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层岩巨渊上方。

    解决了九条修吉的事情后，凝哲和魈立刻赶往了层岩巨渊。

    尽管凝哲猜到了九条修吉还留有后手，而且这个后手还是针对璃月港的，但权衡了一番后，他还是决定得先把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

    现在这个时间，戴因恐怕已经将那个黑暗世界的祭祀带到了层岩巨渊的最底层，也就是冈格尼尔曾经矗立了数百年的位置。

    作为黑暗世界地脉的掌控者，凝哲对于世界节点的感知比任何人都要敏锐——哪怕他此时未在层岩巨渊的下层矿场中，他也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想要迅速赶过去是另一回事。

    在面对那位【最强者】霍尔时，凝哲曾动用了地脉的力量，也因此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若陀龙王。现在这个情况，只要若陀龙王想要找到他，恐怕只需要花费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够锁定他的确切位置。

    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掌握好时间，一定要在戴因完成仪式的一瞬间将龙王引到此处...否则等到双方世界真正开始相融，一切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原本这一点还有些困难，但现在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了——因为经过蜕变的魈，已经可以非常轻松的击碎那些原本根本无法摧毁的岩刺。

    作为降魔千年的仙人，魈本身的实力便是极高的，若非是平日受到业障的侵蚀无法全力施为，他的潜力还可以更进一步——更何况如今业障的侵蚀已然可以忽略不计，他还间接获得了【法则】的力量。

    【锐利】的法则，世界最为锋利的武器。

    世界相融前，由于法则冲突，魈或许无法将冈格尼尔的力量运用到极值。但若是两个世界的法则开始相融...凝哲相信，这把足以刺穿世界的长枪，绝对可以对龙王造成物理层面的威胁。

    而且这还带来了一个很方便的事情。

    抵达了上层矿场后，凝哲同样发现了那座向下延申的洞穴，同样看见了那些缩在地底的微小尖刺。

    但随着魈走过，这些尖刺仿佛在一瞬间被分解的一干二净，除了地底的一块又一块凹痕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可太方便了，凝哲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动用精神力来遮蔽一下自身的存在，以此来躲避岩刺的攻击...没想到魈只是非常澹定的走过去，就悄无声息的将那些特殊的岩刺全部解决了。

    这就是有大腿的爽感吗？凝哲无不感慨的想到。

    这次的层岩巨渊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他在东奔西走，以往能让他偷懒的那几位长辈都默不作声，不管是克来蒙斯还是雷电真，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当然，凝哲也知道他们沉默是有原因的，就像上次几位魔神会晤后的谈话需要隐匿起来一样。

    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再回过头来看看，他忽然知道江果为什么这么喜欢偷懒了。

    嗯......

    这次任务完成后，就回去好好当个说书人和老板吧，这种对抗和博弈他也是受够了。

    “凝哲。”

    忽然，走在前面的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凝哲。

    “怎么了？”

    回过神来，凝哲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若陀龙王...你年岁尚小，哪怕阅览群书，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存在。若是正面交战，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也许是这次经历让魈领悟了很多，这一次，魈的语气非常认真。

    “嗨...我也不是什么凡人了嘛...”愣了一下后，凝哲笑着开口：“虽然我确实年纪不大，但从实力上来说...”

    “听我说，凝哲。”不待凝哲说完，魈忽然出言打断了他，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帝君至今没有任何旨意，那就说明此战确由我等来接下...但若陀龙王，他绝非是书本中记载的那么简单。”

    “......”

    听到这话，凝哲嘴巴微微张开，却又缓缓闭上。

    ——事实的确如魈所说，他对于若陀龙王全部的了解确实只限于资料和一些记忆，要说是直面他？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但凝哲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多么困难的阻碍，因为哪怕是魔神级别的人他也对弈过不止一位。不管是黑暗世界里的那位【游离诸界之魔神】，还是稻妻那位永恒的守护者......想到这里，凝哲忽然明白了魈的意思。

    “你是说...若陀龙王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敌人，哪怕这个代价...会是他自己？”

    说这个话的时候，凝哲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之前，为了说服璃月港的其他高层，他在情报中使用过这个理由。

    但实际上，他自己都并不相信这个理由，因为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敌人也就意味着他的攻击会波及到其他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他赖以为生的地脉，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除非...除非他对人类以及敌人的怨恨已经达到了足以让他放弃这一切的程度...

    “...我无法确定，但这是可能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魈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轻轻开口道。

    在经过了精神的控制以及夺回身体后，魈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

    帝君知道且非常清楚若陀龙王对璃月港的危害究竟有多高，但他依旧选择放手交给了人类...魈不明白，也不理解。

    如果说是要让人类证明自己，那么早在奥赛尔突破封印时，人类已经做到了。

    对于人类来说，若陀龙王的威胁百倍于奥赛尔，帝君也绝不可能以同样的手段考验人类两次。

    因此，这次考验不是针对人类的，而是针对凝哲的。

    帝君卸下了神位，但在提瓦特大陆上，璃月港不可永远无神。

    可以人治，但不可无神。

    因此，凝哲必须要参与到对抗若陀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并且活着回来。

    到那时，他将接过岩之神的旗号，成为璃月港的新神。

    他受到整个璃月的推崇和喜爱，同时对权力并无太大的欲望和追求...他就是最适合成为神的人。

    所以作为仙人，魈想明白后，就知道他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保护好凝哲，不惜一切代价。

    “......”

    此时的凝哲却没有反应过来，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对抗若陀龙王。

    最好是...

    魈转过头，看向前方深不见底的洞穴，喃喃自语。

    “不惜一切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