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总署，会议厅。
    十多个身穿白衬衫，相貌各异的警队大佬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坐在首位的鬼佬黑着一张脸，像盯着杀父仇人一样，依次扫过眼前的下属。
    “说说怎么办吧！一亿三千万美金，差不多十二个亿港币，就在警方的全力协助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十几亿呀，这才几天时间就被你们给玩没有了，你们知不知道，警队明年从财政部批下来的经费有多少？五个亿呀！五个亿港币！”
    “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鬼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如同炸雷。
    现场一片沉默，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不想做出头鸟。
    鬼佬指着一个人道：“彭sir，这件案子是你在负责，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你要负主要责任！”
    “长官，我不敢推卸责任，但你也要承认，警方的力量也是有极限的，在面临狡诈如狐，足智多谋的匪徒，我们也有可能失手！”彭警司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自从知道黄金消失，他就知道会有眼前这一幕。
    不过问题不大，他主要负责的是救人，止于苦主的财产损失，最多只能算是救助不力，失职，或者干脆下属配合不到位。
    总之属于一些细枝末节，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鬼佬发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王一飞属于英资商团之中的一员，他所掌控的资本，在某种程度上跟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况且，绑架案是具有普遍性和可模仿性的。
    这次虽然把人救回来，但是钱财的损失，有人会令其他富商心惊肉跳，对警队的能力产生怀疑。
    不过，他只是个警司而已，警队声誉什么的，关他屁事！
    难不成鬼佬还能揪住这点不放，给他降职不成？
    鬼佬显然也清楚这一点，见彭警司态度不咸不淡，表情更加凶恶了几分。
    “总之，这件事情要一查到底！十几吨黄金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另外，令弯弯那边致电，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说明一下上次绑架案的状况。
    三千多万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雷蒙！”
    “到！”
    一个身形消瘦，带着金丝眼镜的警司应道。
    “陈帮办是怎么回事？连续两次案子，那么多次决策，调动了大量警力，最后都是一场空，他到底有没有能力，会不会办案，你们湾仔警署是怎么做事的？”
    雷蒙面无表情：“长官，陈帮办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升职考试，现在的档案关系已经在总区，跟湾仔警署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关系？哼！那就让他有关系！立刻把他给我带回去，我不想再在总区看到这张脸！”
    鬼佬使劲拍桌子。
    “明白，我立刻将他调走！”
    “给我摘掉他的花……”
    “对不起长官，我们没有这个权限，要不要等案子结束后，再向人事科第一份申请？”
    “你！”
    鬼佬愤怒的指着雷蒙，雷蒙腰杆挺得笔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可是偏偏的，他又表现得无可挑剔，给人的的感觉就是，我守警队的规矩，可老子不鸟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服啊，咬我啊？
    鬼佬脸色黑如锅底，僵持了几秒，狠狠一甩袖子：“总之，我给你们两个礼拜，闭住给我把钱找回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散会！”
    甩下两个字，鬼佬愤而离席。
    一群警司面色如常的起身，鱼贯而出，脸上表情或严肃，或自在，或含笑，或无所谓。
    显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雷蒙刚走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标叔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听鬼佬乱骂一通呗，王一飞背靠英资，突然没了十二个亿，背后即便不伤筋动骨，也会难以避免的出现颓势。
    在现在全球股灾的大环境下，英国佬早就哀鸿遍野，就等大把外来资金救市呢。突然来这么一下，你让港岛那些富商们怎么想？”
    标叔眨眨眼：“兔死狐悲？”
    “是怀疑祖家会不会、有没有能力夺他们的家产啊！”
    雷蒙摇摇头，轻哼：“活该，那帮有钱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诶，这句话我赞同，不过如果有机会让我当有钱人，我是一定不会拒绝的。”标叔坦言。
    “那上次朱滔派人送钱你怎么不收？”
    “因为我不傻啊！”
    标叔轻哼一声，甩开有些愕然的雷蒙，大步向前走去。
    雷蒙愣了下，随即有些啼笑皆非的摇摇头，喊道：“喂标叔，家驹这次倒霉背了锅，估计得回湾仔，记得跟他打个照面！”
    “知道啦！”标叔没回头，只是拜了拜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这时，彭警司端着杯咖啡走过来。
    “雷警司，聊聊？”
    雷蒙不置可否：“追钱面谈！”
    “放心，不是追钱！”彭警司耸肩：“我才懒得管王一飞的死活呢，他只要没死就行。”
    “那你是……”雷蒙疑惑。
    彭警司眼帘微垂：“……风老四！”
    雷蒙一愣，随即严肃起来。
    “你想干嘛？千万别想不开啊，那家伙邪门……”
    彭警司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风老四毕竟也参与进这件案，对方棋高一着，赎金顺利得手，你猜风老四能善罢甘休么？”
    雷蒙默然。
    善罢甘休？
    风老四要是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堂堂一个茅山宗师，又怎么会落到人憎狗厌的程度？
    他肯定会查下去的，用他那些稀奇古怪的道法。
    想明白了这一点，雷蒙反而有些疑惑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彭警司笑笑：“你手下那个苏建秋，不如再借我几个月，哇，这小子运气简直离谱，明明只是个小透明，
    却总能是莫名其妙的立功，第一次绑架案时，人就是他找回来的，第二次又是他。
    整个行动，挨骂的挨骂，陪跑的陪跑，别说前线指挥陈家驹了，就算我也没跑掉，只有这家伙平白无故立功，连带着他搭档也占了不少光，就离谱。
    所以我想，要不然让他去跟风老四接触接触，反正两个家伙都有点邪门，凑一块，说不定能碰撞出点火花，令案子峰回路转呢？”
    雷蒙瞬间心动。
    试试而已，又没有本钱，失败没什么损失，可万一成功了……那可以发达了。
    直接获得一组王牌啊！
    雷蒙沉吟片刻，点头：“也好，反正苏建秋也快安置不下了，送出去过渡一下，等这件事冷却下来，差不过就可以准备督察考试了。”
    “对嘛！”
    彭警司大笑：“况且他搭档宋子杰档案有污点，这辈子撑死就是个警署警长了，根本没前途。
    不如将他单独拎出来，以后做事也能放的开。”
    “嗯，那就这样吧！我会叫人通知他借调时间延长……”
    “一个月！”
    “两个星期！”雷蒙没好气道：“你当风老四是什么人？再难查的案子到了他的手里，破案也不会超过三天。
    两个礼拜已经放宽很多了，你当我湾仔是太平天下，无事可做么？
    大圈帮都快把我烦死了！”
    彭警司嘿笑：“这个好办，我手下有个得力干将，不如先调给你啊，他叫袁浩云，是个……”
    不等彭警司说完，雷蒙转身就走。
    “雷sir！雷sir，你别走啊，不喜欢袁浩云可以换别人啊，大光头怎么样？肥龙！肥龙如何？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猛将。喂，你等我下啊！”
    彭警司越说名字，雷蒙就跑得越快。
    开玩笑。
    大家都是一个体系的，你当我真没听过你手下那几个刺头么？
    我湾仔警署有个陈家驹就已经很闹腾了，在来几个，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
    【献祭成功】
    【专属词条升级任务，当前进度：百分之二十二。】
    看着黄金跟弯弯新币化作同样的金色流光被吸收掉，陆辰之前的那点担心立刻烟消云散。
    “十二个亿啊，就这样没了！”陆辰感慨。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挥金如土。
    “不过，就算加上之前献祭的十一个亿，也才满足了五分之一。词条想升级成红色还任重道远啊。”
    陆辰抬手挥散烟雾字，点燃一根香烟，思绪逐渐发散。
    这次献祭黄金成功，倒是令陆辰的眼光一下子打开了不少。
    之前一直盯着现金真是局限了。
    不过十三吨黄金也才九个亿港币，想填满剩下的进度条，最少也要献祭黄金一百二十吨以上。
    据陆辰所知，能一次性掏出这么多黄金只有三个地方，美联储金库，撒哈拉里的基地黄金以及独立宣言背后可能蕴含的宝藏。
    前一个远在美利坚，五鬼或许有机会弄出来，但需要陆辰亲自去。
    后两个存在影视世界中，在没有出发剧情，遇到主角人物的时候，很难保证宝藏存不存在。
    当当！
    敲门声响起，阿敏走进来。
    “辰哥，下面有个警官要见你！”
    陆辰挑了下眉，“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阿秋！”
    “嗯！”
    陆辰点头，“让他上来吧！”
    “好的！”
    阿敏点头，“另外，罗生也已经到了，看上去略微有些激动。”
    “哦？”
    陆辰意外道：“他也来了？今天礼拜几？”
    阿敏一愣：“呃，星期三。”
    特么昨天不是礼拜五么？
    陆辰无语，“算了，让他也上来吧，如无意外，我跟那名警官很快能谈完。”
    “知道了！”阿敏点点头，转身离去。
    陆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色，无悲无喜。
    登上湾仔堂主之位，可谓补上了他最后一块短板。
    之前阿红想尽各种办法都租不到的高档写字楼，陆辰只是让人找到大楼管理公司的经理，甚至都没有亲自出面，就用最优惠的价格租赁到了两层。
    阿红搭建起来的地产公司框架，以及刚刚起步的各部门都在下层，他们主要负责跟设计公司和建筑公司对接，进行财务监管什么的，连带着也在管青城大厦的改建工程。
    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幺蛾子。
    陆辰并未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
    有心人只要查，就会知道陆辰与和联胜的关系。
    真正的有钱人或许不在意，还在原始积累层面的阶层，就要多想想了。
    社团在港岛的震慑力还是有点作用的。
    不是为了这东西，陆辰何必蹚浑水呢。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古惑仔这个身份比较好玩，更容易找乐子。
    上层一千多平是特意为了管理层准备的，暂时只是做了简单分割，除了陆辰现在使用的一百多平大办公室外，也就只有阿红和阿敏的办公室在隔壁。
    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的。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进！”
    苏建秋推门进来，看到侧身站在落地窗前，阳光撒在身上陆辰，叫道：“辰哥！”
    “嗯！”陆辰点点头，招手：“阿秋来啦。”
    苏建秋关上门，缓步走了过去。
    视线穿过透明玻璃，看到下方的街道，令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怎么样？风景不错吧？”陆辰笑道：“这种大厦最好的就是十七层和十八层，我也刚弄到手，尚且简陋，等过段之间你在来看，保证让你哇出来。”
    苏建秋笑道：“辰哥，我现在就已经忍不住要叫了。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才几天没见，就整出来一个大公司。”
    “闲着也是闲着，折腾呗！”
    陆辰弹了根烟过去，道：“突然找我，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吧！”
    苏建秋摇摇头，“辰哥，王一飞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哦？怎么会想到我？”陆辰笑眯眯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这个……”苏建秋皱眉道：“因为洪定邦督察失踪了，警方调查到他最后是被人强行带走的。那伙人就是和联胜的人。”
    “是我的人么？”
    “……不是！”
    陆辰耸肩：“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哈！是我想多了！”苏建秋摇头，长出一口气道：“辰哥，我今天过来有件事跟你说。”
    “说啊！”陆辰依旧笑眯眯的。
    “那个……我的升职可能被卡了！”苏建秋挠挠头：“上司把我调出去，跟另外一个家伙负责追查被绑匪拿走的一亿三千万美金。这件事那是那么好查的，所以我想……”
    “想先升职？”
    “可以么？”苏建秋目光闪烁。
    陆辰毫不在意：“小意思，一个电话的事儿，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