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堂弟都沉默着。他们跟妈妈感情深厚一点，好多时候父母有矛盾都向着妈妈。看来这次触及底线了。
    张英想起来。这一架，因为她这个变数提前了。前世要四五年以后，才会爆发。
    有人给大堂弟介绍了对象，两家人都满意的很，女方要求修房子。
    二妈拿出来的钱，与实际差的太远， 才发现了这个事情。
    她姐姐前后在她手里借二万五。这个时候的两万五，多吓人呐。县城一套房子。
    张英也算为两个堂弟做了一件好事，二妈大姐生孙子，嫁女还会向二妈借两次钱，一共一万。起码挽救了一万。
    前世二妈一家去要这个钱，她大姐和外甥根本不认。连借条都没有打。要不回来钱。两家也成了仇人。
    二妈成了名副其实的扶姐魔了。也成了村子里的笑话，无论是谁有犯傻的行为，人家都说你跟梁凤一样傻。
    “我姐姐是借的，人家也没说不还。你那么歪干啥子。”二妈吼二爸。
    她姐姐一家就是无赖，还钱不可能的。他们一家把借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诠释的淋漓尽致。
    “妈妈我大姨一家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大堂弟问道。：“那是我爸爸的血汗钱，你借的时候为什么不商量？”
    “一万五呐，我爸爸得扛多少包水泥。睡几年桥洞。你还有脸大声吼我爸爸。”
    “看看你自己给自己买的衣服。看看你给我爸爸买的。还不如给你那些侄儿男女买的好。”
    “你拿他当长工用呐。”
    这么多年妈妈一直说，爸爸不在家她不容易。没想到爸爸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他从来没有提过。也没像妈妈那样给他们诉过苦。
    二爸听到儿子这么说，眼眶红了。男人为了给婆娘儿子撑起一片天，什么苦，难。都可以咬牙顶住。
    他也知道自己嘴笨，儿子们和他不亲近。没关系的自己亲生的。爱他们就行。
    可儿子这样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把头抬起来，眨眨眼吸口气把眼泪咽回去。
    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的时候，就是钢铁铸就，特别坚强。要是有人疼，有人理解，又特别脆弱。就像针尖触碰了气球，一触即破。
    小儿子拉住他的手。想安慰他。
    本来忍住的眼泪破了防。心也破了防。没出息的流了泪。俩父子就这么，一个无声的流泪，一个默默的陪着。
    男人有时候也挺难，连哭也不能大声，如果是个女人，嚎啕大哭一场，什么难过都好了。
    “那不是你爸爸不在家吗？”
    “那爸爸在家这一年了，你怎么不提？”
    “爸爸不在家，为什么不跟我和红文商量。是不是送给她了？。”
    “没有，那钱是给你们娶婆娘的，我怎么会送。不过是你们还小，现在用不上才借的。”
    “我舅舅外婆他们知道不？”
    “知道。”
    “那就是你们老梁家，才是一家人。连我大姨父那个扶不上墙的都知道。 我们爷仨是外人。拿我们爷仨当傻子？”
    孩子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是小时候，你说什么他们就接受什么。
    “我没有。”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
    红兵这么些年对他妈尊敬的很，看来这次生气狠了。都吼上了。
    二妈对俩儿子本来就很看重，见红兵发火，给红文递眼色也没理她。她慌了。
    “你们别生气，他们也不是不还。”已经没了刚开始的硬气。
    二爸看儿子气成这样，又怕有什么好歹。“红兵你也别生气。明天我们卖衣服停一天。去要钱。就说我们要修房子。”
    “好，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喂了狗。”
    “什么狗，那是你大姨。”
    “什么大姨，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你悄悄给他们拿多少。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好嘛这次来个大的。吸干我们家的血。”
    “说来说去都怪你大姐，说什么去省城买房子。你们爷几个……”
    张英和云深正伸着耳朵听墙角。吃大瓜呢！ 没想到这么远也中了枪。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我大姐。你现在一分钱没有 ，我爸还在睡桥洞。你一个冬天也只能碎嘴说闲话。”
    红兵已经气坏了。说话也不给他妈妈留情面。
    “我大姐哪点不好了，教你挣钱教错了。还是叫你去开铺子错了。房子买来给我大姐了。”
    “看到没有都是亲戚，今天晚上那三家给我大爸家，腊肉，腊肠，腊鸡，腊鸭。一家人起码给我大爸家拿了三四十。我大姐为你做这么多你给一根线没有。”
    “你知道我看到啥感受不。我们全家不懂感恩。我看大爸一家一点没有计较。我羞愧到没脸。”
    “明天去要钱，你好好看看我侄女和你姐姐区别在哪里。”
    “这些年你村里村外说我哥哥一家对你不好。明天我们去看看你的好姐姐一家，好成什么样。”
    看来二爸心里已经有了谱，这钱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你前一段时间说，你大姐他们想卖衣服，提都不许提。到时候拿了衣服不给钱，你想让我侄女做袁大头没门。”
    张英心想不给钱，想拿货不可能的事。
    “我大姐肯定不会欠张英的钱，我给她说清楚了，张英不赊账的。我大姐也同意的。”二妈还在帮她大姐讲好话。。
    “你们兄弟俩去睡觉。明天早点过去。要过年了铺子正忙，不能耽误。”
    “不忙，家里人都在。妈妈你把剩下的钱，存折全部给爸爸，以后爸爸当家。”
    “红兵，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是你妈妈。”二妈很难过的样子。
    “你先问问红文，他同不同意。”红兵把头向着红文的方向点了点。
    二妈看向红文，“我同意哥的说法。，既然外婆家都知道这事，那其他亲戚会不会来借。”
    “妈妈你拒绝得了不。你天天给他们吹卖衣服赚了钱，不借你好意思不。”
    这么一说二妈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哑了声。“可我还有什么脸面？”
    二爸也为难，他没想收回婆娘的经济大权。
    “脸面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现在我们家挣了点钱，就是唐僧肉，你不信看看我舅母。以前我们家去什么态度，现在什么态度。会无缘无故这样。”
    “红兵如果他们跟我借要怎么回答。”
    “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这个钱你谁都不借，给我们俩兄弟修房子的。”
    “不要怕得罪哪个，他们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一家人。”
    二妈没办法老老实实的交出了经济大权。
    “爸爸年前这几天卖了。看看有多少钱，过年我们也去省城看看。”
    “我听你大姐那意思，我们家的钱可能差的有点远。”
    “到时候再说吧。我总觉得听大姐的没错。我们刚卖衣服的时候。大姐叫去县城我们不听，结果如何，县城生意好的多。”
    “红兵你说我们明年 ，在县城再开个店行不行。我们现在在城南，在北广场开一个，我看那边人流量蛮大。”
    “行，这几天我和红文在那边摆摊。那里确实不错。有几个生活区。你和妈妈看不过来呀？”
    “请两个人，一人守一个店。我和你妈也一人守一个店。把三轮摩托车做个棚子，来回也不怕下雨呀！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