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臣妾……”
沈骁寒眉间微蹙：“你连你自己来做什么都说不出来吗？那还到这儿来做什么？”
荣嫔支支吾吾好一会儿，突然间想到了托词：“臣妾，臣妾只想和陛下一起用膳，不想，却在这里碰见了贵嫔妹妹，打扰到陛下和贵嫔妹妹了。”
沈骁寒放下筷子，有些不高兴：“虽然你长得是比她老了些，但是按照位份来说，你不尊称她一声姐姐就罢了，就连行礼问安也不会吗？容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她咬咬牙，福福身，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妾给贵嫔娘娘请安。”
“荣嫔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唐婉笑的很灿烂，那笑容明艳至极，却让荣嫔恨不得撕了她。
她行完了礼，就期期艾艾凑到沈骁寒身边，声音的娇媚像是能掐出水：“陛下，您好久都没去看过臣妾了，臣妾都想您了。”
“朕知道了，朕有空回去的。”沈骁寒虽不记得什么时候去看过她，但还是随口敷衍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她挑衅的朝着唐婉看了一眼，居然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意味。
唐婉一脸莫名其妙，她眼睛抽搐了吗？一直动个不停干嘛，有病？
得了承诺，荣嫔手上动作不停：“陛下，让臣妾为您布菜吧。”她一边说，一边故意用饱满的胸脯去蹭沈骁寒的手臂。
沈骁寒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脂粉味儿，眉头皱的更紧，侧身躲开了。
他从未召幸过荣嫔，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身上总有一种黏腻的，沉重的，挥散不开的浓浓的脂粉味，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这个味道吧，它说臭吧，倒也不臭，反而香的可怕，可是香气过了头，简直比臭还可怕。
“陛下，您不要心疼臣妾，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倒是贵嫔姐姐，也不见她为陛下布菜。”她一番茶言茶语，故作善解人意。
“布菜自有宫人，何须劳烦她？”沈骁寒很是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荣嫔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臣妾只是想对陛下好些，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若是真的想对朕好，就离朕远些，朕要吃不下饭了。”
“噗。”荣嫔一个眼刀过去，只见唐婉捂着唇，眉眼弯弯，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沈骁寒不自觉被她的笑颜感染：“婉婉怎么突然笑了？”
唐婉看着荣嫔面如菜色的脸，还是决定给她留点面子，只得咬着下唇，拼命忍住不出声，好一会儿才闷闷道：“臣妾只是一时间想起了高兴的事。”
荣嫔不想她好过，存心让她为难：“贵嫔姐姐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不如分享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唐婉早知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放下一笑，眼珠转动一圈：“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一个小笑话而已，如若想听，讲出来又有何妨。”
“好，婉婉讲吧。”他说完这句话，用余光看着荣嫔，没有放过她脸上的恶毒之色。
果然是故意的。
“好，那臣妾讲了，讲的不好的话，陛下可不要笑话臣妾。”
沈骁寒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好，朕不笑你。”
“咳咳，从前有一小童，每日都从学堂里哭着跑回去，问自己的娘亲，娘亲，我们学堂里的同窗都笑话我，长得像砖头，难道我长得真像吗？”
“他娘亲就说，像不像的，由你自己来决定，你去水井边照一照不就好了？”
“那小童很是听话，听了母亲的话，跑出去跑到一个水井边，趴在井边往井中探去，却听底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下面有人，别往这里扔砖头。”
“哈哈哈哈哈。”两人都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却见荣嫔笑的不能自已，泪花都冒出来了。
见二人看过来，她掐了把自己的腿，硬生生遏制住了笑容，矜持道：“的确有几分意思，只不过，有些低俗了。”
“就是一个笑话而已，这种东西，跟某些人一样，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荣嫔妹妹，你说呢？”
“姐姐说的对……”
“这故事，还有一个后续，不知你想不想听？”
“贵嫔姐姐讲吧，本宫听着呢。”荣嫔假笑着回应。
“那好，我就继续讲了。”唐婉故做停顿，卖了个关子，待荣嫔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时，才开始继续。
“那小童听到井里的声音后，吓得慌忙逃开，等到傍晚时分，又忍不住凑过去，看看井里究竟有什么怪物。”
“他刚凑过去，又听到井里传来那声音，不过这次有些不同，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怒气：你还想再扔砖头，也不怕把你自己砸死！”
“小童吓得面色惨白，尖叫着跑回了家，他娘亲看到他的样子，问道：孩子，你今天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小童哭着说：娘亲，我今天在水井边，听到了怪物的声音。”
“娘亲安慰他：别怕，那不是怪物，那是井里的水妖，叫容怪。”
“小童一听，更害怕了，连忙问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战胜它呢？这个叫容怪的东西，声音太可怕了。”
“他娘亲温柔地笑了笑，告诉他：只要你每天都去水井边，对着井底大声说‘我是一块大砖头’，就能战胜它了。”
“小童听了娘亲的话，每天都去井边，对着井底大声说‘我是一块大砖头’。”
即使是同窗的嘲笑也不再放在眼里。
“这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一年，小童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孩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变高了，也变壮了，再也不害怕井底的容怪了。”
“他激动地跑回了家，告诉娘亲：娘亲，我真的变成一块大砖头了！”
“娘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孩子，你做得很好，终于接受你自己是块砖头了。”
“荣嫔妹妹，你看，小童最终战胜了容，变成了一块大砖头。”
这么上头不接下尾的故事，亏她也编得出来吗？
她仔细想了想，容怪怪是个什么怪？她也算是见多识广，怎么从未听过？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