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圆，应该，已经…有，喜欢的…虎鲸了”包包断断续续的说着。
    阿戚对郁圆的维护连包包都已经看出端倪了，克莱尔还在傻傻地觉得阿戚只是偏心。
    包包可没忘了今天她去找克莱尔的时候，阿戚看到克莱尔蹭郁圆时的眼神，充斥着恨不得马上就把克莱尔赶走的情绪。
    况且……
    阿戚已经很孤独了，只有郁圆陪着他，克莱尔要是真的把郁圆留下来了，阿戚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回到这片海域了。
    对了，还有郁圆自己的想法，得先问问她想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妈妈。
    想到这里，包包又细心地嘱咐：
    “哥哥，你不能，自作主张告诉…妈妈，你要，先问问郁圆…的想法，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生活。”
    此时的克莱尔满脑子都是可以和郁圆每天在一起玩的诱惑，听了包包的话连连点头，准备现在出发就去找郁圆，和郁圆表达他的心意。
    包包一再劝阻他等明天，或者重新选个时间，克莱尔都没听进去。
    看着克莱尔朝着海草林的方向欢快游去的背影，包包默默为他默哀。
    她已经劝了很长时间了，可惜这个笨蛋哥哥脑子里缺根筋，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良苦用心，一心找揍。
    现在她只能祝他平安了。
    洛尔看见克莱尔才回来没几个小时又出走了，转头问包包：
    “克莱尔去做什么？”
    包包思考片刻，回答得一本正经：
    “去…找打。”
    宽广丰茂的海草林已经没了白日的热闹，来到了夜晚的宁静，小鱼小虾全都藏在海草根部，隐藏声息。
    阿戚带着吃得饱饱的郁圆回到了海草林。
    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很常见的鳐鱼，在今天特意去找的时候，突然就没了影子。
    在他们平常狩猎的地方围了一圈没找到，郁圆有些心不在焉，脑袋里全是克莱尔说着话。
    阿戚马上就要到离开的时间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得分开了，一想到这里郁圆就心情复杂，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很多话想和阿戚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不开心，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又寻找了一次，还是没有鳐鱼，郁圆本来想放弃的，但阿戚带着她去了更远的海域，在那里找到了。
    那条鳐鱼是青黄色的，比郁圆平时看到的黑白花色的大了许多，阿戚教她分辨毒刺的位置和如何避免被刺到。
    郁圆趁鳐鱼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尾巴扫起一阵漩涡水流，瞬间将其大饼一样的扁平身体掀翻了个个儿然后趁机攻击了它柔软的肚子。
    这次阿戚甚至没有做示范，只是口头表达，郁圆已经能迅速领悟，并且付诸实践了！
    看着咬着鳐鱼回来的郁圆，阿戚心里满是欣慰，比他自己抓到鱼都开心。
    两头虎鲸分食了那条鳐鱼，顺便从路过的礁石下面拽出一条正在休息的八脚章鱼，加了个餐。
    这才一路慢悠悠地回到海草林。
    在这途中郁圆无数次张嘴想要问阿戚是不是就快要离开了，却都话到嘴边就退缩。
    她总觉得这句话问出了口，他们就不得不直面分开。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阿戚常年在旅游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克莱尔说的话是真的。
    可郁圆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和好朋友分开的准备。
    想到这里，郁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复杂，准备顺其自然。
    今天是月中，原本的弯月已经变成了圆乎乎的银盘，清冷的月辉均匀的铺洒在海面，凉风习习。
    郁圆和阿戚依偎在一起，听阿戚说他在旅行时看到的风景，遇到的奇怪的鱼，听到的海风声。
    阿戚不善言辞，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组织语言，依旧平乏无趣，刚要气馁的结束却发现郁圆听得津津有味，眼里满是艳羡：
    “原来还有这种地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我也想看看。”
    这句话无疑是最大的鼓励，阿戚原本的退缩之意不知不觉消失殆尽，继续耐心诉说着那些旅途中平常的小事。
    一直到郁圆开始犯困，阿戚才停下来，尾巴刚习惯性地撑住她，郁圆就已经往他身上一靠，陷入梦乡。
    虎鲸的听觉灵敏到甚至能听到同伴的心跳，听着郁圆心脏跳动的声音，阿戚眼角都氤氲着柔和，也跟着闭上眼睛，准备结束这完美的一天。
    海风声与浪声交加的自然序曲里，一声巨大的破水声显得极为突兀。
    阿戚敏锐地睁开眼，发现不远处的海面已经露出了一个极其熟悉的黑脑袋，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看着离开了没几个小时的虎鲸又回来了，阿戚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或者生气，甚至都有种麻木的妥协。
    木然地看着那个黑脑袋缓缓靠近，光滑的脑袋在月光下闪着油亮的光，阿戚只得压低了声音问：
    “克莱尔，又怎么了？”
    克莱尔看了看阿戚，又看了看已经睡着的郁圆，异常地老实直接：
    “我不是找你的，我是来找郁圆的。”
    这简直是一件比听到他是来找自己还糟糕的事。
    阿戚看克莱尔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审视：
    “你找郁圆做什么？”
    克莱尔警惕地看着阿戚，察觉到阿戚目光里暗藏的锋利，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说出来，他很有可能会遭遇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于是克莱尔想都没想到就摇头，目光坚定且固执：
    “我等郁圆醒过来再说。”
    郁圆只要睡着就不醒鲸事了，除非声音巨大或者刻意去摇晃，否则根本不会醒。
    刚开始的时候郁圆还会拜托阿戚在她睡着一段时间后叫醒她。
    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阿戚突然就再也没有叫醒过她，每天任由她睡到自然醒。
    郁圆提了好几次，阿戚都没提前叫醒她，后来更是直接跟她说想睡就睡，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去狩猎或者做其他的事，虎鲸没有硬性规定睡眠时间的习惯。
    郁圆半信半疑，最后也慢慢习以为常，睡到自然醒。
    克莱尔最开始发现郁圆可以随心所欲的睡简直羡慕极了，他每次休息的时候洛尔总是定时拍他，严肃地告诉他不要睡太久，早点醒来跟大家狩猎。
    直到看见郁圆他才发现虎鲸还可以睡到自然醒。
    这也是克莱尔喜欢和郁圆阿戚呆在一起的一大原因，想吃就吃，想偷懒就偷懒，自由又自在。
    不过现在看到郁圆已经睡着了，克莱尔有些惋惜，看来要等到明天早上郁圆醒过来才能说了。
    “那你就先回去，明天再过来。”阿戚开始赶他回去。
    克莱尔歪着脑袋想了想，发现虎鲸群离这里也有段距离，太远了，于是果断道：
    “我跟你们一起睡。”
    然后不等阿戚说话就自己游到阿戚的另一边，熟练的往他身上一靠，尾巴拍拍水面：
    “睡吧！”
    阿戚都快被他折磨得没脾气了，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