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予羡和顾砚璟先送乔知昂去兴趣班，之后两人一起去了第六医院。
    先去见了言安，陪言安一上午。
    中午看着到沈温言下班的时间，乔予羡和顾砚璟去沈温言的门诊办公室。
    乔予羡从言安院子里的小厨房给他带了饭。到沈温言办公室门口时候，最后一个患者还没有进去。
    所以两人在外边等了一会儿。
    一直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外边没人了，乔予羡才推门进去。
    沈温言看见是她，眉眼间的笑意化开，和面对患者的那种程序化的温柔笑意完全不一样。
    但紧接着他又看见了顾砚璟。
    笑意僵了一下，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礼貌道：“顾少。”
    顾砚璟没出声，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乔予羡拿着饭盒进到办公室：“温言哥哥，饭来了。”
    沈温言对她笑了笑。
    乔予羡把饭盒放在他办公桌上，把饭菜一份一份拿出来道：“今天你有口福了，这是言姨亲自做的。”
    沈温言看了看饭菜，又看向顾砚璟道：“言姨最近很稳定，心情也很好。”
    顾砚璟看向他，顿了顿道：“多谢。”
    沈温言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予羡吧。她这种性格，来一次比你来十次都管用。”
    乔予羡看向顾砚璟对他笑了笑道：“没办法，天生的魅力，人见人爱。”
    顾砚璟伸手帮她顺了一下后边有些乱的头发。
    沈温言笑了笑。
    三人坐下。
    沈温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乔予羡坐在了他的办公桌边上。
    顾砚璟坐在沈温言对面的办公桌旁，稍稍和乔予羡拉开了一点距离。
    沈温言吃饭，乔予羡在边上看了一下他整理出来的有关陈熙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沈温言道：“豆包是你包的吧？”
    “嗯？这也能看出来？”乔予羡看了看那个豆包。
    到了午饭的时间，言安说要亲自下厨，她在边上打下手，顺手包了两个豆包。
    “你习惯在这里捏一下。”沈温言指着豆包道。
    乔予羡看了看，确实是她习惯性捏出来的。但她一共就包了两个，她往食盒里装的时候，就随手拿了两个，结果全都是她包的。
    顾砚璟也看了一眼。
    乔予羡中午就包了两个豆包，其它的饭都没上手，他中午吃仨豆包，一个都没吃到。
    全给他拿来了。
    “奶奶说你这是过年给有硬币的饺子做记号，留下的习惯。”沈温言道。
    乔予羡笑了一下：“我都没注意。”
    顾砚璟坐在一边，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和平常一样，散着冷气，淡淡冷冷。
    但听着他们俩说着没有他的过往，内心刮着巨大的寒风。
    但被叫过大醋包的顾少，不想表现出来。
    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乔予羡把昨晚联系陈熙的事情和沈温言大概说了一下：“她这种会不会是心理上的问题，能解决吗？”
    “有可能。极度的害怕，恐惧，愤怒。”沈温言慢声道，“都可能会让她完全想不起，或者是无法描述那个人的模样。也许陈熙还经历过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乔予羡想了想道：“能解决吗？”
    “可以试试。”沈温言道，“但可能会有些困难。一个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肯定是需要长时间治疗。另一个就是她被人监视，一次两次还好，长时间有暴露的风险。对于调查很不利。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乔予羡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温言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道：“她每周都会来两次，其实是很好的机会。但她父母，还有监视她的人，心里都清楚，她没病，根本就不需要治疗。如果每次都支开她父母。监视着她的人，很容易起疑。”
    乔予羡明白他所说的。
    如果顾耀这个人真的存在。
    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那么这个人，这个人身边的人，反侦察能力一定很强。
    他们就必须小心再小心。
    而且如果暴露，陈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能赌。
    “定位不到她的手机？”沈温言问道。
    “还没试过。”乔予羡道，“她说她去找顾耀的时候，手机是带在身上的。但没有信号。这段时间顾耀也没有找她。”
    “像这种几乎任何信息不存在的人，往往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沈温言道。
    “所以我有些好奇。”
    乔予羡的话音刚落顾砚璟忽然轻轻啧了一声。
    她马上转头看过去。
    沈温言也抬眸看向他。
    就见顾砚璟右手拿着钢笔，左手小拇指尾端到手掌侧面流了一道血。
    血顺着手掌又滴在了地板上。
    顾砚璟的皮肤冷白，血液在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乔予羡蓦地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怎么弄的？”乔予羡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看了一下。
    伤口在小拇指尾端，还有点墨水的痕迹。
    顾砚璟放下钢笔，淡声道：“没事。盖笔盖儿的时候，扎了一下。”
    沈温言拿了医药箱放在他们身边。
    顾砚璟见乔予羡眉心皱着，道：“没事，不疼。”
    乔予羡没理他，打开医药箱，找了根棉签，把血擦了一下，看了看他的伤口。
    笔墨都进了皮肤里。
    乔予羡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顾砚璟握着她的手道：“没事。”
    “你这是两岁吗？”乔予羡冷声道，“盖个钢笔盖不上。你整天用钢笔用什么。”
    顾砚璟道：“不小心......”
    乔予羡看了他一眼。
    顾少抿唇，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乔予羡小心地给他伤口消毒，又挤了一下他的伤口，但墨水好像是长在里边了，不出来，只出血。
    顾少不敢出声。
    沈温言看着他们两人。
    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人碰到一起，服软的那个人会一直是乔予羡。
    没想到顾砚璟也有吓到不敢说话的时候。
    顾砚璟看着乔予羡的手，察觉到沈温言在看着他们，他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视线相接。
    沈温言略有深意地温润一笑。
    顾砚璟的神色冷了几分，眼神像是一把冷刃，看着他。
    乔予羡认真帮他消毒，一抬眸，发现他还和人较上劲了。
    她用棉签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
    没多疼，顾砚璟看向她，见她凶巴巴的神色，他轻咳了一声，垂下视线，看着她的手。
    乔予羡见他老实了，又挤了一下伤口，直到里边的墨浅了一些，她才又给他消毒，上了一点药，又贴了一个创口贴。然后道：“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这手指掰扯掰扯扔油锅里炸了。”
    顾少看了看她，抿唇，还是没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