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徐氏一脉
作者:老红孩儿   荒城之神寨没落最新章节     
    停车休息的时候,我问胖子干吗不走呢?跟着我们担惊受怕的不说,还得看陶木春的脸色。

    “真的,回家吧,没钱我给你买火车票”。

    “甭想赶我走”。

    胖子说这趟旅行必定多灾多难,前方凶险,他要保护小妹。

    这臭小子乌鸦嘴,没走多远,轮胎爆了。

    还好有备用胎,不过女孩们只能站在路边等,顶着头顶的大太阳,满眼怒火,恨不得一人一口把胖子咬死。

    “别着急,小意外”。

    胖子摇着千斤顶,回头安慰她们:“这不才爆了一个吗?”。

    我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小妹了,俩人脑子里都缺了根弦。

    驶上了高架,那辆阴魂不散的银色面包再次出现,飞快的逼近。

    “别它,别它,别让它超过去”。

    小妹兴奋的拍手。

    可那辆车一直打灯,按喇叭,硬是卡进来多半个身子,明摆着要逼停我们,我跟它僵持了一会儿,怕出意外,只能减速,放它过去。

    车上有个胡子男不停的冲我打手势,示意在应急车道停车,并拿出警灯扣在车顶上,“完完”的一通乱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胖子很是不安:“我可真心拿你们当朋友,千万别害我”。

    “一会儿警察问什么,你少说话”。

    我打了把方向盘,慢慢往边上靠,感觉路面忽然震了一下,车颠了颠,桥底尘土飞扬,象是什么东西撞到了桥墩。

    应该是车,还不是辆小车。

    “你们听见了吗?”。

    苏欣晨“呼”的坐直身体:“白狐的叫声”。

    一句话没说完,前方不远处,有团白乎乎的影子扒着桥的边沿翻身而上,撞开几辆小轿车,野牛似的甩着头朝我们冲过来。

    真是一只大白狐,背上还驮着个人,仔细看,竟然是浑身披挂的孙猴子,那个神出鬼没的陈安琪。

    “是她”。

    我叫了一声,白狐“嗖”的从旁边窜过去,把银色面包顶了个底朝天,随即越过护栏,不见了。

    司机们惊魂未定的下了车,七手八脚把面包里的人往外拉,除了胡子男之外,还有两男一女,女人已经昏迷,大肚子,裤子上一片血污。

    “孕妇,她是孕妇……快,快送医院”。

    胡子男抱着女人上了我的车,一边搜索最近的医院地址,一边呼唤那女人的名字。

    珍景!

    他叫的名字是珍景。

    我吃了一惊,扭头去看,对面的大奔鸣着长笛擦身而过。

    男人吼了一声。

    我咬了咬牙,狠踩油门,在车流中急驶。

    来到医院,我才看清女人的脸,的确是我认识的那个珍景,她双眼紧闭,表情痛苦,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急救室外,胡子男不停的打电话,我几次问他珍景为什么会在车上,人家根本不睬我,直到收起手机,走过来。

    “你就是林小川?”。

    他掏出警官证:“我叫马力,市刑侦支队的”。

    “珍景她……”。

    “珍景的事情我不便多说,你也不用打听,如果她本人觉得有必要,会向你说明的”。

    他掏出笔记本翻了翻,递给我:“上面的电话号码是你的吧?”。

    是我的。

    “手机哪?”。

    “丢了”。

    我不敢把陈安琪招出来,毕竟是我从警察眼皮子底下把瓶子带出酒店的,说难听点,就是帮凶。

    马力嗯了一声:“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我老实摇头。

    “今天早上八点三十五分,余量海给原石药业的一把手打来电话,称自己正在某个实验室做基因培育,不希望有人打扰,至于那些失踪、被害的传闻都是无稽之谈,希望公司领导能出面和警方沟通一下,停止无谓的调查”。

    他抬头看我:“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明白,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怀疑电话是我打的吧?”。

    “电话肯定不是你打的,但用来打电话的手机却是你的”。

    又是陈安琪搞的鬼,她嫌我不死吗?。

    她是想用这种诡计来干扰警方对陈安俊的调查。

    “会不会有人冒充余量海,转移视线?”。

    “原石那边坚持说不会听错,因为当时正在开会,而且和他通话时录了音,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做语音对比……你手机什么时候丢的,在什么地方丢的?”。

    要是知道还叫丢吗?。

    “总有个大概范围吧,从最后一次使用到发现它不见了的这个时间段,你都去了那儿,跟谁在一起?”。

    他拿笔准备记录。

    我挠着下巴,做苦思状。

    半天,马力冷笑:“有难言之隐?没关系,我们可以申请对你的电子信息进行核查,之所以找你,是给你机会,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珍景怎么说的?”。

    她并不知道我的手机在陈安琪手里,因为那天确实是我接的电话,到了晚上,我才告诉她自己的手机找不着了。

    “你别管她怎么说的,我现在问的是你”。

    “我,我一急就紧张,一紧张脑子就不转,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到底是那天丢的呢?……”。

    他见我装模作样,也不再浪费时间,收起本子,打了个电话:“队长,这小子不老实……”。

    护士出来告诉我们,珍景的外伤倒没什么,棘手的是下腹腔受到了挤压,已经有了宫缩现象,可能会早产。

    “这字你们签不了,赶紧通知家属”。

    马力犹豫了会儿,请示了上级,这才联系了孙又东。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女孩们和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马警官,我朋友还在高速路上呢,不安全,你看我能不能先回去,把他们安排好再过来?”。

    “你不用过来了”。

    他留了我现在的手机号:“虽然我没有权力扣留你,但你要想清楚,在我们这儿,有一点不合理,都会追查到底的”。

    我松了口气,转身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又叫住我:“哎,刚才撞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是牛还是野猪?”。

    我说是只狐狸,超级大的一只狐狸。

    车上血迹斑斑,我胡乱擦了擦,正好苏欣晨打来了电话,她们已经被交警带离了高速,在郊区的一个饭店里吃饭。

    饭店有个很霸气的名字:都得来。

    都得来饭店不小,停满了大车小巴,他们和长途司机勾着呢,不管时间早晚,到这儿就往里拐,旅客不吃没办法,人家说了,接下来八个小时不停车,吃喝拉撒都得在车里解决。

    苏欣晨他们在一片怨声载道中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桌子,想点些当地的特色菜,服务员晃着腿,推荐了饺子和炸酱面。

    小妹却觉得很有趣,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乱轰轰的,听什么都新鲜。

    “胖哥哥,你家那儿的?”。

    “小地方,但我们那儿却出了个很有名的人”。

    “哦……”。

    陶木春怼他:“不会是你吧?”。

    胖子说的那个人姓徐,全名叫徐智子,也有人叫他徐吾老,当地有一个吾老碑,就是他立的。

    苏欣晨点头,她也知道。

    “那人是个大孝子,母亲早年疯癫,发作时袒衣露体,啃咬桌腿床架,人们都说她中了邪,要不就是前世做孽,后世遭报,总之都躲得远远的”。

    “精神病?”。

    “象,不过那徐智子倒很正常”。

    不光正常,还挺争气,自幼习武,官至左参将,统千人,屡立战功,但这人并不贪图什么权势地位,告病还乡,日夜在佛前焚香叩首,并以自己的血肉奉母,只求双老安泰。

    胖子感慨万分:“人这一辈子想要的太多,但得此一子,足矣”。

    他说的文绉绉的,小妹听不懂,只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人都说孝感动天,可老天爷也有不睁眼的时候,没过几年,老母亲驾鹤西去,徐智子亲自撰文凿碑,以表对母亲的思念”。

    “他一定会有好报的”。

    苏欣晨没说话,叹了口气。

    “徐智子短寿,不到四十岁就随母亲去了,后人为了纪念他,又在吾老碑的旁边立了一个报子牌,将这一支徐脉的后世全刻在上面,告诉那个老太太,子孙不绝,可延万世”。

    院里“咣咣”的开进来一辆老破车,跳下来五六个白衣人,人人戴着口罩,却只有一个人进来,要了二十碗白面条,要求装在一个大盆里。

    外带五碗炸酱。

    “我们自己有碗筷”。

    白衣人拎着两个暧壶要打开水,经过苏欣晨他们的时候忽然站住了,上衣口袋里不知装了什么,“嗒嗒”的跳个不停。

    苏欣晨的心也在跳,他们就是那晚抓白狐的人。

    白衣人的眼睛扫过每个人的脸,闪着奇异的光,咳嗽了一声,走了。

    一大盆热腾腾的面抬了出去,白衣人围成一圈,只吃不说话。

    “现在又来了一拨白衣人,中间有两个戴白皮帽的,好象是他们的头”。

    苏欣晨看见吃饭的白衣人都站了起来,以手贴胸,点头行礼。

    刚才进来的那个白衣人走到其中一个白皮帽跟前,交给他一件白色的东西,然后隔着玻璃门朝苏欣晨这个方向指了指。

    那个白皮帽随即进来找老板结帐。

    “你们可真够省的,要都这样,我们吃谁去?”。

    老板五十多岁,干瘦,满面油光。

    白皮帽笑笑,一只手插在兜里,微微颤动:“再来一盆”。

    十三个白衣人,要了四十碗面条,连胖子都自愧不如。

    “他们眼神怪怪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慌,怎么办呢?小川”。

    那些人抓白狐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花香,如今被人堵在了屋里,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突然动手。

    在他们眼中,自己和那只白狐是一样的,苏欣晨心里很清楚。

    她让我快点赶过去。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放着好好的钱不挣,非要心惊肉跳的才过瘾?。

    到了都得来,却连一个穿白衣服的都没见着,只有几个司机剔着牙,正在招呼满院子的旅客上车。

    “人哪?”。

    “走了”。

    苏欣晨拉我坐到她身边:“估计是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不方便动手,十分钟前,那个戴帽子的接了个电话,好象在说白狐的事情”。

    既然他们知道了白狐已经逃跑,那白英珠呢?。

    陶木春摇摇头:“推她下山的人不会说,白衣卫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也许是碰巧遇上了,那人手里的东西能感应到我们,接下来要多加小心”。

    出了饭店,一个人迎面撞上了我,我痛的一弯腰,那人却“咕咚”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叫唤。

    “嘿,碰瓷”。

    低头一看,是大宝。

    他满身青紫,那是被陈安琪踢的,可有好几处皮开肉绽,渗着血沫子,明显是新伤。

    脸上有掌掴的痕迹,花猫似的,眼皮肿的老高,眯缝着看我。

    “……嗐,怎么是你?……”。

    “你是被人打劫了,还是打劫被人打了?”。

    “别废话,快带我走,咱们车上聊,车上聊……”。

    他挣扎着,打开车门往里爬,小妹以为是个无赖汉,伸脚要踹,被我挡住:“这位就是齐大宝,你们好好认认”。

    可他现在这副鬼样子,不太好认。

    车刚开出服务区,后面来了一辆绿色越野,是袁军,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但这辆越野绝错不了。

    阿依图黛和郝心儿肯定也在车上,我连忙低下头,那个鬼孩子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想起来就打哆嗦。

    “你跟他们掰啦?”。

    “……袁军这条疯狗,逮谁咬谁,我不跑?孙子才不跑呢……”。

    他喘着粗气:“哥们儿,大恩不言谢,这……这几位美女是?……”。

    “都是老相识”。

    我一个个叫出名字。

    大宝眼睛又张开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的女孩冲他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以前的大妹,现在的陶木春”。

    “哎哟喂”。

    他半天才想起来,“啪”的一拍脑门:“怎么跟做梦似的,没想到咱们这辈子还能再见面,你要不说,我都不敢相信,十几年了吧?真不容易……你们这是上哪儿去?”。

    “去你要去的地方,同益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