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惊讶？”珀金看着力量被束缚住的玛莎笑得相当得意，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是了，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经受的那些折磨、那些屈辱、那些痛苦，也不知道我为了向你们复仇经历了什么。”
    “玛莎……玛莎……”
    他轻轻念叨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女骑士名字，双眼却没有在那个污秽的身体上停留半分。
    “我记得你，那个跟在上一任圣枪身后的少女，你似乎还有一个总是靠近你的青年……努斯……是吧？”
    “于主的荣光中，如追随火光的飞蛾，殒命于自大的愚蠢者，在灰烬中重生的坚韧之钢——努斯。”
    他每念诵一句，玛莎的惊恐与挣扎就愈加剧烈，在珀金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终于大声驳斥：
    “闭嘴！不信者念诵圣典是最大的亵渎！你这个异端！恶魔！深渊中最肮脏的东西！闭嘴！”
    “看起来是了，在典籍中努斯也是玛莎的伴侣，也是因为他的自大而让玛莎承受四十日之刑，很快你就会看到他死在你的面前，让我想想……应该怎么杀死他？像是典籍一样被鹿角穿刺，被人与鹿一起焚烧分食？”
    “闭嘴！不要！”
    “亦或是尝试一下‘暴君之死’？用无数的铁器与铁王冠刺入关节、颅骨、口腔……流血而死？”
    “不……”
    “你们教国视平凡信众如畜生，只有你们……成为超凡之人的信徒们，才能从畜生中走出，像是从猪圈里滚出的杂种一样，被给予‘教名’成为食用猪的一员，以神的名义。”
    珀金不再理会玛莎或是愤怒、或是沉闷的驳斥声，转身向着通道内走去，身影逐渐被刷上一层肮脏的黑，隐没其中。
    “真是可笑，神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人也不应该以神的名义满足私欲。”
    ————————————
    “我要去救玛莎！混蛋！别拦我！”
    教国后方营地，隶属于加德纳领地的军事堡垒中。
    努斯狠狠推开阻拦在自己身前的圣旗军军团长加缪，完全不顾那无眉眼眶下带了些许危险的眼神。
    “你的任务是进攻白沙领，掌握一个完整有大型码头的领地保证我们这里的水域安全，你是想违抗弗林冕下的命令吗？”
    加缪的话语就像是捆缚厚重典籍的锁链一样制住了努斯，
    这个年轻的军团长双手因为愤怒而颤抖，可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但是玛莎……玛莎她……那个狗屎一般的混账！他把玛莎……”
    他或许真的是个修养极好的青年，以至于自己的未婚妻受到如此的侮辱依旧无法说出多少恶毒的言语。
    “那是她的命运，就像是经文中的玛莎一样，真正的心灵纯洁、心灵贞洁，全心全意侍奉主的玛莎，如果她能够度过这次主给予她的考验，她当能见主。”
    经幡上的光芒似乎是在迎合加缪的安抚，笼罩在光辉下的努斯在沉默中逐渐迈开步伐向着整备好的圣旗军小型方阵走去。
    他放弃了。
    随着奔腾的马蹄，一队足有百人的骑兵队扑向了白沙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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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箭！放箭！”
    阵阵弓弦声被裹挟的嘶鸣箭雨拉长，又是一轮箭雨洗地！
    “该死的教国杂碎们！”老头一边拉弓用魔力箭矢不断狙击着部队中的狂信徒，一边叫骂。“平民们撤离完了吗？”
    “还没有！我们的船不够，皇家海军的大船还没有到！”
    “那就挺住！”他猛力将手中的弓拉开，一支锋锐冒着寒气的魔法箭矢激射而出！“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尝试掩护平民……”
    “还是咱们自己的平民！”
    他这句话让勉强休息了一下的老佣兵们都笑出了声，是的，曾几何时他们也不会想到这辈子也能成为领主以及领主的臣下。
    “妈的，射歪了！你们这群小崽子还需要练！”
    一个老佣兵踢了身前青年小腿一脚，把对方踢了个趔趄。
    “看好了，叙亚雇佣弓手的绝技不是你这样用的。”
    就像是统一好了一样，仅有不到百人的老弓箭手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猛，随后将弓高高举起，苍老而松弛的手臂像是充气一样——粗大的青筋根根竖起！
    “哈！”
    随着一口气如同狮子般吼出，下一刻，手臂就像是残影一样在他们身侧变成了一层模糊的灰雾！
    紧接着，近乎是重合的弓弦震颤声如同叠加的浪潮！
    乌云一样的飞箭再一次铺满了天空！
    “叙亚弓手！”
    老领主的怒吼声，伴随着一个老家伙腰间的牛角号的呜咽！
    “最强弓手！”
    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的老家伙们一致高吼！
    “牧师呢！撑起奇迹护盾！”
    一心想着快点解决白沙领的努斯身着银白骑兵铠甲，刚想要率领圣枪军催动最大的信仰之力汇聚奇迹冲破城门，就发现无数的飞箭已经到了他们头顶。
    圣旗军的牧师们抽调狂信徒们的信仰之力，一个个褴褛的信徒变得灰白无神，最后化作盐粒和白色的沙地混在一起。
    “……主之园，其门扉紧闭，虔诚之人牺牲得以开，无有铁器与烈火，战争与瘟疫其中……”
    不再保留地使用狂信徒后，刺目的金色在百人的骑兵队上空形成了一层有着无数婴孩吹奏号角、隐现苹果树与葡萄藤的绝美花园。
    箭雨乌光的箭头没入其中，还没等努斯展露出不屑的笑容，黑色的雾气弥散，像是病毒一样吞噬感染着他们头顶的金色花园！
    苹果树枯萎、葡萄藤腐烂、花香变成浓重的灰尘、吹走的婴孩变成了枯朽干尸……
    紧接着，在强压结构的黑暗箭后，锋锐的箭矢刺入骑兵们的身上。
    箭头被捶打坚韧的秘银铠甲弹开，可是努斯根本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周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本该是护佑他们的乐园变成了催命的泥潭。
    “嘿！这玩意儿真够劲啊，老大！”
    搓揉着酸胀手腕的老兵们看着被漆黑遮挡的战场，一边从怀里取出特制的药膏给手腕上药，一边呼喝着。老领主则是吹响了自己腰间的长号。
    “呜呜……呜……呜呜……”
    短促的两声接上长音，紧接着短促的一声接上长音，以此循环。
    远离战场面前镇定的书记官听到号角声，推了推身边喝酒的壮汉。
    “快快快，号角声，放箭！放箭！”
    “唔……嗯……我知道，我知道……”
    壮汉嘟囔着，开始不断转动面前的巨大转轮，金属的冷光折射着沉默的肃杀，这是一个至少有3米高的巨大弩机，环环相扣的齿轮互相咬着对方，本该坚硬的铁制弩臂被更可怕的力量逐渐弯曲……
    “轰！”
    沉重的闷响，以及脚下大地的震颤！
    “嘿，这才是够劲的玩意儿。”
    掌心红肿的壮汉喝了一口酒拍了拍高速归位的转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