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
    “吃了他们。”
    大汉嘴角流出口水，眼神逐渐癫狂。
    老和尚眼眉低垂。
    “阿弥陀佛，痴儿，还不醒来？”
    一声佛号，回荡周围。
    大汉的癫狂逐渐消失，恢复了原本的迷茫。
    憨憨大汉一个，没了最初的食欲。
    脸上的血液还残留着，不然，还真的会被他的模样给欺骗了。
    老和尚转身，对着陈江等人弯腰。
    稍微低了一下，没有弯下去。
    “还请几位施主见谅，痴儿心性如儿童，童言无忌。”
    看似是善意的解说，却是一言笃定。
    不要与儿童计较。
    帝女厌恶看着大汉，还有这个老和尚，表情直接刻画在脸上。
    西海剑客警惕着老和尚，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生气。
    手心握着剑，随时出鞘。
    陈江摆摆手：“无碍，既然是痴儿，我等岂能和痴儿一般见识，大师你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人，不要到时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搭上卿卿性命，可就不好了。”
    针锋相对的两人，一人一句。
    提醒对方，同时呢，也是在警告彼此。
    我，就是你们招惹不了的人，可不要自误。
    老和尚慈悲低眸：“施主所言甚是，老衲铭记。”
    事情，似乎到了这里结束了。
    大汉听话，扛起棺材。
    转身，准备离去。
    走了两步，老和尚忽然转身。
    “施主身上的气息让老衲感到熟悉，施主可是从真空而来？”
    大汉停住了脚步。
    陈江笑了。
    “大师认识我？”
    老和尚摇摇头：“初次见面，素未谋面。”
    “既然是初次见面，大师为何问我是否从真空而来？”
    真空，便是真空宗。
    一言，说出了陈江的来历。
    他发现，这些人，一个两个似乎很熟悉他。
    或者说，熟悉他的气息。
    “施主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老衲曾经见过。”
    老和尚不做隐瞒，直接说出。
    “好多年前，老衲都忘了，具体你哪一年，老衲见过一个人，一个妖孽天才，从真空而来，自号长生。”
    话，停顿了一下。
    “老衲依稀记得，初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山上，老衲和他初次见面，我们一见如故，对打了一天一夜，没能分出胜负。”
    “他一身真气，真空流转，无懈可击，老衲依旧记得他的难缠。”
    老和尚神色默然。
    “说句不好听的，老衲的双臂，就是拜他所赐。”
    话语，转变了。
    变得阴冷。
    仁慈的眼神，却让众人感到寒冷。
    帝女如临大敌。
    西海剑客往前一步，剑刃，拔出一点，寒光闪烁。
    大汉目光流转，空洞的双眸，杀气酝酿。
    陈江无视老和尚的眼神，淡淡一笑：“大师想要找他报仇？”
    老和尚笑着摇摇头。
    “那大师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接问。
    哑谜人，哑谜话，陈江可不想去猜测。
    “敢问施主可否认识陈长生？”
    陈江内心感叹一句，果然如此，师父的仇人。
    刚下山，就碰到了所谓的朋友和仇人，他的师父，似乎，树敌不少呢。
    不知道当初师父陈长生下山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如此多人记住他。
    师父的影响，还在持续。
    陈江内心沉下去，看来，他是要一直跟着师父的脚步走。
    “不认识。”
    “从未听说过。”
    “大师找错人了。”
    三连确认。
    不认识。
    陈江坚定回答。
    老和尚笑而不语。
    淡淡看着陈江，那双眼，看穿了他的内心。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平静而翻起波澜。
    “施主，出家人不打谎语。”
    “然后呢？”陈江笑着问：“大师，你是出家人，我可不是。”
    老和尚沉默了。
    被陈江的态度给整沉默了。
    “施主可真爱开玩笑。”
    “是大师先开玩笑的。”
    陈江又说：“大师想要报仇，可以去找陈长生，不要找我，我可不是陈长生。”
    “冤有头债有主，佛家所言，一切皆有定数，大师你何必执着于双臂呢？”
    “大师啊，你着相了。”
    老和尚愣了一下。
    嘴角勾起，邪笑。
    “施主，似乎很了解佛理。”
    “略懂略懂。”
    “不如施主和老衲一起回寺庙，共同研究佛理，探寻佛之一道。”
    “别了，我可不想当和尚。”
    他那么多师娘需要照顾，哪里能去当和尚。
    戒这个，戒那个，他可受不了。
    而且，他受不了这些所谓和尚的虚伪。
    太假了。
    “大师想要当和尚，那就当和尚，可不能强人所难。”
    “施主真爱说笑，你与我佛有缘。”
    “呵呵。”
    陈江眯着眼：“大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施主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适合你呢？”
    老和尚依依不饶。
    他看上了陈江。
    想要带他回去。
    两人，针锋相对。
    谁也没动手。
    片刻。
    老和尚笑了。
    “阿弥陀佛。”
    “施主看来我们是无缘了。”
    弯腰。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施主。”
    转身，离去。
    老和尚最后那个眼神，意味深长。
    陈江脸色冷了。
    这个老和尚，好手段。
    两人看似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已经对战了几百招。
    老和尚的心神，修炼得不错。
    “好一个老和尚。”
    “好一具天魔尸。”
    “如此组合，当真是诡异 。”
    青山镇之外。
    老和尚停下来。
    嘴角，冒出了鲜血。
    他的脸色，变得阴冷。
    “好一个真空宗。”
    “好小子。”
    “好手段。”
    声音，越来越冷。
    旁边的大汉，脸色变得惊恐，想要远离老和尚。
    “痴儿，让为师吃一口。”
    “就一口。”
    “为师那么疼爱你，到了你付出的时候。”
    “吼吼。”
    ……
    七天后。
    青山镇千里之外。
    一座无明山峰上。
    三人行走在深山野林之中。
    屠戮了一地的诡异。
    西海剑客发泄内心的怒火。
    帝女也出手了，参与净化。
    一山的诡异，都被清扫完毕。
    陈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举动，满意点头。
    眼神，看向了前方。
    前面的山峰之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少女和老爷子，正在那里治疗。
    少女身躯抽搐，脸色痛苦。
    老爷子输送真气，不断保护少女的心脏。
    这一幕，落在陈江眼里。
    “受伤了吗？”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