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起来。
    最终，眼皮缓缓合拢，昏迷过去，他的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光亮渗透黑暗，将一切照亮，驱逐所有的邪恶，他伸手，光明落在他的指缝，暖暖的，一闪一闪的，仿佛是星辰的光，也像是月亮的光，柔和圣洁。
    他放下手，眼前视野开阔，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它矗立在高耸的云霄之巅，俯瞰着众生。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顶端镶嵌着璀璨夺目的明珠，每一颗都像水晶一样剔透，散发出柔润的光芒。
    宫殿门口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神兽，神兽张着血盆大口，仰头怒吼。
    宫殿宏伟、庄严，像是神话里的神殿一般。
    殿门自动开启，他站在殿外，望向里面，正对着一个往上延伸的阶梯。
    一道身影从阶梯上走下来，他穿着白袍，手持权杖，他的脚步很慢，一步一步，踩踏散发着圣洁光亮的阶梯上，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祗。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清秀，眼睛清澈，唇角带着一抹淡笑，来到angel面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angel。
    angel望着此人，此人除了一双金色眸子之外，竟同天舟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angel问道。
    此人微笑，温和地道：“我是‘上帝’、真正的上帝。”
    “上帝？”angel显然不信，他不禁往后退去，离那人稍微远一些后，又道，“你和天舟什么关系？”
    那人依然笑着：“天舟这个名字是我还是人类时的名字，而你在人间遇见的天舟，是被我舍弃的躯壳，名为‘天舟’的躯壳里是被我认可之人的灵魂。”
    angel深思，若眼前之人真是所谓的“上帝”，他口中“被我认可之人”，意味着被上帝认可之人、即上帝的灵魂者。
    那么，他所接触的天舟其实是上帝的灵魂者，而不是真正的上帝？！
    “上帝”接着说：“不过，那也是以前了，如今，‘天舟’的躯壳内不是我认可的灵魂者，而是上一任诸眠。”
    “什么？！”angel不懂了，现任诸眠是花间，上一任诸眠是谁？
    他猛然想起，在前天使时代，他被昔长囚禁在新基地，花间找到他后，他陷入了昏迷，他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灵魂去往了地狱，见到了彼时的诸眠。
    诸眠告诉他，花间为了和他在一起，将自己的灵魂撕裂了一部分，这部分灵魂被抛弃，成为诸眠。
    彼时的诸眠是上一任诸眠，在“上帝”口中，进入了天舟的身体。
    他蹙额，为什么上任诸眠会进入天舟的躯壳？
    “上帝”对他招手：“angel，跟我来。”
    angel想了想，又环顾四周，此处空间里只有他和“上帝”，他不知如何来到此，也不知怎样离开，兴许他的到来就是“上帝”的手笔，离开也只能由“上帝”允许，遂跟在“上帝”身后。
    “上帝”踏上阶梯，他也迈步上台阶，脚仿佛踩在柔软的绒毯上，软绵绵的，他们走向阶梯尽头的金黄色门扉。
    门扉打开，走进去之后，里面只有一个黑色池子，以及池子边一个木桌。
    黑池里翻滚着黑色的雾气，散发着恶臭，池子里飘浮着无数具白骨，骨架早已腐烂变形，在这之中，还有一具若隐若现的残破灵魂。
    angel定睛看去，那残破灵魂正是天舟的恶魔灵魂，不，应该是上帝灵魂者的恶魔灵魂。
    恶魔灵魂浸在黑池中，恶魔竖瞳中是一种极度痛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