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咱俩都很棒。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雾，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新生与快乐。”萧沫沫踮起脚尖，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回头对着王年年竖起一根大拇指，眼神认真诚挚，“当然，你是最棒的！”
    听着萧沫沫描述当时的情况，王年年无法想象萧沫沫是如何熬过来的，同时心底对萧沫沫也有了新的改观。
    突然王年年停下脚步，小羊想往前冲去，但绳子勒得它无法前进。
    “出什么事了？”萧沫沫也跟着停下，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在她们二人一羊的正前方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
    “他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里世界管理员？”萧沫沫小声地问道。
    王年年看着那名老者的背影，声音冰冷地道，“应该不是。”
    老者也慢慢地转过头来，咧出豁牙发黄的牙齿，“哟，稀客稀客。终于来人了。”它的声音低沉嘶哑，就像破洞的鼓。
    小纸人自觉地拿出诡异手机对着老者拍一张照片，“一等幽魂？”
    小纸人重新看了遍诡异手机上面显示的内容，终于确信那名老者是只一等幽魂。
    王年年从包里抽出棒球棍。
    老者肩膀一哆嗦，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请听我解释。”
    “说。”王年年下巴微抬，看着像流浪一样的老者。
    萧沫沫抱着小羊的脖子，免得小羊冲过去吞了老者。
    “我生前是名玄师。”老者的视线往上看去，脑海中仿佛闪过很多很多的记忆。
    “玄师。然后呢？”王年年看老者沉溺在记忆中无法自拔，提醒道。
    老者慢慢地回过神来，道歉道，“不好意思，太久没有跟人说过话，说两句就忍不住陷入自己的回忆。刚刚说到哪？……哦，玄师。”
    它接着方才的话题，“我是个拿人钱财帮人消灾的玄师。豪斯韦芝公司的老板找到我，说这栋楼有点不干净，让我帮忙净化一下公司内部的磁场，顺道提升一下风水的格局。”
    “豪斯韦芝公司的老板叫什么名字？”王年年好奇地问道。
    老者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但这家公司的老板给了我很多很多钱，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所以你来到这里了？你被人算计了？”王年年继续发问。
    “你怎么知道？”老者震惊地望着王年年的眼睛，浑浊的双眼迸发出几抹亮光，随后变成难以压制的愤怒。
    “你怎么知道它被人算计了？”听得正入神的萧沫沫眉头皱起，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看它那个样子，像是心甘情愿留在这种地方的？一看就是被人设计陷害了。人家是在借它的气场能量，扭转整栋大楼的能量磁场。不过看样子，对方好像失败了。”王年年双手叉腰，对老者的遭遇很是同情。
    “就是这样。”老者叹了口气。
    王年年眉头一挑，“所以我帮你说完了？”
    老者老实巴交地点头，“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咱们接着走吧。”王年年拉起系在小羊脖子上的绳子，抬脚准备走。
    “等等。”老者再次喊住她们，“你们必须帮我。你们不帮我，所有人都要永远困在这里出不去。”
    “你威胁我？”王年年声线低沉了几分。
    老者快哭了，“我不敢。但我说的全是真的，帮我，就是帮你们自己。”这个女孩的眼神好恐怖，到底谁才是诡异啊？
    “那你说吧，想要我们怎么帮你。”王年年收回脚，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者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你们身上有没有监控？”
    “监控？我们身上怎么可能……”
    王年年嘴里的话未说完，只见小纸人绕着她的身体飞一圈，在她背后摸出一张形状类似监控器的纸。
    王年年从小纸人手上接过那张纸，“是这个吗？”
    “对对对……”老者拼命地点头，身体蜷缩成一团，“这个东西太可怕了，赶紧烧掉。”
    王年年走到萧沫沫的身后，凭肉眼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她抬手摸去，果然摸到一张凸起的纸，用力撕扯下来。
    萧沫沫慌张地摸着自己的后背，“我身上怎么也有这种东西？”
    老者从臂弯里慢慢抬起一点脑袋，“从你们踏进这栋楼的那刻起，那东西就贴在你们的身上。”
    “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来？”萧沫沫说完自我吐槽道，“不对，我能感知得到才怪呢。”
    王年年没有说话，看向小纸人。
    站在王年年肩膀上的小纸人感受到前者的视线，顿时感到头皮一麻，“我……那玩意儿没有任何阈值波动，我感知不到很正常的。”
    小乌鸦也点头，“它说得对。”
    总之它不能在这个时候拆台小纸人。拆了小纸人的台，等于拆自己的台。
    它不也没有发现。
    “那这个要怎么处理？”萧沫沫指着王年年手里的两张纸问道。
    王年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那两张纸。
    老者张了张，本想说点什么，现在看来不用了。
    “继续方才的话题。”王年年将点燃的两张纸随手一丢，一只手揣进上衣口袋里，另一只拿着棒球棍的手垂在身侧。
    “方才的话题？刚刚说到哪了？”老者惊愕的发现，它脑子里根本存不住东西，方才的话题眨眼就忘了。
    萧沫沫揉了揉小羊的脑袋，“前辈，吃了它。”
    “咩。”小羊叫了一声，两只蹄子仰起来，真的要朝老者扑去。
    但它的脖子被萧沫沫禁锢住了，它无奈地回头朝萧沫沫“咩咩”叫唤着。
    老者则吓得脖子一缩，忙用手臂挡在面前，“别别别。我在这里待久了，好久没有跟人说话，脑子……哦，我失去我的脑子已经很多年了。”
    “那你头上这个？”萧沫沫指着老者的脑袋。
    老者抬手摸了摸，“这是诡异的魂体，不是脑子。”它还晃了晃演示给萧沫沫看。
    王年年扶额，“你刚刚说，帮你，等于帮我们自己。你说说，我们要如何帮你？”
    “杀了豪斯韦芝公司的老板。”老者看着王年年的眼睛严肃地道。
    “就这个？”王年年问道。
    老者用力地点头，“没错，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解脱。”
    “那豪斯韦芝的老板是谁？是死是活？我们要去哪里杀他？”王年年蹲下身来，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老者的脑袋一团乱，抱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慌张，“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豪斯韦芝的老板很是神秘。不过你们身上应该有一张纸，我知道该怎么填。”
    王年年与萧沫沫交换了个眼神，分别拿出一张纸，就是这张纸把她俩引到这边来的。
    “是这张纸吗？”王年年问道。
    “没错，没错，是这个。”老者接近癫狂地笑着。
    王年年跟萧沫沫手里的两张纸浮现出字体，正是她们要找的书名，作者名，跟编号。
    “有了这个，你们就能找到豪斯韦芝的老板。一定要杀了他。帮了我，等于帮你们自己。”老者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王年年眼眸眯起，小纸人手放在圆圆的下巴上来回搓着，“这老头说话有点奇怪，为何要一直重复这句话，仿佛很怕你们不信一样。”
    天真的萧沫沫重重地点头，“嗯。”
    王年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符纸，“你说你是玄师，那你帮我看看这些符纸到底怎么回事。”
    老者看了眼王年年手上的符纸，换上同情的表情看着她，“小姑娘，你被人诓骗了。”
    “怎么可能？谁敢骗小星，我咬死他。”萧沫沫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凶狠狠地道。
    小纸人跟小乌鸦同时看向萧沫沫，心想，王年年又收了一名迷妹。可以理解。
    “小姑娘稍安勿躁，别激动。”老者抬起干瘦的手掌，朝萧沫沫摆了摆手，“这些符纸全是假的，一点驱邪挡凶的能力都没有。你花多少钱买的？”
    “不用你管。”王年年冷着脸。
    她已经猜到原因了。如果就像她猜测的一样，她跟原主互换灵魂，那在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没有诡异降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原主给她的那些符，应该是被人糊弄了。
    好在冥钞是真的，能用。
    “小姑娘，你这样凶巴巴是嫁不出去的。”老者被王年年吓了几次也是有脾气，终于忍不住说话大声了点。
    “多谢你的祝福。”王年年站起身，把手里的棒球棍举高于脑袋。
    “对不起，都怪我说话太大声了。你别杀我！”老者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用力闭上眼睛求饶。
    但王年年手里的棒球棍已经挥舞下去了，把老者脆弱的灵魂劈散了。
    小乌鸦跟小羊第一时间冲过去瓜分老者的能量，它俩不够吃还掐起来。
    萧沫沫看着突然现身的小乌鸦，颤抖着手指向小乌鸦，“小星，那是你的诡宠吗？”
    “对。”王年年回答完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没有问它，咱们该怎么离开。下手快了。”她一脸惋惜地道。
    “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杀它？它明明帮了我们。还是它给我们的信息是假的，故意误导我们去送死？”萧沫沫看了眼还在掐的小乌鸦跟小羊，收回目光不安地问道。
    王年年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应该是真的。但我就是莫名看它不爽，想杀了它。不可以吗？”
    萧沫沫连忙点头，“可以，当然可以……雾好像散了。”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周围的雾浓度，正在缓缓下降。
    围在她们身旁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她们脚下踩的柔软草坪，不远处的花坛上还有碧绿茂密的树木跟花草。
    “你看，那里好像是电梯。”萧沫沫抬起手，惊喜地道。
    王年年伸手把小乌鸦跟小羊分开，牵着绳子往电梯走去。
    走在小羊另一侧的萧沫沫，偷偷瞄了小羊一眼，又看了眼站在王年年肩膀上的小乌鸦，确认它俩都没有受伤，松了口气。
    小羊对萧沫沫有恩，萧沫沫自然无条件站在小羊这边。但小乌鸦是王年年的诡宠，她也怕小羊弄伤了小乌鸦，她心底会过意不去的。
    在萧沫沫想东想西期间，王年年已经站在电梯门口，拿出自己的工作牌，发现自己的工作牌已经从五楼高级职员变成六楼股东。
    “你的工作牌也这样吗？”王年年回头看着萧沫沫问道。
    萧沫沫闻言赶紧拿出自己的工作牌，果然也变了。从四楼普通职员变成六楼股东。
    “怎……怎么会这样？我的工作牌是四楼高管给我的，我还要还回去的……”萧沫沫彻底慌了。
    “你回去做什么？”小乌鸦扶额，“做人不要太老实。恐怕你那个高管误以为你死了。”
    萧沫沫吞了吞口水，“那我能去哪？”
    “我想先去五楼一趟，你去吗？”王年年面容冰冷地说道。
    “好，我可以去找瑶瑶姐。”说起楚瑶迦，萧沫沫眼底就亮起一颗颗闪烁的星星。
    王年年用手里的工作牌刷开电梯门，抬脚走进去，“你跟褚瑶瑶很熟？”
    带着小羊走进电梯的萧沫沫先是点头，随后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瑶瑶姐是个好人。”比他们同行的两名男队友更好，“她跟你一样，都是面冷心善的人。”
    王年年挑起眼眸看着萧沫沫，“你看人的眼光还挺准的。”
    她是指楚瑶迦，曾经的楚瑶迦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电梯门关上，墙壁上楼层按钮，除了一楼，八楼，九楼是暗的，其余的楼层都是亮的。
    王年年抬手，按下前去五楼的按钮。
    小纸人再次拿出诡异手机给蒲月延发消息，问他在哪，它跟王年年要去五楼了。
    ……
    八楼会议室，乔羽书看着重新出现在屏幕里的王年年跟萧沫沫，嘴里嘀咕着，“她俩刚刚为何会消失在屏幕里？”
    一道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乔总，奉劝你赶紧杀了她俩，不然……”
    乔羽书一手饮料，一手面包，闻言差点噎死，“你怎么又回来了？”
    “在这栋楼，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梅兰妮小姐欣赏着乔羽书那张像小白脸精致秀气的面容，声音温柔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