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需要我借给你一些灵石，那帮混蛋估计得下狠手割肉”
    “多谢包兄好意，这几年亏得您照顾，我自问还有些身家”
    独自打拼百余年，周林行为处事有个原则，宁愿抢钱也不借钱。
    并非是还不上，主要是上门钱千万别要，就怕掉到人家套里。
    当年门派里做护卫，见过有不少人被这招逼到家破人亡。
    况且他要给包莫打工六十年，以后还不知要干嘛，这会再借钱，没准将来拿命还。
    皇朝册封神位之地相隔较远，想着尽早过去，处理完好快点回来。
    大街上跟人一打听，前往府城的空行站，相当于北山域的云港，都是做载客生意。
    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年，只听说过没去看过。
    本以为跟云港是一回事，买张票就上船，但到地方才发现想简单了。
    千余亩的空地上人山人海，停放着宝辇，飞舟，纸鸢，飞剑，灵兽，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安逸清雅的环境根本不存在，取而代之则是乱糟糟的菜市场，叫喊吆喝声不绝于耳。
    “还有没有去重升县的，赶紧上车”
    “新换的飞辇，舒服得很，保证您一路睡到地方”
    “灵舟上还有空位，要走的快来”
    “送货去荣堡府，有五个空位，有顺路的上来，票半价”
    “刚出鼎的飞剑，又快又稳”
    “我这灵兽皮毛柔软，坐着看风景快活似神仙”
    “都什么情况”周林怀疑自己来错地方。
    入口处拉过一个给人引客的小孩，花两块灵石打听清楚。
    原来西北域各国，确实有类似云行舟的载客生意。
    但官方和崇天商盟都没有经营，全是私人在做。
    规模小的一柄飞剑，一头灵兽，规模大的几个人合伙买上宝辇灵舟。
    行业里边龙头老大，也就有那么几件飞行灵器。
    总之就一句话，不成气候，相互之间竞争还挺激烈。
    周林走了没两步，好几波人过来拉他，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女修。
    跟想象的有些出入，但好歹能省那些力气，速度肯定是没有云鸮，或者飞云宝辇快。
    但现在的身份不宜展露这些，还是要随大流，体验一下风土人情。
    正准备找一家，可空地上有块醒目的牌子引起他注意。
    贴的全是通缉令，有匪修拦车劫道，做生意的把客人带到偏僻地方，杀人劫财或是迷晕了偷东西。
    还有里应外合，装作是被打劫自己一人逃回，结果查出来俩人是同伙。
    诸如此类的案子有上百件之多，离现在时间最远的，竟然只是两年前。
    至此周林才彻底明白，甘丞革下船时说的那句话。
    “一年最少几十起案子，我们坐渡船就被劫了一次，还真是治安好”
    面对毁三观的现状，随即向路人打听。
    “道友我问一下，通缉令上之人，有被抓住的吗？”
    路人的眼神瞬间迷茫，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道友你在说笑吧，这些人抢完钱早跑没影了，通缉令贴在这，只是让家属知道该找谁报仇”
    周林有些好奇道“官府没有追捕吗？我看通缉令上面也没有写悬赏金”
    “道友，你在逗我吗”路人的表情很难看，感觉被人耍。
    或许是不想得罪人，最后解释道“他们遇上了会抓，没遇上就算了，悬赏金当然是家属出，官府又没死人”
    当权者不作为，加上管理混乱，稍微做了对比，周林心里极为不满，很想念老家。
    “列国君王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生意不能好好做，名声败坏成这样”
    “难怪以往听人家提起空行站，都要骂上两句，我还当是售票员服务恶劣”
    了解清楚大致情况，最终还是决定要坐。
    毕竟得隐瞒身份，谁知道包莫会不会派人盯梢。
    遇上危险也不怕，有姥姥的令牌在，元婴来了都能逃走。
    选中了一座较大的灵舟，大概能坐二十来人，这样旅途中不会无聊。
    负责招揽客人的，是个炼气九层的女子，一身紫色劲装，人长得英气漂亮。
    驾驭灵舟之人，是个筑基前期的中年修士，俩人也不知是夫妻还是兄妹。
    本来买票上船挺正常的事，到他这出了问题，人家直接拒载。
    女子还告诉他“前辈实在抱歉，位置有人定了，您再去看看别家吧，真是对不起”
    “开玩笑吧”周林严重怀疑，面前的女人胡说八道。
    “到处都在拉客，你家位置能提前定出去，生意这么好，怎么有特殊服务啊”
    女子听出话外之音，明显有些愤怒，但态度依然坚决，就是不让他上船。
    “前辈，我们也是小本生意，麻烦您体谅体谅，下回来一定给您打折”
    “免了，我不缺那几块灵石”
    美女这边吃了闭门羹，直接在她旁边一家，坐灵兽走人。
    起飞时回头瞅了一眼，发现灵舟上全是炼气修士，不禁揣测道“俩人别是想打劫吧”
    二人的反常举动，非常值得怀疑，但与周林并无关系，他可不是救世主。
    况且九国混乱不堪，遇见了就跑去行侠仗义，真没那个闲工夫。
    灵兽速度不慢，数月后到地方，离目的地还有隔了一个府，送走所有乘客便要返回。
    周林不乐意了，质问道“老板，我都还没到的”
    “客人真会说笑，你给的钱只够到这，要再过去得加钱”
    “开始怎么不说啊”
    “我说了你还会坐吗”
    面对极为无耻的言论，周林强忍住没动手，给了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自己赶往神位所在的伯柳府。
    路上就发现点不对劲 越接近地方，灵气浓度越低，修士武者更为罕见，几乎都在官府任职。
    神庙越来越多，百余里就有一座，府县有城隍，村镇拜土地，峻岭立山神，河流溪水设河神。
    还有像什么姻缘庙，求子庙，保佑做生意发财，或是出行安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拜不到的庙。
    进入伯柳府地域，灵气极其微弱，跟北山域世俗差不多，甚至还比不上炼气家族。
    “此地虽说是一个府，但面积比得上天华国最小的州，却只有位炼罡境武者坐镇，难怪适合神灵发展”
    先去府衙做好登记，因为要求人办事，所以出手很大方。
    知府和坐镇武者见他这个稀客到来，晚上设宴款待。
    俩人都姓包，算是包莫叔叔辈的，知府炼气巅峰，年近八十仙路断绝，便决定为官。
    按理说是轮不上他，但此处实在太偏，筑基不愿意来，才轮到他头上。
    炼罡境武者将近两百岁，还有二十来年可活，所以才愿来贫瘠之处，给后人挣功勋。
    从修士和武者的角度上看，两人很可怜，但在普通百姓眼中，他们就是皇上。
    这位炼罡境武者的别院，修的跟皇宫一样，光侍女就有上千人。
    夜间宴席更是穷奢极欲，府城豪绅携家眷作陪。
    堂中舞姬上百人，美酒佳肴动两口就换道新的。
    人家招待的非常热情，周林压根不买账，甚至心里有些厌恶。
    一路上看到有不少百姓衣衫褴褛，面如菜色，大街上亦有人饿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二位哪天被人宰了，真是一点不冤枉”
    宴会结束后，拒绝豪绅们送女儿侍寝的请求，自己回房间休息。
    天亮便前往城隍庙办理相关事宜，前来拜祭的百姓络绎不绝，表情都十分虔诚。
    消息早就被告知城隍，门外有侍者迎接带他进入神域。
    正堂上坐着个面容威严的老者，见人进来先打起招呼。
    “欢迎小友来此，在下包东寻，是包莫的四太爷”
    “拜见太爷”
    就坡下驴，顺杆往上爬，叫两句好听的，待会兴许能少出点血。
    老者明显很受用，寒暄了几句进入正题，身旁文判官递上一份名册。
    包东寻翻了几下，眉头紧锁“小友，原本给安排的地方，有个大德之士，对方在当地封神最合适，挪走有些麻烦”
    知道这是开口要钱，周林拿出个储物袋交给侍者，对方查看后给使个眼色，表示没问题。
    包东寻改变语气“这位有德之士，我早想将他带入府城，但你的那位神灵，我们并未查出他是何时册封的”
    “禀告太爷，当年天穹国发兵毁庙，他受伤沉睡失去记忆，资料不全也是情有可原”周林又拿出个储物袋交给侍者。
    对方点点头，包东寻喜笑颜开，又变的一脸为难。
    “神位都是皇朝册封，有些事情总得查清楚”
    又丢出个储物袋，周林拱手下拜，恳求道“事关恩神生死，在下道途，还望太爷帮忙”
    许是知道把人逼到份上，包东寻随即拿出册封符昭盖上大印。
    命身旁武判官，带着周林和他的神灵前往任职。
    千恩万谢的离开城隍庙，刚毅出城周林便在心里怒骂。
    “老王八蛋，你特么要钱还攀什么关系，这种混蛋都能当神灵，天华国还是早点亡了好”
    武判官带他飞行半个月，来到一处山脉，分布着大大小小三十几村庄。
    较矮的一座山头上，庙宇早已盖好，有不少百姓祭拜。
    二者进入神域，武判官拿出神像，周林左看右看，都觉得是普通黄金打造。
    但心里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功德法宝，价钱不便宜，他得打上六十年工还账。
    待神像摆放好，武判官吩咐道“请阁下唤出神灵”
    “在下晓得”
    取出山神石像将对方叫出来，毕竟没几年活头，状态显得很萎靡。
    “别睡了，赶紧归位”
    听到呼喊从梦中惊醒，山神飞入金身之中，庙宇有真神，外界的百姓也看到泥胎塑像闪闪发光，叩拜的更加热烈。
    差事办妥，武判官便要返回，临走前提醒道“阁下记得去城隍庙登记”
    “多谢武判官”
    依照周林的性格，这会得给人家点好处。
    但包东寻把他身上的灵石材料全部刮干净。
    实在没东西都给了，还好人家判官没介意。
    神域中足足待了半个月，山神才从金身中走出来。
    心情激动万分，对着周林抱拳鞠躬。
    “步青山拜谢小友恩情”
    “山神爷您客气了，一桢一饮皆是因果，要说谢，也得是我谢你呀”
    神愿因果尽散，周林只感觉身体轻松了一大截，好像有什么束缚自己的东西烟消云散。
    连法力运转和呼吸都畅快的几分，这下他真该考虑着手结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