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江芙玥几乎在顾姨娘刚抓到她头发的时候,便直接喊起了痛。
声音极大表情夸张,与刚刚冷静狠辣的模样完全像是两个人一般。
珍香王妈妈见状,赶紧上前拉着顾姨娘,叫道:“顾姨娘,你快放手。”
“我就不放手!”顾姨娘也是被刺激到了,新仇旧恨一起,竟也失了理智,
“江芙玥,你就是故意针对我,想让我坐牢,我不好过,你这个毒妇凭什么好过!”
朝着,又故意使劲扯了下江芙玥的头发,朝着王妈妈珍香吼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最好不要碰我,不然你们主子这头发全被我薅了破相了,那可怨不得我!”
此时的顾姨娘看着面色苍白,眼睛含泪的江芙玥,心中这才舒爽一些。
但是这些,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她谋划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当年在那个大贱人药中动了手脚,送那个大贱人提前归西,就是为了谋那侯府主母的位置。
可是如今,她被眼前这个小贱人害的坐了牢,她数年谋划毁于一旦。
试问,哪一家会让坐过牢的女人来当女主人?
现在不仅侯府女主人的位置再无盼头,那些与她交好的‘姐妹们’知道这件事,还指不定怎么私下议论嘲笑她。
她的脸面,是彻底没了!
她苦心经营的贵妇形象,也彻底毁于一旦,成了全皇城的笑话。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芙玥!
就在顾姨娘发疯拉扯的时候,江芙玥顺势狠狠掐了一把顾姨娘的软肉,力气之大,以至于顾姨娘吃痛叫了一声,被迫松手。
与此同时,珍香和王妈妈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抱着顾姨娘的胳膊。
江芙玥冷冷看了顾姨娘一眼,抬手优雅将乱发整理,别好发簪,朝着姚大人道:
“姚大人,顾姨娘以下犯上出手是对公堂和律法的藐视,更是公然挑衅大人的威严。”
“诸葛先生,我这样说,没什么错处吧?”
江芙玥明明是问诸葛先生,但是这眼神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姚大人。
这个姚大人,定然是知道顾姨娘在侯府的地位,刚刚果断收押不过是想着在商税上面捞些油水。
但是对顾姨娘,可能因为顾及侯爷的脸面,并没敢下狠手。
不然刚刚她被抓了头发,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看着顾姨娘发疯撕打。
姓姚的想只拿钱少得罪人,她偏不让他如意!
果真,藐视公堂四个字一出,姚大人的脸色终是变了。
只见得他抬手重重拍了下惊堂木,道:“放肆,公堂之上公然打打闹闹,依律三十大板,来人,给本官打!”
语毕,直接将签子扔了出来,落地弹跳,直接是蹦到了顾姨娘脚边。
惊堂木的声音让顾姨娘瞬间回过神清醒过来,她垂眸,看着脚边的签子,想到刚刚姚大人说的话。
竟是站都站不住,双腿一软。
王妈妈与珍香见状,赶忙松手,顾姨娘一个不察一屁股坐在地上。
诸葛先生这时候才明白这三少奶奶的用意,忍不住差点伸手叫绝。
本以为就是个看账本的无聊活计,没没想到竟是看了这么一个好戏。
这事,他定然要回去与大人说一说,这个三少奶奶,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个侯府主母了。
且说江芙玥优雅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看着顾姨娘眼神冰冷的可怕。
在侯府,那些下人顾及老夫人与顾姨娘的关系,不敢下狠手,之前的板子几日就能行走自如。
那这一次呢,公堂之上,所有人都看着顾姨娘发疯咆哮藐视官威,顾姨娘这屁股除非是铁打的,才能再次安然无恙!
既然侯府治不了顾姨娘,那她江芙玥就让旁人来!
官兵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多时便将早已因惧怕软了骨头的顾姨娘固定在了凳子上。
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啊!!!”
顾姨娘一声惨叫,吓到了早已跪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掌柜们。
他们又互相挤了挤,大气都不敢出,甚至屁都憋得紧紧的,生怕放了个响屁,再被眼前这个三少奶奶抓着,说一个惊扰公堂之罪。
他们如今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三少奶奶就是个魔鬼,根本没有人情味的。
惹上了这个祖宗,他们也算是倒血霉了。
当然,相比于顾姨娘,他们还是好一点的。
只见顾姨娘就喊了三声,叫了三声啊,人就因为剧痛晕了过去。
不算厚的衣服很快便浸透出了血渍。
江芙玥眉眼含霜,眼前冰冷。
原来这种人也是知道痛,痛到极致也是会晕倒的。
思及此,江芙玥抬眸朝着姚大人道:“大人,打板子的本意是让顾姨娘知道疼长个教训,这人都晕倒了,怎么长教训呀?”
“若是在牢房醒来,忘了挨板子时候的痛,以至于对大人生了不该有的怨恨……”
姚大人反应极快,立马打断了江芙玥的话,道:“来人,泼冰水!!”
既然打了,那就好好打,反正这件事就是侯爷知道,他这边也是在理的。
听到这话,江芙玥的眸中闪过些许痛快。
其他人看着江芙玥,忍不住抱紧自己浑身发抖。
魔鬼,真的是魔鬼!
打板子就算了,还非要人家清醒着挨板子。
江芙玥才不管旁边人怎么想,她只是静静看着顾姨娘被冰水泼醒,又看着她沾了血的板子打在屁股上,阳光下喷出的淡淡血雾。
血腥味,也隐隐在鼻尖环绕,久久不散。
以及,除了一板子下去下意识发出叫声,即使张着嘴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到可怕的顾姨娘。
三十板子,顾姨娘被泼了五次冰水,打完,像个死猪一样瘫在了凳子上,人事不省任凭官兵拖下。
再也没了薅江芙玥头发时候的嚣张气焰。
其余十五个掌柜也是被吓傻了,让他们走,他们是整齐划一站起身,亦步亦趋跟在顾姨娘身后。
至于喊冤的话,是一个字都没有。
一声退堂,诸葛先生与江芙玥离开了衙门。
至于查账的事,姚大人是给了三日的期限,三日一到,顾姨娘要出多少血,立见分晓。
“三少奶奶……”诸葛先生走在江芙玥的身侧,语气都多了几分他自己不曾察觉的恭敬,
“不知三少奶奶接下来做什么,那顾姨娘被打得那般惨……”
一个娇生惯养的姨娘,被打成这样,且不说其它,能不能熬过去都是个问题。
“做什么?”江芙玥歪着头看了一眼诸葛先生,
“自然是给姨娘找一个好大夫呀,她对我怎么样我不管,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若是这么死了,那该多可惜呀,毕竟是侯府两个少爷的生母呢……”
诸葛先生笑意一僵。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三少奶奶口中的可惜,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可惜。
而是若是顾姨娘轻易死了,三少奶奶没法再动手折磨的……可惜。
得罪了眼前这个姑娘,这个顾姨娘,还真的是倒了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