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忧虑
作者:花开微漾   君梨有个狠夫君最新章节     
    两人又粘腻了许久,开门的时候云裳和劲风都在等着了,一个问何时开饭,一个问是否晨练。
    这时辰,吃午饭都差不多了,还晨什么练?
    宋念卿含笑抚眉,自与她成婚,这是第二次晚起了吧。多年的习惯再次被破,小丫头!
    正要开口,忽地发现两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他脸上。
    “咳咳……干什么?”刚才君梨给他束腰带的时候就提醒过他,嘴唇肿了。
    此刻,迎着两憨憨的眼神,他心知肚明,脸上却正经的很。
    “老爷,您昨晚是不是吃炮羊肉了?上火这么严重!”红烛一边眼热一边带着点小小的抱怨。
    提到吃她是最在意的,这种好事老爷居然不带她?
    随即她的眼睛瞄上了他的脖子,手又一指道:“这里怎么也……”凑近了仔细看看,“咬的?……阿恕?”
    “哧……哧!”劲风要笑又不能笑的憋着。
    这位爷昨晚吃了什么他一清二楚。至于阿恕,在别处办差呢,怎么可能是它,它也没那个胆啊,找阉是吧?
    注意到君梨抿着嘴低头暗笑,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赶忙揪揪胖丫头道:“快去准备饭食吧,爷要饿了。”
    “哦……那你搭把手,帮我把饭菜端过来。”
    “哦。”
    二人才跨出门,君梨就嗤嗤的笑歪了,被他一把揽到怀里。
    “还笑,不都是你惹的!”他故作生气的拧她鼻子。
    她不服气,哼的一声,“脖子是我咬的,但是……”她指了指他的唇,迎上他炙热的目光,忽的满面娇羞。
    那里本来已经结痂,不怎么疼了,然而昨夜半宿痴缠,重又让他负伤累累。
    他舔了舔,不说不觉得,这会清晰的感觉到了疼痛。
    “不能舔,”她轻轻的摸上去,“我给你的药呢?”
    他含住了那根春葱一般的指头,含糊不清的答道:“落床上了。”顿了一顿,“为什么你的手指头也是香的?”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她抽出手,嗔他一眼,“吃完饭好好搽药。”
    “你帮我。”
    两两相望,她莞尔一笑,突然想起晚上宋留春要过来吃饭的事,有些犹疑,“你这样行吗?”
    “怎么了?”
    还怎么了?君梨努努嘴。
    他意会,“怕什么,我什么样他没见过?”
    嗯,也是。
    想着他一身的伤,她心疼,搂紧他,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这么美好。
    他脑海中掠过的则是她昨晚从暗室离开时的模样——小脸惨白,浑身颤抖。
    心下一紧,把怀里的人搂的更严实了。
    她肯定有话想跟他说吧,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口,是在害怕吗?
    傻丫头,憋了一个晚上……
    一手抚她秀发,在她耳边柔柔说道:“你是你,他是他,不相干的。”
    她闻言一震,抬头,百感交集,“念卿……”
    他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是那样温柔,“昨晚等的一定很辛苦吧?”
    是,那碗酒根本浇灭不了她的愁,还想再喝,红烛却拼命的阻拦,说她只能一碗,是极限。
    “你还在查是不是?”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心里是矛盾的,既怕知道答案,又忍不住想要一个真相。
    记忆中的父亲侠肝义胆,忠君报国,怎么就做了叛臣呢?最让她想不通的是,这些年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母亲过世他应该知道了吧,重新婚配生儿育女也无可厚非,但是她是他的女儿,难道有了新家就要断绝一切旧往吗?
    她算旧往吗?
    她想不通,鼻子翕动,想哭。
    宋念卿轻轻抚慰,“我在查,那个人的话也不见得是真。”
    “如果……如果是真的……”
    “我说过,你是你,他是他。”
    “但是,我怕我……”
    “傻瓜,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果断回道。
    是,原本只是契约,可以一拍两散,无牵无挂,可是现在……
    她好舍不得。
    她凝望着他,泪光闪现,“对不起,昨夜……我不该……”
    她喝酒了,半醉半醒,凭着一腔心动与孤勇,只想与他在一起。
    此刻头脑清醒,她十分清楚,若她父亲真的叛变,那被牵连的不仅是她,还有他。他是朝廷的安北将军,常年戍边,一旦事发他的罪就大了,难逃一死。
    不敢想,莫说现在,即便以前两人毫无牵扯,她也不愿伤及无辜。
    “怎么,你后悔了?”心头一颤,好似什么东西在往下沉。手上不觉用力,盯着她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
    难道,昨夜那场交付只是因为酒后糊涂?
    傻子!一向聪明的人也会犯傻。她摇头。
    他如释重负,暗笑自己愚蠢。当局者迷,当真是在意了便会心慌,便会胡想。“有我在,莫怕。”
    “他……他……”心里始终忐忑难安,叛国之罪非同小可,按禹朝律法是要夷九族的。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昨夜他别了君梨,暗地里去求见太子,让他出面去兵部的案牍库调出卷宗。
    先前他得罪了方之孝,人家是兵部尚书,必然会用职务之便为难他,而且他也不想旁人知悉,再生枝节。
    迫不得已只能求太子帮忙。
    太子何等聪明,自然也就知道了胡金的存在,但是他没有说出君千里的事。
    这件事太大了,若他未与君梨成婚,宋家把君梨养在门下,顶多算识人不明,捅破了天也只是窝藏之嫌。但他现在与君梨的关系加上本身的职务,就说不清了。
    这也是当初御风担心的问题。
    他原本想要看住君梨,通过她揪出君千里,当然也会有所牵连,但他自信能够全身而退。
    可如今,他退不了了,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他对她生了情愫,成了真正的夫妻。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她。
    回想昨日,在暗室里与胡金那番审讯,一半基于事实一半纯属讹诈,没想到一番说辞还真的有了收获。
    随着胡金的招供他们洞悉了君千里的身份,他目前是尧国左将军翟日耀手下的一名干将,不仅深得上司信任,还娶妻生子,育有一双儿女。
    待季放送来了卷宗,经过指纹核对,确认是胡金无疑。当年他与君千里只是伤重晕厥,一时闭气,醒来后发现自己已身在尧国,躺在敌营。
    救他们的是翟日耀的妹妹翟月晖,她是负责看守粮仓的,撤退之际搜寻本国幸存的将士,看他们一息尚存一并抬上了车。
    伤愈后他们也逃过数次,总是时机不对屡屡被擒。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渐渐的习惯了尧国的生活,且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如今的他名叫金大成,是一名轻车都尉,从三品。而君千里则化名顾朝,在翟日耀帐下任怀远将军,正三品。
    至于君千里是否与翟日耀有过密约他一无所知,咆哮着要回去问清缘由。也就是说,他只承认自己是误入敌营,身不由己无法归国。
    “那你为何要来查证君梨的身份?难道君千里连自己女儿都不认得了吗?”
    胡金摇头,“他并不知我此行另有目的。”
    “哦?那你原来的目的是什么?”
    胡金愣了愣,自知话说漏了,沉默。
    宋念卿道:“还不老实?不就是来协助你们左将军铲除异己嘛。”
    “什么?”
    “杀陈和。”他一字一顿的道。
    “你……你……”胡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宋念卿轻蔑的笑。
    要知道此事并不算难,尧国看似强大,实则内部纷乱,这些年党派之争如火如荼。
    左将军翟日耀军权在握,右将军宗奎则掌管密钥,也就是谍网。两人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为各自的利益而战。
    陈和又名宗庆,是宗奎的胞弟,尧国最高阶的谍者,潜伏多年突然暴露且被母国追杀,除了翟日耀还能有谁有这样的实力和胆子?
    宋念卿侃侃而谈,临了问他是也不是,他默默垂首,不发一词。
    “胡金,我大动干戈调了卷宗,太子已经知道你还活着,叛国可是要杀头的,你是想死呢,还是将功折罪重新做人?”
    “你……什么意思?……你愿意放我?”
    “先告诉我,你来禹朝查君梨做什么?”
    “你若能放我回去,我就……”
    “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不是应该考虑下姿态的问题吗?”宋念卿不阴不阳的说道。
    胡金思虑再三,“郡主想要确认她是不是郡马的女儿。”
    郡主?宋念卿神色一顿,惊道:“他娶的是翟月晖?!”
    “是。”
    翟日耀的妹妹翟月晖是一员女将,同在军中为国效力,因其兄功勋卓着,官至一品无可擢升,太后恩赏,于数年前封了翟月晖为婵雅郡主。
    婵雅是尧国的一个都城,翟家兄妹的故里。
    顾朝……他是君千里也就算了,还做了翟月晖的郡马,翟日耀的妹婿。
    他娘的!宋念卿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过了片刻继续问道:“你居然认不出君梨?早年你不是去过她家吗?”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时间久远,记忆总会有所偏差,但那个印记是不会变的,郡主让我务必确认,不得有误。”
    “若是确认又待如何?”
    “郡主没说,只让我听令行事。”
    “你倒是听她的话,”宋念卿冷哼,“居然会背着君千里行事?”
    胡金有些羞愧,“我也在尧国成家了,我家那位是郡主保的媒。”
    “出自名门?”
    他滞了一下,闭眼,“是郡主的表妹。”
    嚯,明白了,下了本钱的。
    “胡将军现在应该也是儿女双全吧?”
    “……是。”
    “不太想回来了是吧?”
    胡金再度沉默。
    回是那么好回的么?按常理论,一个军人当年若没能回来,事隔多年,即便他未做叛国之事,别人也会另眼相看,说不清了。
    “宋将军,我并未对大禹不利,相反,尧国内斗,左将军想要铲除右将军的谍网,这于禹朝而言是件大大的好事,我也是变相的在帮助禹朝对不对?”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是吗?”
    他脸上讪讪,“那倒不必,希望宋将军网开一面放我归去,我胡金在此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杀害禹朝一兵一卒!”
    宋念卿冷笑一声,“这话说的满了,而且,你若回去,我怕你还没见到妻儿,就在路上被陈和的人干掉了。”
    “他……他不是被你抓了吗?”
    “我何曾抓到过他,不过诈你一诈。”
    “你……你……宋念卿!你浑蛋!”胡金气的挥舞拳头,铁链被拽的紧紧的,仿佛弓弦。
    “哈哈哈哈……”宋念卿笑着出了那间石室。
    一到外面立刻变脸,招手让听风带着阿恕去他近日的栖身之所好生勘察。
    胡金的那帮手下全死了,在雪地里被他埋伏的侍卫擒住后齐齐自尽,毒药就藏在后槽牙里,了断的甚是干脆。
    对于胡金的那些话,他需要甄别。而且,不管说的是真是假,陈和的事绝不能轻易泄露,否则后患无穷。
    “念卿……念卿……”有人在摇晃他。
    低头一看,君梨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略显焦急,“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有。”他拍拍她,“我在想今日你会做什么好吃的。”
    “嗯?”
    “来,咱们先吃饭,下午我陪你做菜好不好?”看红烛他们把饭菜端进来了,他拉着她坐下。
    “你会吗?”她好奇道。
    “嗯……一点点。”
    “好,那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