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的法术，当然不是徐氏能随随便便看破的。
    她顶多是觉得，眼前俊俏的少年有些熟悉，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昨天夜里想要帮自己的神秘少女有什么关联。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徐氏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温柔地解释，“我……本宫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失礼了。”
    徐氏就是这样温温柔柔的性格，好像天生就该享受荣华富贵，不受半点儿苦难。
    但皇宫，却不该是她的归宿。
    凌珩和时荔并没有在长阳宫待太久，徐氏是人还是妖，他们一眼都能看穿，停留这一会儿，也就是为了给太后一个交代。
    熬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准备回太后那里。
    临走之前，时荔回头看了一眼徐氏。
    她要是再犹豫不决，早晚会被太后或者宫里其他嫉妒的嫔妃害死。
    返回的路上，时荔依然看见了天上飘飞的纸鸢。
    这个时代的纸鸢并没有她见过的花哨，但是伴随着少女们清脆的笑声，还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时荔忍不住停下来想多看一会儿。
    不想身畔一忽然吹起一阵急促的风，伴随着少女的惊呼，一只精致的描金春燕纸鸢直接坠落在她脚边。
    时荔：……
    这年头，纸鸢也会碰瓷了？
    看在这只纸鸢这么漂亮的份上，时荔弯身把它捡了起来，准备还给失主。
    “喂！纸鸢还我！”
    一个好听带透着几分娇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用回头也能猜出来，必然是纸鸢的主人找过来了。
    时荔捏着纸鸢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纱衣的少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诚惶诚恐的宫女。
    她只看清这些，因为眼前人影一晃，凌珩已经挡在了前面。
    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了。
    时荔很窝心，顿了顿，从凌珩背后探出头，友好地看着过来讨要纸鸢的小姑娘。
    “纸鸢掉地上了，我捡起来就想还给你。”
    纸鸢的主人——
    也是当朝五公主刘含玉本来气势汹汹，就算看见凌珩也丝毫没有被他的美貌打动，但是看见凌珩，却莫名地脸红了。
    她的年岁刚值豆蔻，比时荔还要小一些，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害羞起来也很明显。
    一双白皙秀美的小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摆，眼睫微微颤动，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气势。
    “那……纸鸢就送你吧！”
    说完，转头直接跑了。
    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又怯怯回头看了时荔一眼。
    少女心思尽显无疑。
    此时此刻，心情最复杂的人，莫过于凌珩。
    他也不是很能想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敌，除了大师姐又多了一个小公主？
    他不明白，时荔也不明白。
    虽然她男装的样子很俊俏，但是凌珩就在身边，这个五公主的审美也是绝了。
    双方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时荔无奈地把手里的纸鸢交给引路的内监，“劳烦将纸鸢还给五公主，我无意冒犯。”
    内监刚才在旁边看得分明，也知道这全是五公主一厢情愿，并不为难地接过纸鸢，还对时荔笑了笑。
    所有人都以为男装的时荔是凌珩的师弟，没有人愿意随便得罪。
    等回到太后宫中时，渊煦帝已经离开了。
    太后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听闻凌珩回来，才勉强打起精神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