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煜尘发现最近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了？
    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他只能——
    “董事长真是糊涂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厉煜尘竟然能爬到这个位置，他有那个能力吗？不知道耍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要不是厉承章和老总闹翻了，哪能轮到他啊…啧啧啧…这个家伙…”
    “一个私生子而已，怎么能和人家正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相比…还有前面那一次，不就被人举报了吗？”
    “果然是没用的东西啊—”
    “厉总的夫人现在不是也要离婚吗，等真的离婚后，还不知道公司会怎么样呢…”
    …
    ——只能听到别人骂他的话。
    厉煜尘转身向着旁边的员工看过去。
    大家都在工作，专心致志，仿佛根本就无暇顾及他。
    但是耳边—“私生子”“没用”“比不上厉承章”…
    喋喋不休，持续不停，甚至一秒都停不下来。
    厉煜尘怀疑是自己工作太疲惫了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可是，一到没人的地方，或者说站在不认识他人面前，这样的声音，就完全听不到了。
    就好像真的听到了人的心声一样。
    他也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却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虽然找不到解决方法，可厉煜尘一开始并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在他看来，骂几句而已，又不会死人。
    可渐渐地，当他每天都在辱骂中度过以后，当看到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人似乎在心里狠狠骂他后，当每新认识一个人，就多一个骂他后…
    他似乎慢慢开始听不到谩骂以外的其他的声音。
    厉煜尘开始有些怕见人了，话听多了，似乎也没有变得麻木。一根小小的刺，随着时间，不仅没有被剔除，反而是越扎越深，越来越痛。
    更可怕的是，有些事听得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这就是真的。
    什么事都做不好，已经犯了好几次低级错误了，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了。
    就好像他真的比不上厉承章一样。
    他怎么可能比不上厉承章！厉承章也就是会投胎罢了，自己哪里比他差！
    不行！
    厉煜尘猛地一拍桌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他已经看过心理医生了，各种方法也都试过了，完全没用。
    厉煜尘暴躁揉着头发，眼下是浓浓的青黑色，虽然没有人时他就听不到，但被洗脑多了，他的脑子里不自觉回荡的都是这些恶心的声音。
    即使没有人，他也会自己去想这些，导致他晚上根本就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和浸在了水中似的，浑浑噩噩的，根本达不到休息的目的，反而会更加疲惫。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厉煜尘努力逼着自己回想着。
    突然，厉煜尘眼睛一亮，宴会！
    还有，南乔！
    对了，仔细想想，他现在经历的，不就是他一开始给南乔准备的招数吗！
    肯定是南乔搞的，要不就是厉承章搞的！
    他们肯定耍了什么卑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