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了顾言放弃小忆。”顾莫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连声音都是僵硬的。
    “呵！”
    侯卿突然冷笑道：“忆丫头太过信任你，所以没有问你。
    但是你却骗不了本座！
    你明明知道，《仙域辑要》第三卷对破军意味着什么，你却毫不犹豫的交给了他，甚至没有跟小忆商量！”
    “他是顾言，不是破军。”
    顾莫回答道：“就像我和小忆只是顾莫和小忆而已。”
    “呵！”
    侯卿冷哼，顾莫还听到侯卿轻轻拍掌的声音：“所以呢？
    你珍惜兄弟之间的感情，将《仙域辑要》第三卷交给了顾言，然后，顾言变成了破军，带走了上神的地魂。
    而你，却依然是顾莫，甚至连找到忆丫头的能力都没有！”
    顾莫没再反驳侯卿。
    是的，他知道的，贪狼对他和小忆讲当年那些往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仙域辑要》，可顾言却明确知道《仙域辑要》第三卷的下落。
    一套三册的《仙域辑要》其实是破军当年自己留下的。
    里面记载了比贪狼知道得还要清晰明白的当年的一切，包括，属于破军的一切。
    顾言拿走《仙域辑要》第三册后，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就全然变了，顾莫当时就知道，破军已经回来了。
    但他还是带着我跟着顾言进了守墓人木屋下的台阶。
    一来，他的确是在赌，赌顾言跟他之间的那份兄弟情分。
    二来，他知道侯卿会让我们跟着顾言一起下来的。
    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成为破军的顾言，连侯卿都能能骗过，能当着侯卿的面将我带走。
    从侯卿将顾莫的记忆阀门打开到现在，顾莫第一次强烈的想要成为七杀。
    侯卿说，只有七杀才是最了解破军的人，也只有七杀，才能找回小忆。
    “我要怎么才能成为七杀？”
    顾莫一遍遍的追问侯卿。
    起初侯卿还只是冷哼两声，到后来，就像提前离开了一半，连冷哼声都不肯给他了。
    到最后，顾莫也不问了，他盘腿坐在地上，试着凝聚体内的煞气。
    其实如同侯卿所说，他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顾莫自己了。
    片刻后，顾莫开始沉下心，双手掐诀，煞气开始从他的指尖凝聚起来，慢慢汇通体内筋脉。
    从最开始的掐诀和煞气长剑时灵时不灵，到现在能轻易凝出煞气长剑，顾莫的身体并不是没有感受的。
    心中似乎总有块垒，想要冲破什么，却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压制着无法冲破，所以每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心急之下，他都能凝出煞气长剑，但那并不是没有代价，每次出手，他都会觉得整个身体有千钧重，被那股力量压着，头疼，心口疼，脑海中似乎有无数片段闪过，抓不住，摸不着。
    但只要他强忍着，只要冲破身体能承受的极限，煞气长剑就能凝出来。
    盘腿而坐的顾莫再次试着冲破那个极限，但这次不仅仅是冲破，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强行突破更多的极限。
    他脑海里奔腾的片段似乎越来越多，似乎已经能随手就抓住了。
    最后，顾莫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强大的煞气裹住，身体越来越轻，被那团煞气裹着，身体缓缓飘离了地面。
    他似乎想起更多，但心脏的位置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样，无边的疼痛潮水一般朝他席卷而来，心脏似乎要被那只手撕成碎片。
    顾莫咬着牙，并没有停下来。
    “呵！”
    侯卿突然再次冷笑：“肉体凡胎而已，竟然还妄想冲破天道的禁锢，别说本座没有提醒你，回头忆丫头没救到，你自己这条小命给玩儿没了！”
    顾莫并没有理会侯卿，继续凝聚煞气，企图冲破那道禁锢。
    终于，顾莫“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
    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侯卿似乎一直在说着什么风凉话，但到后来，他渐渐的听不到了，也不知是巨大的痛楚屏蔽了他的五感，还是侯卿没再出声。
    到最后，他甚至连全身的痛楚都感觉不到了。
    只是全身上下有种灼热的感觉，似乎下一秒，他整个身体就会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