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问自己，你对他们的爱真是一样的吗？我眼里看到的，都是你对小晏晏的偏宠，对晏晏的严格！”
    “不说别的，就称呼上，晏晏的名字都上户口了，你叫小晏晏是昵称，叫晏晏是直呼其名。”
    “我可以正大光明承认我偏心晏晏，你却自欺欺人！”
    是的，叶晓晓承认。
    从知道叶晏辰是她亲生儿子后，她毫不保留的把曾对小晏晏的爱转移到他身上。
    甚至，当小晏晏跟叶晏辰发生争执，她也条件反射站到叶晏辰那边。
    她跟顾薄臻亏欠叶晏辰太多。
    就算宠点他，也是应该。
    在她划定的范围内，她允许叶晏辰得到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晏晏他……”
    顾薄臻发现，或许叶晓晓是对的。
    在两人之间，他的确更宠小晏晏点。
    那是因为，小晏晏生性善良，他带了他三年，他是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叶晏辰……
    他有点忌惮他。
    明明同样都是三岁多的孩子，可两人的所作所为，对比之后，让他细思极恐。
    “他怎么？”
    叶晓晓从床上站起来，她站定到顾薄臻面前。
    仰头对上他。
    想听听他说出点什么。
    “算了，我以后注意点。”
    顾薄臻转身回浴室。
    水声落下，他没有洗澡。
    脑海里，有叶晏辰第一次叫他爸爸，有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园，还有他跟小晏晏开心玩玩具的画面。
    他见过的人太多。
    他能确定，叶晏辰一直在掩饰自己，他内心所想，决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
    可他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叶晓晓，如果说出来，她一定认为他对叶晏辰有偏见。
    至于叶晏辰给江万柳递枪那件事，就算说了，叶晏辰若不承认，他也没有证据。
    江万柳一心要为陈柚童复仇，杀死欧阳靖远是他的执念。
    他也不会出卖一个三岁多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跟你吵架。”
    叶晓晓等顾薄臻从浴室出来，她缩进他怀里。
    就如徐孜孜说的那样，从今以后，她想珍惜跟顾薄臻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不想跟他吵架。
    如果能好好谈，她愿意沟通。
    “我知道，你是觉得太亏欠晏晏，想补偿他，给他缺失的父爱母爱。”
    顾薄臻当然知道叶晓晓的心思。
    他也没跟她生气。
    能让他生气的只有一件事——叶晓晓爱不爱自己。
    “今天的话尤其动听，不如再说一次？”
    顾薄臻想到在房车里，叶晓晓乖巧听话的样子，眼神一点点幽深。
    “什么话？我忘记了……”
    叶晓晓也想到不该想的画面，她默不作声从他怀里撤退。
    刚钻进被窝……
    被子就被顾薄臻掀开。
    他翻身而上，捧着她的脸，手指细细研磨着她的眼鼻。
    “以前装听不到，现在装忘了，叶晓晓，除了这两招，能不能有点新花样！”
    没忍住，顾薄臻鄙夷了。
    为了惩罚她。
    他故意捏住她鼻子，不让她呼吸。
    “瞧我这记性，快放开我，我想起来了……”
    叶晓晓的手拍到他肩膀，示意他快松开自己。
    顾薄臻见她为了呼吸张着粉红的唇，没忍住，直接堵上她的唇。
    他的吻，一开始温柔耐心。
    后面，直接失控。
    叶晓晓后悔了。
    没事干嘛找他吵！
    这下好了，明天腰要断了！
    次日一早。
    叶晓晓是被她姥姥的电话吵醒的。
    “晓晓，我只问你一遍，你妈妈到底是谁害死的？”
    姜琴的声音悲戚而严肃。
    叶晓晓从未听到她姥姥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她的睡意一下清醒。
    看了眼旁边深睡的顾薄臻，她蹑手蹑脚起床离开房间。
    “姥姥，小姨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叶晓晓懊恼，昨天应该提醒姜心月别说。
    但她忘了。
    “她不是你小姨！也不是我女儿！我只有你妈一个孩子！叶晓晓，如果你也是你妈妈的孩子，就老实告诉我，你妈，真是被顾薄臻亲手害死的吗？”
    姜琴绷不住了。
    在电话里，她直接哭了出来。
    叶晓晓的心揪的疼。
    当初，刚知道兰美株死于顾薄臻手里的时候，她也是如姜琴这般难受。
    “姥姥，事情已经过去了。妈妈也希望我得到幸福，再说，我跟他还有孩子，我已经原谅他，希望你也能接受。”
    叶晓晓没想到，她也能这么平静的劝姜琴。
    “你这个不孝女！他都害死了你妈，你怎么能跟他过日子？叶晓晓，姜心月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是！如果你要跟顾薄臻在一起，以后就别叫我姥姥，我死了也不见你！”
    姜琴痛心疾首，她挂了跟叶晓晓的电话。
    叶晓晓想再拨过去，又知道此时此刻，姜琴一定接受不了。
    她把电话打给姜心月。
    昨天，她们分别的时候，她存过她的号码，还加了她微信。
    “晓晓……”
    姜心月那边，她语气听上去不太好。
    “小姨，姥姥那边怎么样？”
    叶晓晓知道，事实就是事实，姜心月把真相告诉姜琴，是想向姜琴赎罪。
    她怪不得她。
    “晓晓，对不起。你姥姥还在气头上。如果你们有时间，以后靠你们照顾她了。”
    “我本想跟她道歉，希望她原谅欧阳靖远设计害死你母亲一事，我不知道她事先并不知道真相。”
    姜心月愧疚的对上叶晓晓。
    她以为，事情过去三年。
    姜琴对于兰美株的死亡，应该心知肚明。
    “这件事，姥姥迟早会知道。”
    叶晓晓不知道如何面对姜琴，她现在也头疼。
    “我已经从柔市出发，我这一走，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下次见面，我再陪你好好聊聊。”
    她脑海里，都是姜琴咒骂她的那些话。
    尘封的记忆，随着跟姜琴的见面，揭开了不少伤痛。
    姜心月一直知道，她是没有家的。
    后来能过几年幸福日子，都倚赖于欧阳靖远的父亲。
    他在哪，她的家在哪。
    他死了，她只能到处流浪，四海为家。
    “我妈生前也爱旅游，没想到您跟她有着一样的兴趣爱好。你就这么走了，不准备回京看看欧阳云清吗？”
    叶晓晓不明白，姜心月为什么能撇下自己亲生儿子，多年不见一面。
    她问自己，如果让她跟叶晏辰多年不见一面，她做得到？
    答案很明显，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