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的话在汪氏耳边炸开，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眸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她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张柏，你还真的有休我的心思了？”
    张老太这时候也无奈开口：“大儿媳妇，你虽然委屈，但是这说的话也是真的有些过了。”
    “今日若不是桐儿，张家可是要出了一尸两命的祸事的，你就收敛一些吧，非要大家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都不好看才行吗？”
    说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的大儿媳妇，也不说什么都好，至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嘴巴有点损。
    加上心眼子还小，人家说的话分明没有那个意思，她偏要往坏处想。
    如今又把大儿子逼得说出休书二字。
    这样的心胸，怎么担起来张家女主人大任呀……
    “好啊！！”汪氏眼见着谁都不替她说话，心都凉了，朝着张柏道，“当初要不是我汪家出手，你父亲早就进大牢了！”
    “张柏你自己在我哥哥面前发的誓，这么快就忘记了是吧，你还有没有良心？”
    汪氏说着说着，又觉得委屈哭了出来，张柏看着汪氏的样子，眸中犹豫一闪而过。
    当年张老太爷一副药不知何故吃死了人，那家可是叫喊着不给钱就报官抓人的。
    虽说当时他们都知道不是那副药的缘故，却苦于拿不出证据。
    要不是妻子汪氏娘家哥哥在衙门做个衙内，对那家人连哄带骗才花了一点点钱了结这事。
    他的父亲还真的早就进大牢了！
    当初因为这事，他当着妻子哥哥的面，指天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想到这，想到刚刚脱口而出休妻的话，张柏眸中又浮现几抹愧疚。
    汪氏见张柏不语，明白丈夫有了悔意，又添油加醋道：“你发的誓才过了几年，就口口声声要休妻了，你是男人吗？！！”
    这男人的嘴，是真的不可信！
    说出来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张老太听到这话，只得拉着张柏道：“你快与她说道歉，就说你刚刚说的是气话，不是要休妻！”
    说完这话，张老太忽地生出一抹无力的感觉。
    可能真的是她年纪大了，这说话都没有什么分量了。
    这大儿媳刚进门的时候，也不是这般泼辣，也是很贤淑的。
    这些年，脾气是一年比一年大了。
    汪氏听到张老太服软的话，目露鄙夷道：“你也别装什么好人，这些年你厚此薄彼，偏爱弟妹，你以为我眼瞎？”
    此话一出，张老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后选择不说话了。
    江芙玥看到这，嘴角扯出讥讽的笑。
    她的这个大舅母，可能真的是气急了，上一世她虽只见了大舅舅一面，但是也听外祖母说过，大舅舅最为孝顺来着。
    汪氏这么说外祖母，还真的是偏往死路走。
    果然，张柏听到汪氏不敬母亲的话后，眸中犹豫和愧疚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冷声道：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倒是她一直对小妹出言不逊，该她给小妹道歉！”
    张柏微微顿了顿，又朝着汪氏道：“今日我张柏话放在这了，你若是不给小妹道歉，休书我写定了！”
    说完，冷冷瞪了汪氏一眼。
    这眼神中，再无往日半分温情。
    汪氏从未见过丈夫这般冰冷又带着厌恶的眼神，她一时忘了哭泣，愣愣看着张柏。
    好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表情有些怯懦：“你是真的要休我了？”
    汪氏与张老太一样，都以为张柏说休妻是吓她的。
    可在意识到丈夫可能说的是真话的时候，她忽然怕了。
    江芙玥看着汪氏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样子，眸中讽刺意味更重。
    这样的人，也就触碰到她真实利益才会害怕。
    而在场，只有大舅舅有这个本事。
    还好，大舅舅不惧内，能拿捏住她。
    “麻烦你理清楚！”张柏很是厌烦看了汪氏一眼，“我休你的前提，是你不给小妹道歉，今日你只要好好给小妹道个歉，休妻之事，我便不提！”
    这话，也算是张柏在给汪氏最后一个机会了。
    汪氏听到张柏的话，明显带着抗拒。
    她看了一眼张秋桐，又转过头，咬唇一副不甘心又犹豫的样子。
    她不想道歉，但是更害怕丈夫真的休了她。
    江芙玥这时候走到张秋桐旁边，带着几分心疼，温声道：“母亲……”
    汪氏能这般不把母亲看在眼中，最大的原因还是这张家。
    说到底，若是张家能给母亲足够的支撑和重视，汪氏知道得罪母亲会有什么下场，又怎么敢呢？
    张秋桐察觉到女儿的心疼，转眸拍了拍江芙玥的手背，朝着汪氏道：“不仅是与我道歉，还有我的女儿！”
    “她被你这般言语侮辱，理应得到一个道歉。”
    她带着女儿回娘家，可不是犯贱来讨骂的。
    若是张家没有给女儿足够的重视，这个娘家，不认也罢。
    “什么？！”本来都要服软道歉的汪氏被这话气得心肝都跟着疼，人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她指着江芙玥尖叫道，“张秋桐你是不是有病！！你要我给这个小贱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