摆手:“你回去吧。”
    齐宣没动,站在江疏鸿昨天送齐璨的位置送走了母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