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吗？但似乎不再我预估的范畴......”
    一间暗室内，库林一边耸动着身体，一边感受体内逐渐解封甚至更加磅礴的魔力。就像是针对过教国的斥候才知道的——教国主教的魔力都是随着奇迹的出现而提升的。
    信仰+存在感+魔力才是教国神术的全部，损失任何一环神术者的力量都会成倍下滑。
    “是活死人被打击的原因......嗯......吗？”
    他抽搐了几下，缓缓停息了动作，然后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完全没有顾忌已经被蹂躏成一摊烂泥，勉强能辨认出直肠的部位还在流淌着血与白混杂液体的少年。
    “瘟疫。”
    他尝试召唤了一下能力，借助信仰和真实存在的兽瘟之日结合，某种坏死的，窃取、支配自某一孤僻神灵的能力逐渐汇聚在手中。
    “果然，只有一半吗？”
    库林叹了口气，但不论是他手中的魔力亦或是此刻他无需吟唱便可以施展术法的行为，都证明了他已经步入了大师级。
    不同于林恩那种直接通过原初符文获取权柄的方式，只有大师级施法者才能免去沟通元素的吟唱，因为他们已经能触及权柄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怎么回事？”
    正在感受自身能力成长的库林左手小指毫无征兆地朽坏，以支配为起点延伸的繁奥神纹也在同一时间熄灭。
    那是他控制外界傀偶的依凭，也就是目前组织‘自救会’的祭司之一！
    ——————————
    ‘无意义！完全无意义！该死的傀儡！’
    ‘那是什么？他成为主教后获得的神术吗？支配死灵的力量？为什么会沾染他的味道......’
    无形且错乱的疑问冲击着黎曼的大脑，此刻的他精神就像是飘摇在破落港口的小船，不断在颠簸，但港湾处的绳索和锚都在努力维持它不会支离破碎。
    “摩根哥哥......”
    他低低的呻吟声自喉咙深处被慢慢挤压出来，此刻不断对着尸块泄愤的身体才宛如生锈的机械般缓缓停下。
    “新兵训练手册，潜入篇提到过，如果发现是陷阱应当快速撤离。”
    黎曼有些艰难的开口，月光照在这幅躯体身上，才显现出少许不同——
    少年曾经清秀的脸庞被白银的面具遮蔽，仅露出的双眼也呈现着一种麻木的失魂状态；面具上刻录着漩涡和恶魔的浮雕，象征着王权的桂冠像是溢出的脑髓一样扎根颅骨向外延伸。
    但身上是白石领后勤兵常穿的训练服——树皮甲、网蛛丝内衬、手弩以及仅有的三支初级魔力强压弩箭。
    但这身装扮不应该出现在帝都。
    这是黎曼，但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借助寄生暂时控制黎曼躯体的摩根。他们借助了上一次通过恶魔祭献法阵修改的传送阵，又一次来到帝都。
    这对于有着丰富恶魔知识的摩根来说并不难，而幸运的是曾经刻录有印记的石板被平民捡走正好就是帝都的外城——
    也是自救会的驻地之一。
    杀戮展开！
    几乎是一瞬间，大量的劣魔就被摩根用脚下的印记强行拽出，同时借助这具身体以及摩根灵魂上的契约抽调了莉丝的魔力与知识。
    飞溅的血液像是镰刀一样——并不是形容，而是被魔力塑形成镰刀（物理）——收割着此处尚未离开的信徒，并在第一时间洞穿了那个头戴黄金蛆虫面具的祭司身体！
    操控和被库林辱亵后的少年尸体沾染了对方太多的味道，无法目视，只能依靠魔力和气味感知的摩根错判了对方，将怒火和理智都倾泻在了尸块之上，直到其中的核心被击碎，腐尸的臭气传出，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
    时间拉回到现在，摩根的声音在黎曼的衣服中响起。随后他控制着黎曼的身体快速起身，借助血液的力量焚烧起血红的魔焰。
    “我的怒气让我们暴露了。”
    “没事，当务之急是先行离......”
    “迟了，踏足我隐秘的蟊虫。”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三位面覆黄金面具的祭司，四个看上去孔有武力的护教者，两个普通的平民从院落中走出，他们同时出声，但都不是库林本人。
    而在这些傀儡出现后再出现的，则是戴着黄金法冠的大祭司。
    “恶魔的味道，不对......”
    大祭司率先出手，不是神术，而是单纯的魔力，凝成了雾气与冰寒将接触到的魔焰统统熄灭。
    “纳森......是你！”
    摩根的声音凄厉，但寄生的他哪怕再用力嘶吼，由魔力勉强构造的震动发声也不会太过震耳欲聋，甚至连常人大声说话的音量都没有。
    “你认识我？”
    法冠大祭司慢慢摘下了黄金面具，那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显露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化。
    于此同时，库林的傀儡们一拥而上！
    手持祭祀刀的祭司拥上，其次是手持大锤的护教者们！只有两个平民守住了门口。
    摩根想要操控溢散的血液切断眼前的傀儡和令他厌恶的纳森，却发现那些融进雾气的血色在第一时间就失去了掌控权。
    “凡人·纳森......”
    “该死的。”
    他只能操控着身体僵硬地避过三个祭司的刺击，随后摸出短剑刺入一个的胸膛将里面已经静止许久已经腐烂发臭的血液抽出化作弯刀打算切开剩下的活死人。
    只是下一秒，雾气覆盖至战场，弯刀登时重新化作腐臭的污血。
    刀刃刺入了树皮甲，同时重锤落在了肩头！
    “咔嚓！”
    先是一层薄薄的血盾碎裂，随后是令人牙酸的筋骨断裂声！
    “啊！”
    身体的痛感并没有被分担，黎曼发出一声惨叫，疼痛让他的精神高度活跃，将操控状态的摩根意识挤了出去，随后面对拔出短刃再一次刺向自己的祭祀们单手举起早就装填好的手弩射了出去！
    魔力的箭头在刺入祭司体内的第一时间被破坏了强压结构，高度浓缩的魔力虽然只有数个初阶施法者魔力的量，但依旧引起了质变，
    磅礴的魔力将活死人体内的魔蝇晶化，紧接着轰然破碎！造成肉眼可见的魔力激波将周围所有的东西向外弹开！
    黎曼撞在松散的土质围墙上立刻止住了冲击的状态，代价是不断咳血，一个人撞塌了一面墙。
    “走！纳森的状态完好无损，库林也有过来的可能，先走。”
    魔力保护住了自己寄生的部位，此刻摩根正常地开口，但黎曼已经听不见了。强大的冲击和肩膀的疼痛让这个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肉体折磨的残酷，精神涣散。
    摩根沉默，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寄生，然后借助黎曼体内的营养和周围异常上升的魔力选择一个新的宿体，快速占据的同时也能放松库林与纳森的警惕。
    一丝迟疑，雾气已经弥漫到眼前。
    黎曼的身体动了，
    他直接无视了面前的浓雾借助着手臂流出的鲜血形成充斥血腥气的风吹出一条路快速离开！
    “跑了吗？”
    “库林主教，我的问题。”
    纳森站在其余的傀儡后面容有些惭愧。
    “你的神术导致了你与我们的不兼容，但想要限制对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并不是谴责，而是略带给对方开脱的语气从傀儡口中传出。
    “是你的熟人吗？”
    “可能是我们的熟人，主教。对方很熟悉我，但......”
    纳森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修行着凡俗奇迹的纳森一直都是库林身边看上去相当平凡的教士，他行走的道途是传说中众神之神最初以人之身苏醒，芸芸众生之一，尚未彰显奇迹的奇迹。
    简而言之——自身平凡、周围一切平凡就是这个奇迹的奇迹。
    也就是让周围的魔力呈现惰性。
    也是库林除了借助傀儡物理攻击，没有使用神术的原因——仅仅维持傀儡状态就非常麻烦了。
    “几乎没有人会深刻记住你，除非是因你而有了深刻记忆的人......”
    雾气依旧在弥漫，残破的自救会驻地安静异常。
    许久之后。
    “......摩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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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黎曼的声音响起。
    “没事，等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释放治愈的法术，血魔法的治疗很简单。”
    摩根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不只是魔力上，精神上也是如此——今夜的计划简直是大失败，或许是太长时间的安逸消磨了他的专业。
    周围的空气有着刺鼻的碳灰和铁器的生冷味道，摩根操控着黎曼的肉体几乎穿行了半个外城，这里靠近一段城墙，堆放着大量的煤炭与矿石，看起来是一个储藏物资的地方。
    “就在这里吧......”
    疼痛已经逐渐麻木，而虚弱感开始占据上风，黎曼有些难以忍受。
    “未来你要是成为真正的士兵......不，就算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这些伤痛你也应该忍受.....”
    摩根第一次用这种略带训诫和劝慰的语气，然而下一秒，他就控制着肩膀伤口的血液渗出化作悬浮的薄刃！
    “白石领的后勤训练甲？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