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很安静。
    乔予羡蹲在地上，脑袋靠在顾砚璟的腿上。
    顾砚璟垂眸看着她，须臾，在她头上摸了摸。
    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乔予羡握住了他的手往前拉了一点，让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顾砚璟的手在她脸上摸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乔予羡的心里却一点一点踏实下来。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顾砚璟手上的温度，轻轻的，一下一下，抚平她内心的躁动。
    好一会儿，她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小脚步声，还挺急促。
    一听就是小知昂的。
    她没有睁眼，就一直听着。
    顾砚璟也听见了声音，他没有抬头，一直垂眸看着乔予羡长长的睫毛。
    余光看见了乔知昂站在了自己面前，然后......
    他的小手突然抓住了顾砚璟的手指，很用力地把他的手从乔予羡的脸上拿开了。
    叉着腰，瞪着眼，小表情非常凶狠，声音忽略他那小奶音，也是异常的冰冷狠厉：“别碰我姐！”
    顾砚璟抬眸看向他。
    一对上视线，乔知昂的表情瞬间垮了。
    吓得小肩膀缩了缩。
    乔予羡笑了笑，睁开眼睛看向了乔知昂，见他被吓得有点茫然的小脸，她起来坐在沙发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揉了揉他的小脸道：“这么凶。”
    乔知昂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乔予羡又揉了揉他的脸：“给你介绍一下，这个...”
    乔予羡掰着他的小脸让他看着顾砚璟：“要叫姐夫。”
    顾砚璟看向乔予羡，之后又看向了乔知昂。
    乔知昂怯怯地看着他，害怕但是却抿紧了嘴唇。
    明显就是不想开口喊。
    听不见他喊，顾砚璟眯了眯眼睛。
    乔知昂马上躲到了乔予羡身边，不让他看自己了。
    乔予羡看向顾砚璟，笑着道：“小孩儿害羞，不好意思。”
    顾砚璟看着她，给了她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嫁女儿，家里人多少都会有抵触情绪。”乔予羡拍了拍顾砚璟的手道，“你家没有女儿，体会不到这种心情。”
    顾砚璟：“............”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乔予羡去给顾砚璟泡茶。
    乔知昂不敢和顾砚璟单独相处，小尾巴一样在乔予羡屁股后边跟着。
    这里的厨房乔予羡没怎么进过，东西找了一会儿。
    等泡完茶出来，顾砚璟看了一下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道：“有消息。”
    乔予羡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边上，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是柳舟发过来的消息。
    审问那位姓古男子的视频，以及另外一段有关乔乐初的视频，还有一条语音。
    乔予羡拿着手机去了一楼卫生间。
    乔知昂马上想跟上她，但是被顾砚璟拎住了衣领。
    乔知昂走出去一步，又被拎了回来。他转头看向顾砚璟。
    顾砚璟直接把他拎到沙发上：“坐着。”
    乔知昂板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敢动了。
    卫生间。
    乔予羡锁上门，先是看了一下审问视频。
    视频中并没有柳舟的声音，只有姓古那男子自己交代的声音。
    “昨晚九点多，我们从林氏娱乐庆典出来，想去京大门口找几个女生。车子刚停在京大门口。江守卓便看见了这个女生。看见她之后，江守卓也不等别人了，就让我开车跟上她。”
    听见江守卓这个名字，乔予羡的垂着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
    “京大外边有一段路是监控盲区，我们跟她到了那里，江守卓把人拽上了车。那女人在车上一直反抗闹腾，还想打电话求救。江守卓在半路扔了她的手机，还因为她一直闹，在车上打了她。”
    乔予羡握紧了手机。
    “到了会所之后，江守卓扒了她的衣服，绑了她，打了她，还让人从各个角度录了像。我不知道那女生怎么惹了他。他把人侮辱完，并没有要了她。而是扔给了我们，让我们看着随便玩。”
    乔予羡的手握住了洗手台，太过用力，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折断，指尖冒了血。
    “但是我解开了她的绳子时候，她疯了一样跑到了那个隔间。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她从里边用东西抵住了门，我们没有打开。我没有碰她，真的没有碰她。是江守卓，都是江守卓......”
    视频到这里便没有了。
    乔予羡脸上血色全无，侧颈的劲凸起。
    手指在另一个视频上边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去。
    视频播放，全都是乔乐初绝望的哭声。
    还有几个男人恶心的笑。
    以及江守卓说话的声音：“不是喜欢我吗？老子现在扒了你的衣服，你应该开心啊。哭什么？省点力气，一会儿还更有你哭的时候。”
    “妈的，乔家都是些什么玩意。就你这样的，也配喜欢我。就你这种人，我玩都不想玩，我嫌无趣！”
    “把视频拍好一些。回去告诉乔予羡。她再不老实，我就把这视频发出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妹妹在她心里几两重。”
    “哥几个先看一下，想一想一会儿怎么玩儿......”
    乔予羡关上视频，人靠在洗手台上，胸口不断剧烈起伏。
    脸色惨白，眼眶却极红。
    卫生间好似结冰，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乔予羡点开了柳舟的语音。
    “羡姐，他们的录像是用摄像机拍的。视频在储存卡上，我查过了，暂时还没有外传。”
    乔予羡给他发了条语音：“昨晚所有涉事人员，全都处理好。这件事情我要它就此消失。”
    发完消息，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往外走。
    顾砚璟一直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见她出来之后的神情，他站了起来。
    乔知昂也跑到了她身边：“姐姐。”
    乔予羡摸着他的小脑袋：“我没事。乖乖在家，不要乱跑。我出去办点事情。”
    “好。”乔知昂应着。
    乔予羡看了顾砚璟一眼。
    两人都往外走。
    到了院子的时候，乔屿正好回来。
    “予羡。”乔屿喊完人，马上看了一下她身边的男人。
    他蹙了蹙眉，还未来得及想什么，思绪便被乔予羡打断了。
    “爸。”乔予羡道，“乐初和阿姨在楼上，一会儿会过来医生，很可靠。”
    “你去干什么？”乔屿问道。
    “处理点事情。”
    她说完，没再停留，和顾砚璟一起上了车。
    顾砚璟发动车子，乔予羡边打开电脑边道：“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