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听到这话笑了，“你是在替他说话吗？”
顾珩无奈地看了一眼沈糖，“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我和薄夜怎么说也是那么多年对手了，我承认他不是一个好人。我也不赞同他的处理方式，但是他不会杀人。”
沈糖点了点头，“嗯，你接着说。我听着呐。”
“这么多年，想杀薄夜的人只增不减。他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商场上没人是他的对手。当然我或许是那个例外，他对我没怎么下手。就算是有竞争，他也是合理合规的和我斗。但很显然我能力不如他。”
顾珩叹了一口气，笑着看向沈糖。
“沈糖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他出手狠辣谁都清楚。不过他在你面前真的很温柔，我第一次看到他在你身边那个样子也是震惊的。其实有很多时候我都想和你说他的事，但你和他很幸福。”
“我不知道说了对你有好处还是不说对你有好处。但薄夜前段时间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他会告诉你一切，那个时候需要我来照顾你。”
顾珩看着沈糖，眼中带着担忧。
沈糖听到顾珩的话，露出一个嘲讽地笑。
想的那么多，做得那么周全。是怕我死了吗？真有意思。
顾珩看沈糖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喝酒。
伸手去拦，“沈糖你……你哭了。”
顾珩看到沈糖眼角落下来的泪，愣住了。
沈糖看着顾珩擦干净脸上的泪，扯出一个笑。
“没有，风迷了眼睛。”
“你看看这里有风吗？你在室内。”
“那可能是……”
“沈糖！”
看着还想找理由的沈糖，顾珩厉声打断了她。
沈糖看着顾珩，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我……”
沈糖哭着，张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珩心疼的看着沈糖，伸出手想要做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沈糖往后退了退，一杯酒一杯酒灌进嘴里。
“沈……”
“顾珩，其实我和薄夜早都知道会走到这一步。我早就察觉到了，但是我很想逃避。就连今天我已经被发现，我都是想离开的。”
“我和薄夜说过有人能骗我一辈子也挺好，后来我后悔又说什么事都需要面对。但今天需要我去面对的时候，我胆怯了。我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只要我看不到一切就没事了。”
“可惜薄夜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叫住了我。我看到了一切，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我可以知道的时候我却是那个最胆怯的。”
顾珩看着沈糖面色复杂，“沈糖你少喝点，喝多了难受。”
沈糖笑着摆摆手，“难受也比清醒着好。”
顾珩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
“我陪你喝。”
沈糖笑，“你不怕明天浅浅说你。”
顾珩失笑，“我不喝醉。”
沈糖摇了摇头，“随你。”
“沈糖你之前说恨薄夜因为什么？因为他骗了你还是因为他做的事？”
沈糖看着窗外的景色嗤笑一声，“与其说恨他，不如说恨我自己。只是找不到人来恨，又不想恨我自己。只能恨他了。”
“为什么？”
顾珩没明白沈糖的意思。
沈糖回头看他，“我恨自己为什么想知道他的过去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世界产生关联。”
如果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完全可以告诉自己这都是剧情设定。这都是一群npc，我不需要有任何纠结。我甚至可以在那个时候拥抱薄夜，可是我把这一切都当做真实的。
当我的价值观和薄夜做的事相悖的时候，我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
我就像是溺水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拉出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答案。更何况是这种感情上的事。”
顾珩看着沈糖，眉头没有一刻松开。
“沈糖你……到底怎么了？你和薄夜……”
沈糖看向顾珩，“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说服我自己也需要时间去做这个决定。
“沈……”
顾珩还想说什么，沈糖就站了起来。
“不想和你说了，休息吧。拜拜。”
沈糖拿着酒就走，顾珩跟上去还想说什么。沈糖已经把房门锁住了。
顾珩看着锁上的门，在门口看了看最后走了。
沈糖进了屋子，没有开灯。
一头扎进床里哭了起来。
哭声很压抑，只能听到呜咽声。
“沈糖。”
天道轻唤了沈糖一声。
沈糖停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笑着看向她。
“你也是来找我喝酒的？”
天道看着沈糖强颜欢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弯腰擦去沈糖脸上的未干的泪痕。
“我不找你喝酒，我来开导你。”
沈糖笑，“这也是你的工作范围吗？”
天道失笑，“不是。介意我坐在你身边吗？”
天道突然正经，沈糖有些意外。
“不介意。”
天道露出一个笑，在沈糖身边坐下。
“你接受不了薄夜做的事是吗？”
沈糖偏头看她，“你知道我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这些对我来说去接受太难了。我是学法的，社会阴暗面我也见过。但我接受不了，那和我的想法相违背，所以我没有从事和法律有关的职业。”
“至于后来为什么放弃了秘书的工作，虽然不一样，但也是因为不喜欢那种繁杂的关系。我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喜欢复杂的人。”
“可你也是一个会变通的人，不是吗？”
沈糖皱眉。
天道笑着看她，很温柔。
“从这段时间就可以看出来，你在亲近的人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不会不管的。你说恨你自己，也是因为你的纠结徘徊让你痛不欲生吧。你想做一个完美的人，但你又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是人就会有私心。”
“沈糖要学会放过自己，没有人是完美的。你可以追求完美，但不要因为这些把自己限制住。你看起来洒脱，但你比谁都固执。”
沈糖看着天道，“你现在真的很有天道的样子。”
天道眉头拧着，“你怎么那么喜欢跑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