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想作弊。
    并非是对实力没信心，只是心中的那股不安在不断催促他，尽快探索那鬼池的秘密罢了。
    而且……
    裁判跟我一伙的，我要做个弊很过分吗，不是轻轻松松？
    想的很好。
    可鬼三娘的答案却是出乎预料，“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
    顾寒的脸有点黑，“红河能帮你，你凭什么不能帮我？”
    他觉得很不服。
    他觉得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我是很愿意帮你的。”
    耐着性子，鬼三娘解释道：“可我来之前，君上特意嘱咐过，谁都可以作弊，唯独你，不行。”
    顾寒：“？？？”
    “凭什么！”
    “君上说……”
    鬼三娘的脸色有些古怪，“你是鬼族的未来，是鬼族的勇士，应该堂堂正正，靠实力打出一条路来，而不是靠这种耍小聪明的伎俩。”
    顾寒：“……”
    “唉。”
    千夜幽幽一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红河在你身上寄予的期望，太大了。”
    顾寒彻底无语。
    他懂红河的意思。
    鬼族的未来，怎么可能会作弊？
    就跟仙子不可能**是一个道理。
    真要作弊了。
    怕是红河会第一个来找他麻烦。
    唉。
    心下轻轻一叹。
    他很无奈。
    明明可以能躺赢的，可偏偏，却要靠实力。
    “走吧。”
    怕他再提出更过分的要求，鬼三娘忙道：“这王座随时都有可能现世，我要尽快赶过去主持局面了。”
    “去哪？”
    顾寒朝上空看了一眼，“王座不就在那里？”
    “那只是个投影而已。”
    “投影？”
    “不错。”
    鬼三娘点点头，“真正的王座，就在鬼池深处，也是……泉字碑的内部。”
    顾寒心里一动。
    也顾不得作弊的事了。
    泉字碑，他没接触过，可当年感应黄泉神通时，却是近距离观看过黄字碑。
    至今。
    他仍旧不能确定，那面通天巨碑到底是实体，还是法则的具现化，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你……”
    见他不说话。
    鬼三娘心里一跳，试探道：“你不会打鬼池的主意的，对吧？”
    “当然。”
    顾寒觉得，鬼三娘的胆子太小，不能吓到她。
    “不是早说了？”
    “我只是想当一个能扛起鬼族未来的鬼王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呼……
    鬼三娘暗暗松了口气。
    “走。”
    她也不再犹豫，身上鬼气升腾而起，带着顾寒离开了秘境，没入了上空内的滔滔大河之中。
    轰！
    轰隆隆！
    河水咆哮和雷霆翻滚的声音化作一道道轰鸣，不断灌入顾寒的双耳之中。
    “的确不一样。”
    身为摆渡人。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黄字碑和泉字碑辖下的黄泉的细微差别，后者比比前者，少了几分苍茫浩瀚之意，多了几分阴森幽冷。
    这种气息。
    正是鬼族独有的。
    举目望去，大河奔流不息，根本看不到通往何处。
    黄泉的尽头。
    到底是什么？
    下意识地，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到了。”
    正思忖中，鬼三娘的声音再次传来。
    顾寒一回神。
    却发现那奔腾的河水以及雷霆俱是消失不见，立身之处，是由无尽的昏黄色雾气凝聚的一方宽阔平台。
    平台上空万丈。
    赫然是那只霸气威严的王座！
    从这里看。
    甚至能看到王座身上那镌刻的无数花纹，神秘幽冷，似是黄泉法则的具现化。
    此刻。
    这只王座远不像刚出现时那样模糊不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清晰，似乎随时都要化作实体。
    本能的。
    皮囊之中的渴望感越发强烈了起来。
    “拜见君上。”
    没等顾寒开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瞬间响起，引得那昏黄色雾气翻滚不停。
    “免礼。”
    鬼三娘一脸淡漠，无声无息间，身后出现一方晶石王座，缓缓落下了身形。
    虽然竭力掩饰。
    可依旧难以遮住眼中的兴奋和自得。
    成为鬼君以后。
    昔日同僚，尽成下属！
    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这种站在权力巅峰，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让她不自觉陶醉了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
    是身边这个讨厌的卧底！
    “君上！”
    也在此时，十余名鬼族来到了近前，将此次试炼情况说了一遍，赫然都是鬼王！
    鬼族的鬼王自然不止这么点。
    只不过。
    王座诞生是中层鬼族的盛事，可对于他们这些鬼王而言，吸引力并不大，因此来的极少。
    看到鬼三娘。
    他们的心情很复杂。
    成就鬼君之前。
    鬼三娘名不见经传，论资历和实力，甚至连他们也比不过，可偏偏，成就鬼君之位的是她！
    失望，不甘，沮丧……
    情绪不一而足，只是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木已成舟。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的鬼三娘，已是彻底步入了一个他们只能仰望的层级了。
    “都到齐了？”
    鬼三娘也不管他们如何想，端坐黑晶王座之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到齐了！”
    压下心中复杂，一名鬼王行礼道：“此次选拔而出的菁英鬼帅，一共有五百二十名，尽数在此！”
    说话间。
    指了指远处。
    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顾寒心里一动，黄黄色的雾气翻滚中，隐隐露出了一道道鬼帅的身影。
    “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鬼帅。”
    鬼三娘暗中传音解释道：“是这段时间层层筛选出来的，其余的那些，连参加试炼的资格都没有。”
    顾寒若有所思。
    相比于邬癸之流，这些鬼帅无愧精英之称，其中最弱的，实力都和当日里他斩去的木奎相当。
    强的，却是比端明还要厉害。
    只是具体战力，暂时无法精准判断。
    而且种类很多！
    数百鬼帅，竟是有数十个种属，甚至他还在其中看到了几名剑鬼的身影！
    “加上他。”
    鬼三娘指了指顾寒，再次开口道：“一共五百二十一个。”
    “是。”
    众鬼王并无任何意见。
    毕竟身为鬼君，别说加一个名额，就算直接把这王座的位子给顾寒，他们也是不敢管的。
    半年前。
    顾寒留下的活口极少。
    知道那件事隐秘的不过是几个鬼君罢了。
    当然。
    根据各种传闻和小道消息，这些鬼王已是隐隐确定了顾寒的身份，也得知了他的外号。
    软饭王！
    鬼族第一小白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