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丝毫不慌，深邃的眼神盯着陈江。
    他的手心出汗了，被两个人盯着，那股压力，可想而知。
    何心宁看了看爷爷，又看看陈江，似乎插不进话。
    脑袋里只有吃喝的她，不明白气氛为何变成这样，可这样，丝毫不影响她吃喝。
    低头，继续吃喝，不管大人的事情。
    包厢内，都是她吃喝的声音，尴尬得不得了，老头子碰了碰孙女，让她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太过分了。
    而何心宁，当做没发生一样，继续干饭。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才能成为人上人。
    “老爷子你认识陈长生？”
    老头子思索片刻，摇摇头：“也不算是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
    能够认出他的真气，可不像是一面之缘。
    对真空宗不熟悉，都不可能认出来。
    这个老头，有问题。
    “年少时候，曾经去过一次真空宗。”
    老头子开始回忆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一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前，我想想。”
    “太久远了，想不起来。”
    “人老了，记忆不行了。”
    他，开始伤春悲秋。
    陈江眯着眼，看着这个老头子，他和师父陈长生之间，必定有有种关系。
    不可能简单的。
    能够从真空宗全身而退的人，没有几个人。
    陈长生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老爷子去真空宗所为何事？”
    老头子笑了笑，丝毫不掩饰。
    “论道。”
    “嗯？”
    “听闻真空陈长生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特地去找他论道。”
    “那时候，老头子我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帅哥呢。”
    旁边吃菜的何心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爷爷，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老爷子气炸了，这个孙女就知道拆自己台，给了她轻轻一下。
    何心宁吃了一嘴的肉，说话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不到说什么，可以看出她说得不好听。
    老爷子对此，见怪不怪。
    “有什么结果？”
    老爷子摇摇头。
    喝了一口酒。
    脸色，有点红晕。
    他看着陈江，许久，说道：“真空真气，真空宗独有的真气，自打陈长生之后，再也没人能修炼成功，你身上的那股气息，老头子我可是熟悉得很。”
    陈江眼神微微眯起来。
    “想当年，陈长生就是用这种真气和我论道的，可惜了，自那以后，再也没碰到过了。”
    “陈长生那个人，也不出门了。”
    “一直待在真空宗，不知道研究什么。”
    陈江问：“他是和你老论道之后，才有所变化的？”
    时间，差不多。
    师父陈长生的突变之后，就是在那个时间点。
    那么，眼前这个老头，很有可能……知道内情。
    或者说，他就是导致陈长生变成那样子的主要原因。
    老头子淡淡说道：“并不是，那时候，他已经有点问题了。”
    “想当年，老头子我差点被他杀了，幸亏老头子我保命手段不少，才捡回了一条命。”
    “自那以后，老头子我可没有再去过真空宗。”
    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真空宗陈长生，很恐怖。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头子还以为他死了呢。”
    “想不到，还有真空宗弟子存在。”
    而且，还下山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
    十分稀奇。
    陈江看着老爷子，那眼神，看不出什么来。
    “你可知道他……”
    老爷子摇摇头：“不记得了，太久远了。”
    “那时候的他，已经魔怔了，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他身上的真空气息没了，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我还记得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不是我了，哈哈哈。”
    陈江内心嘀咕。
    “我不是我了？”
    “什么意思？”
    “难道？”
    陈江皱眉。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真空宗，并非自己所想那么简单。
    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师父陈长生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他在一点点解开。
    越是解开越是神秘莫测。
    “当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估计心情和我一样，那时候，我也是听到这句话之后，仓皇逃离真空宗。”
    他，唏嘘不已。
    当年的事情，埋藏心底，依旧是一个心结。
    今日吐出来，他轻松了很多。
    “真空宗，很危险，这么多年，我都不敢靠近。”
    老爷子又喝一口酒。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陈长生什么人，你最好小心一点。”
    他，嘱咐了一句。
    是关心？
    还是？
    陈江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看样子，真空宗，还有秘密。
    师父身上，还藏着秘密。
    那么，师娘们知道吗？
    还是说，她们都不知情。
    洛仙灵呢？
    真空宗的那道白色女鬼身影呢？
    是谁？
    为何藏起来？
    很多很多问题，都在陈江脑海里转动，都没有答案。
    他的心，乱了。
    乱糟糟的。
    很快，被陈江压下去。
    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足够强大，所有一切，都是虚妄。
    “陈长生这个人我很了解，十分高傲，又十分自信，他的道心，坚固无比，这样的他，都……”
    老头子看了一眼陈江，意味深长。
    有些话，不需要说清楚，他自己就能明白。
    “这一顿饭菜，可贵着呢。”
    老头子赞叹一句，为了吃这顿饭，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呢。
    他啊，摇摇头，加入了吃喝大军。
    和孙女一起抢夺好吃的。
    “爷爷，不要抢我的肉。”
    “爷爷，你慢点。”
    “那是我的，爷爷，你干嘛呢。”
    “乖孙女，孝敬一下爷爷行不行？”
    两爷孙，不停抢夺。
    彼此，谁也不手软。
    哪怕是亲生的，也要抢夺。
    可不会和对方客气。
    也不会留手。
    帝女无语得很，看着两爷孙争夺，不太明白。
    可能她还无法理解这种情况，安静看着。
    思索着。
    “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温馨吧？”
    她，托着脑袋，安静看着。
    就这么看着。
    那颗心，变得安静。
    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西海剑客看了看陈江，又看了看爷孙，对陈江的身份，他也很好奇。
    陈长生的大名，他也是听说过的。
    眼神转动，联想陈江和陈长生的身份。
    是同一个人？
    还是不同人？
    亦或者，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