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女尸之谜
作者:枯灯灭   天命缝尸人最新章节     
    余火身为缝尸一脉,是从事死亡化妆整顿职业的人,将死者还原到生前的状态,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腻的手法,其要做的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体清洁和化妆,还包括对死者身体的修复和整容。

    这需要缝尸一脉具备极高的技术和专业知识,同时还需要他们有强大的的心理素质和道德标准。

    余火用自己的技术和热情,为死者送行,也为生者带来一些安慰和告慰。

    缝尸一脉,是在生与死之间行走的人,是用自己的手为别人送行的人,低调而受人敬仰的人,但余火做梦都不会想到,眼前被自己复原的这张脸,是余火不愿而不得不接受的面孔。

    余火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内心五味杂陈,甚至有些后悔复原这张脸,因为这张脸,让余火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张脸是师傅镜水楼的。

    尽管师傅镜水楼,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在缝尸一脉总坛,也是戴着面具示人,却始终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摘下过面具,包括余火。

    在没有见识过镜水楼的真容,余火却十分肯定这张脸就是师傅,理由非常充分,那就是脸上的那道深邃的伤疤。

    这道烙印在师傅镜水楼脸上的伤疤,不仅伤及皮肉,已经深入面颅之中,那是永远也无法修复的伤痕。

    关于师傅镜水楼脸上的这道伤疤,余火虽然不是亲历者,却从师叔伯那里多少听到听到过一些。

    原来,师傅镜水楼是个痴情的种,可以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抛下缝尸一脉的门主之位,而不顾一切的跟那个女人,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但镜水楼却并不知道,自己的这段看似美好的爱情,却终究得不到好的下场。

    镜水楼缝尸一脉的身份,让女方家族极度不满,甚至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不离开女方,镜水楼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然后,爱情,是每个人心中最深的渴望,那种得不到的痛苦,像是深秋的落叶,随风飘摇,无尽的思念在心中萦绕。镜水楼也不例外。

    越是得不到的爱情,越是让人抓狂,镜水楼为了能够与女人长相厮守,不顾任何阻力,都要与女人在一起。

    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镜水楼表现出了无畏的决心和刚毅,也让人看到了缝尸一脉的血性与柔情的一面。

    然而,事与愿违,镜水楼的一片痴情,最终没能抵挡住女人先行放弃了,女人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背叛整个家族,最终选择了妥协,听从家族的安排。

    为了尽快让镜水楼放弃这段所谓的孽缘,家族给女人安排了归宿,最终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而镜水楼却陷入了孤独和自闭当中。

    他只能独自一人在黑夜中默默思念,想念那个女人曾经说过的话,她曾经微笑的样子,都成为镜水楼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然而,这些记忆却不能让他得到她的温暖,那种得不到的痛苦,如同寒风中的冰凌,刺痛了他的心。

    爱情,是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但它也是最痛苦的折磨。

    镜水楼深深地爱着她,但他知道,她将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爱,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她,希望他能够找到她的幸福,而镜水楼自己,只能在远远地望着她,祝福她,然后独自承受那份得不到的痛苦。

    都说爱情是一碗苦水,师傅镜水楼是苦情之人,但苦情之人,终究是个苦命之人。

    受过情伤之后的镜水楼,原本想着回到缝尸一脉,忘却红尘是非,了却此生,却不想在他放下这段得不到的爱情的时候,女人传来了噩耗。

    女人自从嫁入豪门之后,却并没有享受豪门的幸福生活,而是整日受到夫家人的冷嘲热讽,甚至虐待,而虐待的理由非常荒唐,说女人不是雏儿,说她是污秽的女人,就该低贱的像个奴隶一样的活着。

    女人在夫家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让女人生不如此,多少次想要逃出豪门,却不是被夫家抓回来一顿暴打,就是被娘家人无情的退了回来。

    这场政治婚姻,让女人最终成了牺牲品,在极度抑郁之下,绝望的女人,选择了割腕自杀身亡,而因为豪门家大业大的缘故,最终警方以抑郁症自杀身亡,判断豪门无罪,而不了了之。

    而咬着这口恶气的镜水楼,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最终选择了报复豪门,而他的报复手段,自然是违背了道德伦理,因为他使用了缝尸一脉的禁术,让豪门陷入了无限死亡的恐惧当中,最终豪门家道中落,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这一场悄无声息的报复,在警方的调查当中,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因为这些本就是缝尸一脉违禁之术,不该使用,也不能使用。

    但镜水楼却不顾后果的使用,而身为缝尸一脉门主的他,自知已经违背了缝尸一脉的祖训和遗言,最终选择了离开,而这次离开,却是那么的突然,又那么的悄无声息。

    而镜水楼在离开之前,利用缝尸一脉的技艺,将女人的尸体,封存于地下室,只为能够留一份念想,这本就已经违禁,但镜水楼打破规矩,不顾后果的将女尸暗藏起来,并且设置了机关,让余火歪打误撞的遇上,险些着了道,丢了性命。

    余火到现在还记得发现女尸的情景,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

    午后的阳光透过污浊的窗户,洒在那扇老旧的木门上,穿过师傅镜水楼的卧室,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具陌生的女尸,静静地躺在箱子里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的腐臭,却因为有返魂香的掩盖,让这种腐臭消散了不少。

    女人的死,让地下室变得更加阴森,她的脸色苍白,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剥夺了,散乱的头发覆盖在她的脸上,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和恐怖。

    她的衣服光鲜靓丽,齐整干净,就好像全新的一样,显然是师傅镜水楼为了怜爱死去的女人,而特意为她换上的。

    女尸的怨灵索命,让人不寒而栗,那股怨气,似乎在述说着一个已经被遗忘的故事。

    怨灵消停过后,女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生命被终止,孤独地躺在那里,只留下了无尽的疑问和遗憾。

    藏尸于此,或许,这是镜水楼,最后能够为女人,表达自己的痴情和爱的一种方式。

    余火长叹了一口气,为女人的死,表现出遗憾,而眼前师傅的这副皮囊,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尽管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事实。

    不过关于师傅的死,余火有诸多的疑问,难不成师傅也已经献祭?

    倘若这个假设成立,显然不是献祭灵婆,否则的话,肉身绝对不会藏于深海,而是已经交付给了灵婆,没有了自主选择的余地。

    这只是余火心中的疑虑之一,而更大的困惑是,师傅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尸体,藏于深海之中,除了保存尸体以外,又还会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缝尸一脉本该是驱邪镇鬼,却不想纷纷献祭,沦落为‘鬼籍’,如此操作,也难怪名门正派,会给缝尸一脉扣上一顶‘邪魔外道’帽子。

    余火现在沦为‘鬼籍’,自然没有资格说其他人,包括师傅镜水楼,但师傅镜水楼如此煞费苦心,兜兜转转,到底意欲何为?便不得而知了。

    余火独自站在停尸房,摘下口罩,点上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师傅的皮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淌,却无法解读自己的内心。

    师傅的下场,仿佛是他自己的命运,前来引领他走向未知的彼岸。

    余火想要抗拒,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他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无法逃离。

    他的身体,他的心灵,似乎都被师傅的影子所笼罩,所束缚。

    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跟随师傅黑影,去向那未知的世界。

    或许,这就是天命缝尸人。

    或许,余火应该接受,天命不可违,命中注定的苦,一定会去吃,命中注定的福,一定会去享。

    一切都有其定数,都是天意,无法改变,有很多事情是无能为力的,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安排,无从更改,也无力改变。

    但余火却并不以为,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缝尸一脉并非外界所传的旁门左道,也非邪魔外道,而是能够逆天改命的人。

    缝尸一脉的力量,尽管暗黑,尽管不能见光,却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身为缝尸一脉,本该像战斗圣佛一样,身披钢铁般的决心,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无视风雨,无畏困苦,目光坚定,挥着着手中的银针,向着那片璀璨的未来。

    这才是天命,这才是未来。

    余火内心那团不灭的火,是他对缝尸一脉的信仰所保持的坚定信念和热情,这种信念和热情会一直燃烧并驱使他不断前进,不放弃自己的天命。

    正当余火在与自己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停尸房外,传来了马不停蹄而又嘈杂的脚步,余火掐掉了手中的烟头,重新戴上了口罩,让自己掩盖的更加严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