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急急忙忙跑回家的时候，秦小桦还坐在电视前拆着四季豆。
    “这么早跑回来做啥？”
    “你不在学校吃？”
    王昊看到秦小桦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奇问，“家里没发生什么 事？”
    秦小桦摇摇头，“没啊！”
    看来是刚传开，秦小桦出门买菜一般都比较早。
    可能跟姓潘的那一家子还没碰上。
    电视里还在放潘长江的小品。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
    这些小品也确实很经典，不过某些电视台也是恰烂钱。
    真人版的不过瘾，再过一阵子把它搞成动画版的，继续放。
    要命的是，你翻到这里的时候，还真的就会停下来看。
    像秦小桦这种，还会跟着唱，“小妹妹……”
    她还什么小妹妹，明明是老妹妹……王昊在心里吐槽老妈，顺手拿着遥控板开始翻频道，秦小桦才唱了一句，就被打断了施法，恼羞成怒地喊，“给老子换回去，赶紧……”
    王昊才不管那么多呢，手里拿着遥控板就忍不住乱摁一气。
    男人嘛，一有点什么心事的时候，手里就得有点什么东西把玩。
    有的喜欢感受弹力材料附着于皮肤表面充满张力时的质感。
    有的喜欢通过按压脂肪达到形变的同时减轻自己的精神压力。
    还有的是用轴向交互运动来减压。
    当然，更多的是自行轴向一波……
    王昊换了一圈电视频道后，又给秦小桦换到了刚才的频道，遥控板往沙发上一扔。
    潘长江已经把歌唱完了，秦小桦没跟上节奏，一阵失落地朝儿子瞪了过去。
    王昊拍拍屁股，“走了！”
    秦小桦朝儿子喊，“你不在家吃啊……”
    “不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从楼道当中传来的时候，秦小桦撇撇嘴，突然跑回来，突然又走了，神叨叨的。
    不过家里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
    秦小桦放下手里的四季豆，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伸手过去接，就听见王东升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担忧，“家里没出啥事吧？”
    “没有啊！”秦小桦更好奇了。
    “你们父子俩今天是怎么了？”
    “儿子刚才跑回来问我有没有事。”
    “你现在又打电话来问。”
    “是有什么事必须发生？”
    王东升叹了口气，“一两句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说吧！”
    秦小桦挤着眉头，歪着嘴，本来好好的心情，怎么搞得一惊一乍的呢？
    王昊去了王府街36号，工人正在施工，里面还有灰扑出来。
    进去跟他们散了支烟，随意聊几句，要走的时候，就跟他们说，“如果要拉屎，就不用出去了。”
    “去找几个密封好的袋子，就在里面解决就行了。”
    几个工人也是一愣。
    王昊解释说厂里有个长辈在厂区种了点菜，要找点人工肥。
    这个理由太几把牵强了，不过王昊是老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密封好一点，别到时候，我拎回去的时候，给我整吐了。”
    那个年纪稍长的师傅说，“小兄弟，你说个地方，我们到时候给你弄个三轮车送过去。”
    这办法好，反正也不远，王昊就把地址跟他们说，“我要的时候，给你们打传呼。”
    “多吃点，多拉点。”
    众人：……
    他们农村里听这话怎么都像是在骂人呢，叫……窝秋丽……
    对了，王昊突然想起点什么，又补了一句，“今晚多吃点洋葱再拉……”
    洋葱这东西是种很神奇的疏菜，当配菜无敌，增香，去膻，调味。
    单吃是真难吃。
    经过消化再拉出来，卧草，那味道，真上头……
    ……
    人和人交往的过程当中，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很累，精神内耗得很严重。
    后来才发现，其实就是没有撕破脸的勇气。
    姓潘这一家子的儿子原本是不会死的。
    杀了人，他们一家子都敢在八机厂的几个大领导家门前跪。
    把几个领导也是搞得见人就躲。
    接着又去学校骚扰校长。
    八机厂和学校的领导最终被裹挟着出面替他儿子求情。
    从无期到有期到十五年就出狱了。
    对此，王昊也只能呵呵。
    但是这一回，他儿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王昊本来以为这件事不会捅出去的。
    但没想到有人走漏了风声。
    王昊也算是老滚刀肉了，对付这一家子不要脸的就只得比他们更不要脸，反正就是往死里整，怕个锤子。
    跟我比恶心？呵呵。
    王昊时刻都注意着传呼上有没有家里传来的消息，同时也在朝步行街赶，他还得再去找点东西。
    ……
    陈岑大大方方去上了课。
    学生的三观还是很正的，有人还给她做了卡片。
    收获一堆祝福后，中午回了家。
    陈若旭紧张得不得了，“我都给学校打了招呼，你还去做什么？”
    陈岑说，“妈，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始终都要面对！”
    她又扬了扬手里的卡片，“学生他们这么懂事。”
    “马上要中考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他们的学习。”
    学生：其实你可以不来的，考不好我们还可以甩锅，现在……
    陈若旭才发现女儿是真的好起来了。
    心里轻松了一大截。
    陈平章得知女儿去了学校，中午也不在单位吃饭，赶回家里。
    陈岑说，“爸，王昊今天在学校为了替我出头，给了政教处的老师一巴掌。”
    陈岑说了这件事，再把王昊救她的事情被八机厂传开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陈平章的脸色也是一沉，开始盘算了起来。
    陈若旭可能就没那么好的脾气，“那个老师叫什么？”
    看看陈若旭神情肃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丈夫都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陈平章说，“这事先缓缓。”
    “我们得先给小王解围。”
    “否则，事情可能有点麻烦。”
    压下陈若旭的火，同时也安抚着女儿，陈平章有条不紊地说，“既然瞒不住了，那就索性公开嘛。”
    “两件事情合成一件来办！”
    “他不想当英雄，不想大张旗鼓。”
    “现在也只能大张旗鼓地办了。”
    “这样，可以 给他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平章从腰上拿出手机，给段德宏打了个电话。
    “段局长，我陈平章。”
    “这两天辛苦你了，为我女儿的事忙前忙后的……”
    “对了，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你这样，明天啊……”
    陈岑听到老爸安排明天的事时，神情里少了一些担忧，多了一分踏实。
    陈若旭反倒不踏实了，“闺女，明天你就别去了，让你爸的朋友去处理就行了。”
    然而陈岑却说，“妈，感谢人，难道不能拿出点诚意？”
    陈若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倒不是不想拿诚意，但是再多一点诚意，女儿可能就没了……
    陈平章说，“组织部的意思本来让我再休息几天。”
    “看来，我也不得不提前上任了。”
    这一天，八机厂空缺近三个月的总经理一职，正式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