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抬眼看向慕晚柠，“我哥以前护着我，但多少也会顾忌我妈的面子和感情，大部分都是私下来安抚我，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直接跟我妈对抗。”
    “从那以后，其实我哥和我妈之间，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尤其是每次生日的时候，他干脆就不回家吃饭了。”
    “我妈大部分时候不舍得骂我哥，只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觉得是我带坏了他。”
    慕晚柠抿了下唇，她和云深在一起的时候，云深就不太喜欢过生日，只不过也没提过原因，所以每一次都是简单庆祝，会吃蛋糕，但从来不吃生日面，他只说是不喜欢吃，“她偏心一个孩子，总有一些原因，你没问过么？”
    “我爷爷的观念比较陈旧，以前总是念叨些长子嫡孙的，那会他就很偏心我大伯，我妈刚嫁过来的时候，因此受了不少委屈。”云霆开口道，“我们出生的时候，我爷爷还在，他也更喜欢我哥一些，多少有这部分的原因。”
    “另外我也是听我爸隐约的提起过，因为是双胞胎，我妈当时更辛苦一些，中间有两次都出过危险，住院保胎，差一点我和我哥就都没有了，她大概觉得如果不是双胞胎，就不会出现这些事。”
    慕晚柠拧了下眉，“可是这世上的双胞胎这么多，我怎么都觉得这样的理由说不通。”
    云霆轻轻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反正已经这样了，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知道原因，说不定才能修补你们之间的关系。”慕晚柠开口道。
    “我哥一开始也有你这个想法，所以他曾经也试图做我和我妈之间的和事佬，我哥对我妈来说，基本上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但是他的话我妈都听不进去，还有什么能修补的？再说，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云霆说着伸过手，握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没办法强求。”
    不等慕晚柠再说话，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她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看着服务员把菜在桌上摆好。
    红酒这会也已经醒好，给他们两个倒好酒，服务员便退了出去。
    云霆觉得虽然是巧合凑成了这顿晚餐，但是这会如果有花可以送慕晚柠，或者他定的戒指到了，此情此景，可正好派上用场了。
    他不由遗憾，拿起手机给韩霖发了信息。
    菜品的味道也还不错，慕晚柠不怎么想喝酒，但是瞥了下酒的价格，觉得还是不要浪费。
    只是她也没觉得自己喝了多少，到后面就开始有微微的头晕，于是放下了酒杯没再喝。
    吃完饭，她正准备跟云霆说早点回去休息的时候，外面的院子突然放起了烟花。
    云霆站起身，拉着她走到露台上。
    慕晚柠靠在围栏上，看着漫天的烟花，“这餐厅晚上还有烟花？”
    云霆抬手环住她的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显然餐厅晚上没什么烟花表演，他让韩霖准备些浪漫点的东西，也没想到韩霖会准备这个，只是他觉得放烟花多少有点没什么新意，便开口问，“有没有很俗气？”
    慕晚柠转头看他，“你安排的？”
    云霆想了想，只能说，“也不算，但我忘了，韩霖这种单身的人，可能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点子。”
    慕晚柠垂头往下看，本来就在院子里拍照片的情侣们这会显然更欢乐，在院子的一角，隐约看到了韩霖的身影。
    她重新抬起头，开口道，“我留学的时候，有一年圣诞，和几个朋友跑到隔壁市，因为听说那边会有烟火表演，只是到了那边之后，才知道烟火表演临时取消了，当时还说后面有机会再去，可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个烟火表演本来就是隔年才有一次，她和云深、楚绝他们过去的那一年取消了，第二年本来就没有，之后……云深不在了，她回了金城，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去看。
    她看着天上，所以很多年前，云深和云霆无意间来了这里，今天他们提起了，才会临时过来，这里恰好变成了情侣餐厅，云霆的无意安排，又促成了这场烟花表演，就像是冥冥中都安排好了一样。
    她抿着唇，思绪有些放空，还是说——
    云深你觉得，可以让云霆代替你来完成我们那些没有做完的事，让他来帮你完成我们曾经许下的约定？
    云霆低头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一时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慕晚柠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人，抬手回抱住他。
    这样的动作像是给了云霆鼓励，他看着她，低声道，“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烟花燃爆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声音，慕晚柠只看着他的唇动了动，耳朵里是烟花的声音，脑海里却脑补出另外一个声音，她抬手摸着他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霆抬手抱起她，转身往套房走。
    套房里的地上和床上都铺着玫瑰，灯光昏暗暧昧，外面依旧是烟花的声音震耳欲聋。
    慕晚柠思绪飘忽，头微晕，还带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一切都顺理成章。
    外面的烟花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慕晚柠已经没有印象了，恍惚之中，她觉得跟她亲密的就是云深，她第一次有意识的沉浸在两个人的关系中，没有抗拒，没有被迫自己接受，没有难过，没有病发的头疼，只有美好和无限的眷恋。
    最后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也是这么久，她第一次梦里梦到云深不是离别的样子，她梦到和他并肩坐在雪地上，她靠在他肩上，抬头看着空中的烟花。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致于她沉浸其中，不愿意从梦里醒过来。
    等彻底醒来，发现让她开心的只是一个梦的时候，心里又陷入了大片的空虚和失落之中。
    蓦地，慕晚柠猛地坐起来，“糟了，我迟到了。”
    云霆抬手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几丝低哑，“不然今天请假？”
    “不行。”慕晚柠穿了衣服迅速的洗漱，也没等云霆就直接离开。
    云霆躺在床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想温存一会的时间都不给，他靠在被子里不想动，顺手摸过手机，才见靳恒发来的信息，【霆哥，怎么样，昨晚满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