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听见那个熟悉的小嗓音，她睁开眼睛，心头一阵激动。
    “小宝，我的……我的乖孙，小宝……”陈婶伸出手，颤颤悠悠的想要去摸小孙子的脸。
    她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她的小孙子了，她鼻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奶奶，你怎么了？”小家伙看见陈婶嘴角上残留的血渍，瞬间就吓哭了。
    “奶奶没事。”陈婶老泪纵横，轻抚着孙子的脸颊，“小宝，我的小宝，奶奶是不是在做梦啊？”
    “奶奶，我很好，是军人叔叔救了我，我现在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还能念书。”陈家宝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我还有新棉袄穿呢！”
    “好，好！”陈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奶奶，你是不是帮那些打过我的坏人做事呀？他们不是好人，还是军人叔叔们对我好。”陈家宝说道。
    陈婶一时间无言以对，她确实帮那些坏人做事了，可却没有办法如实告诉她的小孙子。
    “奶奶，犯错误不要紧，改了就好。你要帮军人叔叔们，抓住坏人，揭发坏人，好不好？”陈家宝摇着陈婶的手臂，“奶奶，好不好嘛？”
    “好，奶奶帮军人叔叔抓坏人。”陈婶声音哽咽。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小孙子，而现在却无颜面对她的小孙子。
    林东见小宝已经把路上教他的话，都说出来了，想着孩子还小，大晚上的别再折腾了，就走过去，“陈婶，要不，我先把小宝送回去睡觉。”
    “不，不要！”陈婶死死抓着孙子的小手，“你们要把他送到哪里去？你们也想拿我孙子当人质吗？”
    林东面色一沉，这是把他们军方当成什么人了？土匪吗？
    “奶奶，他们对我特别好。还给我叠纸飞机，让我荡秋千。我喜欢他们。”陈家宝奶声奶气的。
    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而即便刚才说的那些林东教他的那些话，也都是事实。
    陆老爷子想了想，说道：“把陈婶送到她房里，让孩子也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再问话。”
    “首长，谢……谢谢！谢谢！”陈婶眼里泛着泪花。
    陈婶躺回自己的小房间，搂着她心心念念的乖孙。
    可是，她心里依然怕，怕那些人不会放过她。也怕即便她现在戴罪立功，就算不枪毙，也会坐牢。
    她的小孙子才七岁，她舍不得啊！
    华国的军方和政府，一贯善待老百姓，不会随便打人，这一点陈婶是知道的。
    先前那些敌特，毫无人性，她不敢跟他们叫板。但是，现在跟陆老爷子谈判，她有耍无赖的资本。
    她在陆家这么长时间，陆老爷子脾气温和，几乎没有跟她发过脾气。
    江小艾坐在客厅里，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陆爷爷，我总觉得陈婶太过奸猾，她未必会坦白交代罪行。”江小艾做出思索状态，“她骨子里太自私了。”
    “一般那些敌特都是死硬派，而且不少都潜伏在工厂、学校，有正当的工作，我们需要有人指证，否则证据链不全，又扣着人不放，舆论对我们会非常不利。”陆少霖坐在沙发上，他捏了捏额头，有些疲惫。
    江小艾给他递上一颗药丸，“吃了吧！缓解疲劳。你还没有彻底康复，不能太过劳累。”
    陆少霖乖乖吃药，这是媳妇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了。
    陆老爷子不忍心孙子太累，便发话了，“大半夜的，都回去休息。林东，吴天，你们两个把人盯好。”
    陆少霖回了客房休息，他今天确实很累。
    江小艾睡不着，便闪进了空间实验室，忙活了几个钟头，配置好了能让人迷迷糊糊说实话的药丸子。
    第二天，陈婶被带到了陆家客厅。
    陈家宝毕竟年纪小，晚上又没睡好，这会儿还没有醒。
    “陈婶，现在说说吧！”陆少霖问道。
    旁边有军方的人，也有公安那边的人，毕竟这是一个大案子，需要配合行动。
    陈婶休息了一个晚上，却因为中毒，元气大伤，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可以交代一切，也可以指认那些人。但是，我有条件。”
    “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陆少霖眉头紧锁，“昨天晚上你怎么答应你孙子的，你忘了吗？”
    “不要拿我孙子威胁我。”陈婶眼里冒火，“你们早就把小宝救出来了，你们什么都知道，却故意不告诉我。你们把我当猴耍，你们太恶毒了。”
    “你这是倒打一耙。”陆少霖面色阴沉，眸光如刀，“陈春花，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啊！”
    陆老爷子倒是态度温和，说道：“那就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是无辜的，是他们抓了我小孙子，他们威胁我的。所以，你们不能给我判罪。”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还可以当证人。”
    “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五百，哦不，一千块。给我一千块，让我带着孙子离开。还要保证我的安全。”
    小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昨天到现在，都处在错愕的状态。
    曾经对他照顾有加的陈婶，竟然帮敌特做事情，现在还如此死皮赖脸。
    “陈婶，你醒醒吧！你犯法了，现在坦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小吴忍不住劝了一句。
    陈婶没有说话，她要等陆老爷子回话。
    陆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陈婶啊，你这个条件，我们不能答应你。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信息。”
    陈婶立马抬眼，她心虚，自然想知道。
    陆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才悠悠说道：“昨天晚上，林东已经放出消息，说陆家出了人命。这会儿一定有人去报案了吧！那可是自投罗网啊！”
    陈婶心里一惊，如果她还活着出去，那些人一定认为她背叛了他们，会把她往死里整，她的小孙子怕逃不了。
    “所以，你只有一条路，配合我们，把那伙人一网打尽，并且揭发他们的罪行，他们判罪，你和你的小孙子才有活路。”
    “你应该知道，你犯的是叛国罪，是要判死刑的。但如果戴罪立功，坐牢期间好好表现，再争取减刑，也许你还能出来看看你的孙子。”
    陈婶低头，她沉默了。
    此时，刚起床的江小艾，站在二楼，倚着栏杆听着，她手里把玩着那颗能让人说实话的药丸，她可不认为陈婶会就此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