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妙苏看着江芙玥的笑容，面露迟疑，下意识道：“你笑什么，莫不是疯了不成？”
    问完，又有些犹豫起来。
    家中长辈可是说过，万不可招惹神经不正常的人。
    眼前这人，话还没说几句，却是忽然笑起来，看着真的有点不正常。
    毕竟这笑容，实在是瘆人。
    江芙玥哪里猜得到蔡妙苏心中所想，她只是看了一眼，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么大的地方，白舒然偏偏往你身上撞，这不是眼睛不好是什么？”
    “所以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而且教训的也非常对。”
    此话一出，不少看热闹的人惊掉了下巴。
    就是蔡妙苏，也是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这么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刚刚还一副可怜模样求救的白舒然，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她死死盯着江芙玥，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个江芙玥，莫不是脑子与旁人不一样？
    她都做到如此程度，怎么不帮自己，帮外人去了？
    还说她眼睛有问题！！
    江芙玥道：“我们的确认识，但是就事论事，我觉得她错了，我便不会护着。”
    蔡妙苏看了江芙玥一眼，又转过头瞧了白舒然一下。
    忽地神情放松，笑道：“白舒然，你看，你自己人都觉得你眼睛瞎了。”
    “这样吧，今日你跪下来和我道歉，我便原谅你，否则这事，我们没完！”
    后面的话，蔡妙苏分明带着威胁的语气。
    白舒然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垂下眸子，眸中尽是怨毒。
    这个江芙玥，还真的是不管他人死活。
    她还是小看了江芙玥了。
    叶锦绣注意白舒然难看的脸色，小心拉了拉江芙玥的衣角。
    轻声道：“姐姐，你……”
    江芙玥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
    “锦绣别怕，这件事交给我，你万不可出头，否则后宫你难有安宁日。”
    低声安抚完叶锦绣，江芙玥又抬头看向蔡妙苏。
    极其真诚附和蔡妙苏，朝着白舒然道：
    “蔡小姐既然都提出解决方案了，那我不用帮你什么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准备袖手旁观。
    等着白舒然跪着给蔡妙苏道歉了。
    此话一出，在场又是一片哗然。
    更有甚者开始指点起江芙玥来，小声嘟囔着这个人太过于媚强。
    只不过白舒然身份地位不如蔡妙苏，便一直附和蔡妙苏的话。
    好歹她们还是认识的，还真的能狠心一点忙不帮。
    江芙玥自然是将这话听在耳中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周围，忽道：“各位都是官家小姐，请问有谁不认识蔡小姐的？”
    此话一出，议论声戛然停止，看向江芙玥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其中有胆子大的，终是忍不住在人群道：
    “蔡小姐是当今丞相嫡女，宁妃嫡亲的侄女，我们自然都是认识的。”
    “这就对了。”江芙玥忽地收起笑，朝着白舒然道，“白小姐，请问你认不认识蔡小姐？”
    此话一出，白舒然忍不住看了蔡妙苏一眼。
    她自然是认识的。
    但是现在怎么回答，却让她犹豫起来。
    因为她猜不透，江芙玥到底要做什么，又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答案。
    良久，叶锦绣忽地怯怯道：“白姐姐和我都认识的。”
    江芙玥闻言，颇为赞赏看了叶锦绣一眼，继续道：
    “既然知道，却依旧往蔡小姐身边挤，甚至冲撞了她。”
    “请问你到底是有意用这种拙劣的法子吸引蔡小姐注意力，还是真的不小心？”
    江芙玥说完，便是冷冷看向白舒然，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冷笑。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帮白舒然，就连白舒然自己都这么觉得。
    但是她偏不。
    尤其是……这个白舒然主动招惹蔡妙苏，就是居心不良！
    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是早些时候，白舒然听到锦绣说了她建议锦绣选择三妃中宁妃。
    又看到蔡妙苏这个宁妃亲侄女在这，这才生了歪心眼。
    只要锦绣出头维护她，必定得罪蔡妙苏，那宁妃定然要看不惯锦绣。
    宁妃这人手段狠毒睚眦必报，得罪她亲侄女，宁妃有的是办法让锦绣在后宫举步维艰，生活困难。
    至于始作俑者白舒然。
    通过她以前的行径，这样的事情一招伏低做小跪地道歉就能解决。
    这也不是她乱说，刚刚蔡妙苏不就是提了跪地道歉就算了的要求吗？
    宁妃那般自傲的人，就喜欢被人高高在上抬着，马屁拍的舒服了，自然也就不会追究。
    至于蔡妙苏，与宁妃如出一辙的脾气罢了。
    想要哄好，实在简单。
    但是这一招，自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叶锦绣，却是做不来的。
    所以到头来，也就是锦绣得罪了宁妃，宁妃也不可能接纳锦绣。
    蔡妙苏对上江芙玥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白舒然。
    忽地意识到什么，朝着她道：“白舒然，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她刚刚只觉得白舒然是眼神不好才撞了她。
    可如今听这个女人分析，好像白舒然不是眼神不好，是眼神太好，早就认出了她，才故意撞的她！
    身为相府嫡女，蔡妙苏哪里受得了这气？
    看着白舒然的眼神，都彻底变了。
    叶锦绣见着白舒然神情更加难看，是止不住的心疼，压低声音道：
    “姐姐，也许白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就是不小心……”
    “不小心？”江芙玥眉毛微微挑起，忽道，“锦绣，换做你，你认出来蔡小姐后，会怎么做？”
    叶锦绣低下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父亲交代了，要离得远远的……”
    回答了这句话，叶锦绣的心也凉了几分。
    既然她父亲能交代，那白姐姐的父亲也应该会提才是。
    毕竟蔡妙苏身份这么敏感，若是得罪了，在后宫的确举步维艰。
    白舒然眼见着情况不对，也顾不得再装可怜。
    她看向叶锦绣道：“锦绣妹妹，她江芙玥不在意我，难道你也不在意我吗？”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真的可以眼睁睁看我被她这么污蔑吗，我故意撞蔡小姐，得罪了她能有什么好处呀！”
    话虽是这么说，但得罪蔡妙苏的好处，还真的有。
    一旦叶锦绣替她出头和蔡妙苏成为对头。
    那一入后宫，那些惧怕蔡妙苏的人，定然会孤立叶锦绣。
    那个时候，她白舒然便是叶锦绣身边唯一。
    这样她才能得到叶锦绣的绝对信任和依靠，以后成为她最放心的踏板。
    当然，选择蔡妙苏可不止这一点好处。
    还有就是，江芙玥想让叶锦绣投靠宁妃的计划，也会跟着落空。
    如此完美一箭双雕计划，在她下轿子看到蔡妙苏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到了。
    只是白舒然没想到的是，算计得好好的事情，这个江芙玥不帮她也就算了，反而一步一步将她逼入绝境。
    这也让她不得不用姐妹情逼着叶锦绣开口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