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柠看着云霆，眼圈蓦地就红了。
她倒是希望她心里念着的那个人能露一面。
哪怕只是让她看一眼。
她别开眼，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看着她的反应，云霆忍不住低骂了一声，所以有些感情其实根本没办法掩藏和控制。
就像是他过敏时候打的喷嚏一样。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心里有个人在，其他人永远都走不进去。
她可以勉强跟他在一起，但他也永远都代替不了她心里的那个人。
云霆转过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慕晚柠本来多少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会却突然有点崩溃，没有任何人会比她自己更希望在她昏迷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能够见到的人，是云深。
也没有人能比她更希望，在她需要的时候，云深能陪在她身边。
云霆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剩下她自己，这下好像更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嫂进了门，她也没想到慕晚柠在哭，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又不见云霆的身影，只好进了房间，低声问，“慕小姐，这是怎么了？”
慕晚柠抬手捂住脸，眼泪止不住，但也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我想问问晚上你想吃点什么。”丁嫂赶紧拽了几张面巾纸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跟云先生吵架了？”
慕晚柠连衣服都没换，看着也像是随意地躺在床上，她现在身体不方便，按理说云霆也应该照顾她，可这会云霆不在房间，说不定两个人又是发生了口角。
“没事。”慕晚柠接过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我没什么胃口，晚一点等我饿了的时候你帮我煮碗面就行了。”说完深吸了几口气，“丁嫂，你扶我去浴室。”
“诶。”丁嫂应了一声，轻轻地扶起她。
慕晚柠进了浴室就反手关上了门。
丁嫂在门口站了会，又开口道，“慕小姐，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喊我。”
“没事，你去忙吧。”慕晚柠回了句。
丁嫂有些犹豫，但于是里很快就传来水声，压住了慕晚柠低声啜泣的声音，她只好叮嘱，“那慕小姐你小心一点，别沾湿伤口。”
慕晚柠只是打开了花洒，人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垂眼看着地上流动的水，努力的深呼吸，想要压住胸口的闷疼。
等她终于好了一些，才慢慢地换了衣服，又擦了把脸，从浴室走出来。
被她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一直闪着。
之前住院的时候，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会还没调回来。
她走过去，看着季琛的名字，轻轻皱了下眉头，才接起了电话，“有事？”
“没事。”季琛打了一个哈欠，“我这边刚凌晨六点，受人所托，给你打个电话。前两天不是还挺好的，怎么刚出院就吵架？”
慕晚柠在床尾坐下，“云霆让你给我打电话？”
季琛听着她这浓重的鼻音，轻轻皱了下眉，看样子是真的吵得不轻，不过他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抱怨了句，“刚刚睡着就被云霆吵醒，给你打了半个小时才打通，我帮你瞒着云深的事，自己莫名的背了个锅，以后还得帮你们调节感情问题了？”
他一点都不想打这个电话，可云霆反反复复的说，他早不回莱北市晚不回莱北市，非得这个时候回去，人家那边躺在病床上又需要安慰又需要照顾，他连个面都不露，如果伤势恢复的慢，或者有什么后遗症，就全都算在他身上。
他实在是不想再听云霆啰嗦，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说打个电话。
慕晚柠垂下眼，“我没事，你睡吧。”
“你说你没事，我得怎么跟云霆交差？”季琛微微叹了口气，“慕晚柠，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既然没有感情，也不用总往感情上扯，各取所需就行了。你给他提供一点情绪价值，他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当云深的替代品，不是也挺好的么？”
慕晚柠沉默了会，没接这个话，转而问道，“你回莱北市了？是回去查云深的事么？”
“他的事明显跟楚家有关系，楚绝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云霆想让我帮忙查，我查到的也会告诉他，但是楚家的事，我不想掺和。”季琛开口道。
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慕晚柠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说自己要去吃饭了，就挂断了电话。
她出门让丁嫂帮忙煮碗面，又去冰箱拿了冰块，坐在沙发上敷眼睛。
刚敷了一会，包着冰块的毛巾就被人接了过去，“我来吧。”
慕晚柠轻轻皱了下眉头，也没听见云霆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犹豫了下，放下了手。
云霆帮她敷眼睛，毛巾也没有完全在她的眼睛上贴合，他也能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他才低声道，“抱歉，我不该跟你吵架。”
慕晚柠没想到他会道歉，身体微僵了下，“我跟季琛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说着停顿了会，如果云霆真的决定离婚，那在离婚之前，她确实没有太大的必要解释她和季琛的事情。
但现在，如果她想照顾云深的孩子，就要继续维持和云霆的婚姻，那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说清楚的好。
毕竟之后她不可能不和季琛见面，云霆更不可能不和季琛见面，没必要这么尴尬下去。
“我确实有过一个男朋友，但不是季琛。”
“那时候我们感情很好，后来我们分开了，也不可能再在一起。”
“只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不想知道你以前的感情上的细节，我也不想告诉你关于我的。”
“我已经说过了，那些都是在我和你在一起之前，已经发生的事改变不了，你如果不能接受我有过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人吻住。
她轻轻皱了下眉，她一直闭着眼睛，自然眉看到他的动作，也就没有躲开。
但云霆也很快就抬起了头，“我不该说那些话。”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季琛，他在慕晚柠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难过的事情，他却偏偏要说出来，就像是在她的心头又插了一把刀。
他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过去的，以后就都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