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叫声，又被顾姨娘点名喊了，赵成自然是不敢耽误，赶紧上前，又是查看伤口，又是把脉。
与之前差不多的动作，得到的结果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他没找出来顾姨娘身子这般痒的原因。
江芙玥一副坦然的样子，丝毫不担心赵成查出来些什么。
母亲一直珍藏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大夫就能查到的？
在房中短暂的沉默下，在赵成又是一阵忙活后。
赵成终是收回手，朝着侯爷恭敬道：“侯爷，小的医术不精，实在查不到顾姨娘为何一直发痒。”
赵成的话好似给了顾姨娘一个痛击。
身体上的痒，甚至让她差点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她在床上不断扭动着，企图用身上伤口和床的摩擦来缓解身上的痒。
只不过她的这个动作，带来的后果也是非常明显的。
顾姨娘的身下，鲜红的血液不知何时浸了出来，在淡色床褥子上面显得那般刺眼。
顾柔在注意到鲜血后，吓得惊呼一声，赶忙走到旁边。
双眼含泪看向顾姨娘，语气心疼道：“姑姑，你快别动了，你的身体伤口都被蹭开了，流了好多血啊……”
而现在的顾姨娘，她已经没了任何精力顾及旁人所言所行。
她微微张着嘴巴，瞳孔涣散，身体更是不由自己控制的疯狂扭动。
顾柔看着这样的顾姨娘，吓得脸色一白，立马叫道：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姑姑，侯爷，你快来看呀，快来看姑姑！！”
侯爷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他皱着眉头，看着顾姨娘无法聚焦的眸子。
朝着赵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大夫，这都检查不出来，我府上养你做什么？？”
侯爷呵斥的话落在赵成耳中，他吓得立马跪在侯爷旁边。
小心翼翼道：“侯爷，是小的医术不精，姨娘到底为何发痒，真的不知道呀！”
他不是不想知道其中原因，实在是查不出来呀！
他甚至都想着，顾姨娘的痒会不会是狗咬带来的副作用。
但是这个可能，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他否定了。
他当大夫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治过狗的撕咬伤。
被狗咬后痒成这样的，顾姨娘还真的是第一个。
难不成，顾姨娘是中了什么毒药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赵成心一惊，下意识看向了江芙玥。
若是说下药，在场最有可能的，便是眼前这个三少奶奶。
只是他医术不精，还不知道有什么药能让人痒成这样，却一点异处都查不出来的。
江芙玥对上赵成的目光，好似猜透了他的想法，轻蔑道：
“怎么，赵大夫是找不到顾姨娘的病因，就开始找别人的原因了？”
赵成听到这话，悻悻一笑，终是撇过脸不再看向江芙玥。
左右是找不出来顾姨娘如此状况的原因，索性就这么跪着，侯爷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
显然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侯爷看着赵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知道这种事就是强求也是没有用的，于是又转过头。
皱着眉看向顾姨娘。
此时的顾姨娘比之之前倒是感觉好了一些了，至少这惨叫的声音没有前面那么厉害了。
也不知道是不痒了，还是叫的没有力气了。
只剩下顾柔在旁边，小声呜咽哭着。
哭得侯爷烦躁不已，朝着顾柔道：“别哭了，要哭回去哭！”
此话一出，顾柔被吓得一个激灵，只得收了哭声，小心看了顾姨娘一眼。
江芙玥看着顾柔的样子，眸中带着嗤笑。
这个顾柔，全身上下也看不出几分真的伤心，倒更像是在做戏。
这样的行径，上一世她早就看透了，看腻了。
见顾柔不哭了，侯爷这才朝着顾姨娘道：“顾晚意，你可还能听到我说的话？”
此时，顾姨娘的第二波痒已经过去，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她后背的伤早已被磨得不忍直视。
痒意褪下，取而代之的便是痛。
无法言说的痛从身后传来，顾姨娘手紧紧握拳，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她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惨叫哀嚎只会让江芙玥更加畅快。
她顾晚意就是死，也不会让江芙玥这个小贱人如意。
同时，顾姨娘也确定了，身上这奇痒，定然也是出自江芙玥的手，只不过她找不到把柄罢了！
想到这，顾姨娘缓了好几口气，这才朝着江芙玥道：
“江芙玥，你今日害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一样的痛苦！”
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顾姨娘被折磨得有些失了神志。
根本忽视了侯爷在旁边。
侯爷听到顾姨娘这话，脸色一沉，呵道：“顾晚意！！”
短短三个字，没有说别的，
却是让有些恍惚的顾姨娘，回过神。
她凝眸看向侯爷，看到了侯爷黑的好似滴了水的脸色。
顾姨娘顿了顿，不过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道：
“侯爷，今日我这般惨，完全就是江芙玥做的，她该收到惩罚才是！”
一直沉默的江芙玥这时候才轻声道：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道理，竟是顾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姨娘否认对夫君用药也就算了，又把这脏水泼我身上，你还真的觉得，这个侯府，是你只手遮天的地方吗？”
后面的话，江芙玥语气甚至带着些许质问。
也算是在侧面敲打侯爷，若是事事都信了顾姨娘这个空口白话，倒不如将侯府交给顾姨娘算了。
侯爷听到江芙玥这么说，心中稍稍思量一番后。
朝着顾姨娘道：“今日这事，我不会放过一个人，也不会错怪一个人！”
江芙玥听着侯爷的话，倒是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她是真的有人证物证的。
倒是顾姨娘。
江芙玥看着床上的她，看着她刚刚因为挣扎，早已被布条磨红的手腕。
眸底深处闪过一抹畅快。
这第二波过去，可是还有第三波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下人走了进来，朝着侯爷轻声道：“侯爷，老夫人来了……”
下人的话，终是让顾柔稍稍放了点心。
老夫人来了，至少她不是孤军奋战了。
侯爷皱着眉：“母亲怎么来了？”
侯爷声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我怎么就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