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一咬牙，一刀刺向自己的左手手心。
    “萤萤！你干嘛！”
    赵惠兰也不顾萤萤的威胁，冲过来，拉开萤萤握刀的手。
    萤萤却笑了起来，她左手的手心里，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这副身体被融入了永恒石和一套契灵板甲，寻常铁器自然伤不了她。
    “你在干嘛啊？来人啊！护士！救命啊！”
    赵惠兰泪流满面地捧着萤萤毫发未损的左手，回头朝门外大喊，就好像萤萤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伤一样。
    萤萤愣住了，看了看自己洁白的掌心。
    “别装了！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
    赵惠兰哭得更加崩溃了，把萤萤搂在自己怀里。
    “妈妈求你了！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可以吗？你想扎就扎妈妈吧！你这样，妈妈得难受死！你知道吗？”
    母亲滚烫的泪水划过萤萤的脸庞，落在被她捧起的掌心里。掌心热热的，好像真的流了很多血一样。
    萤萤想起小时候一次“从树上摔下来”的经历，准确来说那也不算是摔下来！
    当时，7 岁的小萤萤和几个男生去爬树，萤萤往上没爬几步，就踩断了落脚的小枝杈，掉了下来。
    因为本来也没爬多高，而且抱着树干，所以也没摔成咋滴。只是膝盖和小腿在落下来时，被粗糙的树皮蹭脱了皮。
    伤势虽然看起来吓人，但萤萤觉得还没有医生打针痛，所以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倒是在诊所消毒的时候，母亲默默的抹了好几次眼泪。
    真的是妈妈吗？
    摸着母亲蓬松的头发，其中添了许多白发。
    “妈！”
    萤萤轻声唤了句，母亲全身一怔，更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她是假的！”
    另一个萤萤在萤萤心中咆哮道。
    “不！”
    萤萤看着右手上的刀，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一把水果刀呢？
    如果这些是幻觉，那么此时手上拿着的应该是震宇刀，用震宇刀扎一下手心，自己还能没事吗？
    到底哪边是幻觉？
    “等一下，我暂时还无法确定！”
    “你不是已经确认了吗？”
    “让我在想想办法！”
    “切！”
    萤萤的左半张脸愣了一下，右半张脸则变得狰狞起来。
    右手握着刀，一下扎入赵惠兰的脖子中。
    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染红了萤萤右边的半张脸。赵惠兰不可置信的看着萤萤，缓缓倒了下去。
    “不！”
    萤萤扔下了刀，蹲在地上捂住母亲右边的颈动脉，失声痛哭起来。
    “不！不！不！来人啊！医生！救命啊！”
    赵惠兰流着泪水，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慢慢失去了焦距。
    “都跟你说了，她是假的！这是幻境！你个白痴！”
    萤萤脸上出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被鲜血覆盖的右脸上，右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流着泪水的左眼中则满是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恨意。
    “闭嘴！我早晚杀了你！你这个混蛋！就算李存一不灭了你，我也要灭了你！”
    “你有这个想法，我不奇怪！可你就因为这些你自己都不相信的幻像，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哼！像你这么软弱的性格在鬼界根本生存不下去，无论是你还是李存一都注定成为我的踏脚石！”
    “怎么回事？”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领着一群护士跑了进来，两个护士迅速将萤萤拉开。一个医生上前检查倒在血泊中的赵惠兰，然后朝人群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摇摇头。
    护工们用担架将已经没了呼吸的赵惠兰抬了出去，一个年轻的医生注意到了靠在床边上，不断揪着自己头发、喃喃自语的萤萤，男医生惊讶道。
    “魏萤萤！你醒过来了？”
    萤萤抬头看向他，立刻认出这人是自己认识的夏长旬。
    “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你是市医院的医生，不可能在精神病院！”
    “我很遗憾，但这是真的！我是因为做过你的心理咨询，才过来交接的。”
    “假的！我说假的就是假的！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疯掉？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发疯吧！”
    萤萤朝夏长旬咆哮着，说完之后萤萤也立刻反应过来。
    对啊！如果这些是真的，那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疯的？就因为和符承嗣分手？
    可笑！
    自己根本没有疯掉的理由！这就是一个毫无逻辑的幻境。
    萤萤重新看向手中的水果刀，水果刀瞬间变回震宇刀。
    “你好好休息吧！”
    夏长旬叹了气，给两个搀扶着萤萤的护士使个眼神，两个护士会意，便要将萤萤扶上病床。
    突然，萤萤一刀掠过一个护士的脖子，护士的脑袋瞬间飞了出去，滚烫的鲜血喷了出来。
    “啊～”
    另一个护士尖叫了声，便准备逃离。被萤萤一把揪住，顺手砍掉了她的脑袋。
    “你在做什么？”
    夏长旬向后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萤萤。
    萤萤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鬼！居然让我沾了妈妈的血！哪怕这是在幻境中，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萤萤拽住夏长旬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然后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脯。
    不再理会向外咕咕冒血的夏长旬，萤萤迈步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走廊里，到处都是出来散步的病人，还有过来陪伴病人的家属。白色衣服的医生和护士穿行其中。
    一声尖叫响起，人们逐渐注意到了一身鲜血的萤萤，顿时引起一阵恐慌，有人甚至拨通了报警电话。
    萤萤冷笑一声，扫视四周。
    这些人都是鬼假扮的，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萤萤一刀一个，砍翻了几个冲过来的安保人员。尖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走廊。
    混蛋！我不管你们是谁，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萤萤拿着震宇刀一路冲杀出去，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家属，一律没有放过。
    杀到医院门口，萤萤已经被染成血人了。
    “萤萤？”
    有人轻声叫了一句。
    已经走到围墙大门口的萤萤闻声，顿时一震。慢慢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
    爸爸？
    “不！你走开！你给我走开！”
    萤萤崩溃的用刀指着眼前的男人，阻止他靠近自己。
    看着浑身是血、歇斯底里的萤萤，魏振宏满脸错愕。
    慢慢抬起双手，柔声安慰女儿。
    “没事了！听爸爸的话！把刀放下！”
    萤萤下意识的听眼前男人的话，将刀慢慢放了下来。
    突然，脸色一变，萤萤凶狠地喊道。
    “他是假的！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