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和曹胜利虽然并没有确立关系，但此时却谁也没有主动澄清，似乎是默认了秦楠的误会。
    小何红着脸开口道：“我只是担心，胜利的眼睛，还有她脑袋里的血块，能不能去奔波操劳？”
    “放心！”江小艾说道，“他一直在吃我开的药，慢慢血块会消掉。等过完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以前插队是干伐木的，我是知青里力气最大的。秦楠，我跟你去南边进货，当保镖，或者搬搬扛扛的，我都不成问题。”
    “我现在就想赚钱，把之前看病欠的债，都给还清了。然后……”曹胜利看了一眼小何，又继续说，“然后我想攒钱，娶媳妇。”
    “跟我混，铁定有钱赚！”秦楠一副自信的模样，“我可以给你保证，比你去那些厂子里正式工的工资翻倍。”
    曹胜利瞬间眼睛放亮，现在京市的正式工，一个月也就三十几块钱，如果翻倍的话，岂不是有六七十块了，这样的话，用不了一年，他就可以还清欠债了。
    曹胜利倒是不知道，秦楠给她说的这个数儿，还是保守的，春节前带着几个招来的小弟去那边跑，不到一个月，给每个小弟发了一百多。
    “秦楠，我觉得既然政策放开了，咱们就要走正规化了。不如办一个股份制的公司，入股、招牌员工，都可以正规化。然后，把公司做大做强。”江小艾觉得这是很有必要的，“我也会办药厂、医药公司，我们可以一起申请、办手续。”
    秦楠立马来了精神，“我最近都在琢磨这个事情，上次我去南边，遇上一个香江城的商人，人家就是开公司的，赚钱超厉害。”
    “你们说得我心痒痒的，我都好想辞了工作，跟你们一起干。可惜我真要那样做，我妈铁定会掐死我。”小何叹了口气，“我就只能老老实实上班，太无趣了。”
    夏小颖站在路边上，隔着国营饭店的窗户，看着吃饭聊天的江小艾，还有举报了她爸爸的何芸希，紧紧握着拳头。
    她给胖子家人指路之后，就一直偷偷关注着，希望那几个外地人去找江小艾的晦气。
    没想到现在江小艾什么事儿都没有出，还坐在国营饭店里吃饭，而她现在要省吃俭用，根本吃不起涮羊肉了。
    尤其是看到江小艾和小何坐在一起，她的眼神都变了，她认定她爸爸倒台，就是江小艾在背后操控了小何。
    毕竟江小艾就用暗中录音把沈博送进局子，而小何也用这种法子，让她爸爸坐牢。
    “此仇不报非君子！”夏小颖口中喃喃。
    她的家庭毁了，人生毁了，她现在一无所有，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夏小颖偷偷溜到了国营饭店的后门，而在想进后厨的时候，被学徒给抓到了。
    “师傅，我抓到一个女贼。”
    几个厨房里的，都围了过来，这个时间点客人不多，算不上忙，就来看个热闹。
    一个服务员过来，“这个姑娘，以前经常来咱们这里吃饭，看起来挺富裕的。不至于当贼吧？是不是搞错了？”
    “放开我，我不是贼。”夏小颖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想偷东西，只想看看江小艾和何芸希那桌有没有菜没上，能不能找个机会放些泻药。
    没想到连厨房门都还没有进呢，她就被抓了，还被误会成小偷。
    此时，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大师傅问道：“你不是贼，那你在我们厨房门口晃悠什么呢？”
    “我……我……”夏小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送去派出所吧！”大师傅摇着头，“好好一个姑娘，真是作死。”
    “不，我没有偷东西。”夏小颖急了，终于说出来一句，“我是来找厕所的。”
    “我……我不想吃饭，不能从正门去。就想到后院来看看，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贼。”夏小颖几乎带着哭腔，“而且，你们的服务员也认识我。”
    “算了，你走吧！”大师傅摇摇头，“以后别乱闯了，后院和厨房都是吃食，真要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说不清了。”
    大师傅一个眼神，徒弟就放开了夏小颖，“赶紧走！”
    夏小颖哭着跑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想要报仇，却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饶是如此，她嘴里还一直喃喃自语着，“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报仇。”
    而前面的堂子里，江小艾吃得那叫一个嗨，压根儿不知道刚才有人想给她的菜里投泻药。
    与此同时，胖子已经把父母和奶奶带到了食品厂的新招待所，登记了两个房间。
    “京市确实不一样啊！这招待所房间都这么气派。”胖子奶奶眼底带着笑意，“宝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最好一路读到博士。争取以后毕业了，能留校任教。”
    胖子家是知识分子出身，对于在大学教书，是有一些执念的，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出路。
    胖子爸也说道：“以前大学停课，你要做生意，我们也给你拿钱了。但是，现在有这么好学习条件，就别跟着那些泥腿子搞些投机倒把的行当，没有发展前途。”
    胖子妈一直在生气，这会儿说道：“儿子，我希望你能离婚，这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你以后当了大学教授，妻子却是个没文化的小商户，这会影响你的前途。”
    “秦楠虽然没读大学，但却性情豪爽、直率，最重要的是从来不会欺骗我。”胖子看着母亲，“妈，您倒是读书多，可是你之前答应好好对秦楠，还答应给她办京市户口。可是，您做了什么？”
    “还有奶奶，说什么只要是我喜欢的姑娘，就无条件支持，会站在我这边。”胖子说到这里，冷笑一下，“我真的信错了你们。”
    “妈，奶奶，你们如果跟我爸一样，坚决反对，倒也好了。最起码我不会带着秦楠回家吃饭，不会让她受你们的气。”
    “你们就是故意骗我，让我把秦楠带到家里，对她客客气气的，但又处处言语打压，想让她自卑，想让她知难而退。”
    “你们太虚伪了！”
    “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跟秦楠分开，我也不觉得做生意赚钱是什么不好的职业。相反，我一直都很佩服和欣赏秦楠的闯劲儿、魄力，她是最好的。”
    胖子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肖一晟，我看你就是被秦楠那种泥腿子给带坏了，有你这样对长辈的吗？你还懂不懂孝顺了？”胖子妈又开始了道德绑架。
    胖子只觉得烦躁不已，摔门大步离开。
    只是刚走到招待所门口，他又顿住了脚步，他不能走，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如果他逃避了，铁定会给秦楠带来麻烦。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人来扛？
    “哎！”
    胖子长叹一声，便上楼去了。
    该面对的，就不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