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了你的因果，为什么我要帮你啊！这关我什么事儿呀。”唐溪不可置信地瞪着沧屃，觉得他太不要脸。
    “这不显得你厉害嘛。”沧屃恭维道。
    “你自己去。”唐溪扭头，不想理他。
    “你就帮我去一趟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无忧那家伙凶得很。”沧屃一边拜托唐溪，一边拉踩无忧。
    鬼界有两位神共同掌管，鬼刹神和鬼罗神，鬼刹神是哥哥，鬼罗神是妹妹，而无忧就是鬼罗神，但她是众所周知的脾气不好。
    “欠你个人情！”沧屃只好这般说，因为唐溪的特殊身份，这样算不上什么因果。
    最后，沧屃可算是好说歹说让唐溪答应了，唐溪准备去鬼界的时候，才知道沧屃已经把白小栀外婆的名字和生前的生辰八字问到手了。
    好家伙，这是早有预谋啊！
    “你是老六吧，服了！”唐溪骂了一句，从家里直接消失，赶去鬼界了。
    “我就是老六啊？怎么了吗？”沧屃没明白，他在龙九子里确实排第六。
    “没怎么，她夸你，说你厉害。”唐御默了默，回答说。
    ——
    唐溪带着一肚子气到了鬼界，刚进鬼门关就碰到了小白无常谢必安。
    “唐小溪，你怎么来了？”谢必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见了唐溪，笑着打招呼。
    “大人，无忧姐姐在吗？”唐溪上前问。
    “在主殿呢，今个儿刚跟鬼刹大人吵了一架，你自己注意点。”说完，谢必安飘走了。
    唐溪没在怕的，无忧虽然脾气差，但是对她还不错，就是特别喜欢揉她脸，每次揉得她有点疼。
    唐溪很快赶到主殿外面，但今天无忧似乎挺忙的，她都没能进到主殿里。
    听唐溪说了她的目的，主殿里直接传出无忧答应了的声音，让鬼差带她去找，就忙自己的了。
    “唐小溪，走吧，你要找的应该是住在那边的。”无忧口里的鬼差是小黑无常范无救。
    “哦，这奶奶还有多久时间投胎啊？”唐溪问。
    “可能还要个几十年吧，现在生小孩的比以前少了，所以孟婆又摆烂了。”范无救耸肩。
    “不过，你要想让张秀英和她外孙女相见，也只能用梦境见面了，或者鬼面镜。最近管得挺严，不能把鬼魂带到上面去。”范无救说着，张秀英就是白小栀外婆的名字。
    “鬼面镜吧，感觉上应该比梦境真实些。”
    白小栀对于沧屃说让她再见一面外婆，抱有很大期待，她真的很想很想外婆。
    此时她正自己待在宿舍里，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一脸苦恼地在写论文。
    “小栀。”
    猛地，白小栀听见有人叫她，这声音很熟悉，是外婆！
    她刷地站起来：“外婆？”
    “小栀，外婆在这儿呢，你镜子里。”慈祥的声音从桌上传来。
    白小栀寻声看去，她的化妆镜里出现了一个苍老的面孔。
    “外婆！”一瞬间， 她的脸上爬满了眼泪。
    “我好想你啊，外婆！呜呜呜，外婆！”
    “行，那你们慢慢聊会，我就不打扰啦。”唐溪的声音传来，并渐行渐远。
    唐溪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反正等她回来的时候，白小栀已经没有再哭了，反而脸上还带着笑。
    ——
    学校外的一家奶茶店里，白小栀和沧屃相对而坐。
    “谢谢你。”白小栀冲着沧屃笑。
    “不用谢。”沧屃耸肩，低头喝着奶茶，他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太甜了。
    “沧屃……”白小栀踌躇着，似乎想说点什么。
    沧屃抬头：“怎么了？”
    白小栀手指捏着吸管，犹豫好一会才说：“所以我们因果结束了吗？”
    “是。”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大概不会了。”
    ……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一次见面，以沧屃的一句“或许，有缘的话，还会再见”而结尾。
    他这样说，其实也是看白小栀面露失落的表情，有些不忍。
    但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有缘的事啊。
    沧屃离开了，白小栀仍坐在原位，整整发呆了半个小时。
    沧屃走的一刻，她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些执念好像已经全都放下，但同时也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缺了一块什么东西，有些迷茫。
    直到手机提示音响起，白小栀这才回过神。
    划开屏幕一看，是学校发的通知，说是一个星期后要去医院实习，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白小栀缓缓露出一个笑，暗地给自己打气：“对，我还要学医治病救人呢。当医生，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啊，怎么能在这里迷茫！”
    她站起来，坚定地向学校走去。
    ——
    “太好了，明天周六，不用上课。”唐溪把包包直接挂在鞋柜旁的挂钩上，然后倒在沙发上玩平板。
    过了半小时，唐御回来了。
    “今天吃卤肉和卤猪耳。”唐御在餐桌边放下熟菜，进厨房煮饭。
    “嗯？太棒了吧！”唐溪弹起来，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取筷子，拆开卤菜的打包盒夹上两片卤肉塞进嘴里。
    “唔，好吃！还是刘氏卤菜家的对吧，熟悉的味道，好吃！”
    对于唐溪这种，像小孩子一样总喜欢先尝一口菜的行为，唐御并不介意，哪怕是在家里，长辈们也都不会说什么，反正她不会在别人家如此。
    因为在他们眼里，唐溪一直是个孩子，所以很是纵容。
    但也不是说她真的像个小孩，她其实什么都懂，但更多时候她会对所谓的成人世界装不懂，她明明就是这样子的，她不想把自己装成一个所谓的大人的模样。
    族里的长辈最常说的就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唐家的祖训要刻进血肉里。”
    爷爷也曾对她说，牢记祖训，然后做你自己。
    于是唐溪也就一直如此了。
    至于哥哥唐御，他是打小便心性如此，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有一年父母外出，爷爷因为奶奶身体，要照顾奶奶的缘故，自己则跟着三姑奶奶一起生活了一年，三姑奶奶是爷爷的三妹，严肃、不苟言笑是所有后辈对她的印象。
    那一年里，她去哪儿就把唐御带到哪儿，小小年纪的唐御，就已经跟着她见识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世界。所以他会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
    再后来，爸爸妈妈生了个妹妹，唐御很喜欢，也就非常乐意宠着妹妹，可以说是全家人里最宠唐溪的人。
    唐御又炒了个青菜，然后兄妹俩才一起吃饭。
    “想吃烤肉吗？”唐御给唐溪夹菜。
    “烤肉？”唐溪的眼睛亮晶晶。
    “明天我也休息，很久没吃烤肉了，我看见步行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去不去？”
    “去！”唐溪猛地点头。
    “步行街啊，那明天吃完烤肉，我们去买新衣服吧，我没有衣服穿了。”唐溪兴致勃勃。
    “好。”
    ——
    “哥，我觉得这家烤肉还不错。”唐溪摸摸肚子，和唐溪并肩从烤肉店里走出来。
    “是还行，以后想吃再来。”唐御同意。
    步行街旁边有个大型商场，唐溪决定去商场里买衣服。
    两人一起往商场走，正要过马路，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妖气，兄妹俩对视一眼，朝着妖气的方向追过去——是一家宠物医院。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推门进去，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半身都是血的奶黄色小猫，妖气正是小猫身上的，那猫是只妖。
    只是那猫妖看上去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而那一家子应该不知道，三张脸上都流露出着急和担心。
    “那妖身上的血腥气还混杂了别的血腥气，不是人的，像是另一只妖的。”透过玻璃门，唐御望着他们。
    “妖和妖打架了？不过那个男人，我认识。”唐溪抬头，跟唐御对视。
    “是上次我打120送去医院，中了蛇毒的那个叔叔。”唐溪重新看向他们。
    “就是你说当时，你赶过去现场只剩一缕妖气的那次？妖气一样吗？”唐御想起唐溪跟她提过这事。
    “对，但是这猫妖和那次感觉到的妖气并不一样，血腥气味道有点重，感觉不到另外那个血的妖气。”唐溪摇摇头。
    “离近点应该可以，我们进去。”唐御当即推门。
    唐溪也迅速跟上。
    “叔叔，你怎么也在这儿啊。”唐溪装作不经意遇到一般，凑上去打招呼。
    男人疑惑地回头，发现是上次救了他的小姑娘：“哦，是你啊小姑娘，上次真是谢谢你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家养了只鸟，最近不太吃东西，刚好路过这，想先进来问问。叔叔，刚刚那是你家养的猫吗？好多血啊，受伤了吗？”唐溪探头，看小男孩怀里的猫。
    “是啊，前几个月我儿子捡的流浪猫，看他实在喜欢，就收养了，最近不知道怎么总是没有精神，结果今天一早起来就找不到它了，后来找了一圈，才在小区楼下花坛里找着。”男人疼爱地摸摸男孩的头。
    “这是？”女人一直没打断，听到这里才出声。
    “老婆，这就是上次救了我的小姑娘。”男人忙说。
    女人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医生过来了：“已经挂好号了，来，小朋友把猫猫给我，我去给它做检查上药好不好？”
    男孩抽泣着，把小猫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