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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陆泽吗？”

    “好像……还真是他，不是说在国外拍电影么？”

    “哪呢？哪呢？”

    陆泽很少来央视，即便是在国内工作的那几年，他也很少跟央视合作，倒也不能说是谁看不上谁，只是由于陆泽的艺人属性太过单一，工作上很难跟央视的节奏重合。

    这也导致平日里见惯了大明星的工作人员在见到陆泽的时候都感觉到了惊讶，见陆泽跟着五哥上了电梯，便三五聚堆儿，猜测起了这次陆泽过来的意图。

    回到帝都有几天的时间了，这几天陆泽一直很忙，去拜访了不少的老师，虽然他即便是不去，选票也不太可能投给葛云铮，但面子上怎么也得做到位，免得被人讲究。

    减肥嘛，吃的自然不会太好，满脑子心事当然睡的也一般，再加上忙忙碌碌的有些劳累，导致现在陆泽的脸色并不太好看，昏沉沉的，给人一种不太健康的感觉。

    坐上电梯，楼层很高，电梯快速上升时产生的压力让陆泽有些眩晕，脚下拌蒜，忽忽悠悠的晃了几下，被五哥连忙拉住，皱着眉头把陆泽扶稳。

    “你那边电影就这么着急拍？这么急着减肥？吃的不应食，还往死掉秤，你看，两腿都飘了吧？照我说吧，你也着急减，自己公司的电影干嘛催着开拍？没事也得吃点有营养的补补，待会我让食堂给你炖个汤，好好吃点。”

    “没事，其他的营养都跟着呢，什么都不缺，再说，你是当官的不知百姓苦啊，我那小公司，穷的都快散摊子了，再不抓紧干，等真黄了我就天天找你蹭饭了。”

    “蹭呗，大鱼大肉管够，这附近像样的馆子，想吃啥，签我的单。”

    “算咯，暂时还没那福气享受，还是管住嘴，迈开腿，萝卜黄瓜往嘴里怼吧。”

    话说完，电梯门开了，没让五哥，陆泽神神在在的背着手，迈步走了出去，却没想到，电梯口站了不少人，似乎还没有坐电梯的意思，好像是专门迎接他们的。

    “您好陆老师，初次见面，您辛苦了，王部长，受累了，大清早还得麻烦您跑一趟。”

    陆泽没开口，只是对面前这还没谢顶，只是发际线移的有些夸张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等着身后的五哥说话。

    “不碍事，去里面说吧。”

    五哥好歹也是演员出身，功底还是有的，现在这模样，态度那叫一个端正，气势那叫一个足，跟在家里头发睡飞边的男人完全对不上号，外人很难想到，这王大部长在来央视的路上，还听车载收音机里讲的笑话哈哈乐呢。

    这次陆泽就不先迈步了，规规矩矩的跟在五哥身后走着，与刚才问好的中年男人一齐，也正好创造了两人对话的机会。

    “您好陆老师，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张，名鸿昌，是咱们《演员日记》节目的总负责人，您身边这位是节目组的总导演，跟咱们跨栏冠军同名，也叫刘翔。”

    这位张负责人可是够谦逊的，电视台任何一个节目的总负责人在台里的职位都不会低，何况是《演员日记》这种多个部门联合多家公司共同拍摄的重点项目，想必也是三套里的大佬级人物。

    “二位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在二位手下工作了，我是综艺节目的新人，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可得海涵。”

    “陆老师您可真客气，可别说什么在我手下工作，您能跟我们合作，我听到消息以后可高兴的一晚上没合眼，我听说西城开了一家养生菜馆，陆老师可得给我个面子，咱们去尝尝。”

    要不怎么说是做领导的，眼力确实是高，他发现陆泽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心里估计是认定陆泽得病了，愣是把已经订好的饭局改了地儿，直接换成了养生酒楼，准备对症下药，跟陆泽好好亲近亲近。

    “张老师，我是真想跟您喝两杯，但是不巧，我下部戏正要减肥，这段时间可不能破了嘴戒，今天这局儿你们凑，就别带我了，万一把我馋虫勾出来，我可还怎么减？下次，等我把戏拍完了，我必须敬你一杯。”

    这算不上客套话，应该不算……起码陆泽要是不拍《无可倾听》的话，今天这顿饭是吃定了，但拒绝吧……还是需要在拒绝之前表达希望跟他喝两杯的意向，不然再怎么委婉，在他人耳中听起来都会生硬。

    虽然是拒绝，但张鸿昌心里听着不别扭，哈哈笑了两声，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而且陆泽能看出来，听陆泽说他身体没问题，只是为了配合拍戏减肥后，他跟刘导明显松了口气，估计刚才也跟担心关勇和唐娟一样，担心起他来了。

    其实帝都也有做素斋的，但这顿饭说实在的并不只为单独宴请陆泽，其他人估计也不愿意只吃素的，大鱼大肉吃着不香吗？众口难调，只能借坡下驴，接下来的时间内，张鸿昌便再也没跟陆泽谈过有关于饭的问题，而是认真谈起了正事。

    由于这不是一档生活类的节目，自然不必要24小时跟拍，也相对会减少陆泽等人隐私暴露的风险，约束也少很多，在跟陆泽谈过注意事项后，也询问了陆泽不想谈的忌讳，在这点上，张鸿昌给予了陆泽极大的尊重，陆泽自然是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之后便是张鸿昌和刘翔二人秀肌肉的时间了，多豪华的制作团队，多么大的宣传规模，能调动多少资金，得到了多少经济公司的支持等等已有的条件，他们都跟陆泽挑明了，这些陆泽之前是不完全了解的，当他们讲述时，陆泽只能用满意两个字来形容。

    豪华。

    确实豪华。

    “那么陆老师，您也跟咱们讲讲你的意见，这次的节目呢，也是完全展现每一位老师教导方式的差异化，因材施教嘛，看看我们应该需要怎么去配合你。”

    给予导师很大的自主权，这也是这档节目的一大特色，陆泽沉吟了许久，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第一，我希望参赛的选手不要哭咧咧的，说自己，说家庭多惨，那样的不要，成绩多好都不要，你们可以给他镜头，但我会无视，我是选能力，不是选苦情故事，这点我先跟你们做声明，上来就噼里啪啦掉眼泪的就不要让我看见了，我产生不了什么同情心。”

    话里是针对很有可能发生的，那些准备打苦情牌的选手，外话却是告诉节目组，少扯那些今儿爹身体不好，明儿贫困家庭砸锅卖铁支持的节目效果，他不喜欢，即便那也是演戏。

    这话让张鸿昌和刘翔严肃起来了，没想到陆泽谈正事儿的时候真这么一点不委婉，跟刚才唠家常完全是两个态度，之前就听说陆泽对待工作认真，但这么不留情面的警告还是让两人有些意外。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综艺喜欢打苦情牌，但苦情牌还有没有用？当然有用，适当的悲惨可以引起观众的同理心，只要别频繁，有那么一两个就够了。

    如果苦情还得不到观众的喜爱，那就再立个自立自强，不向悲惨命运低头的人设，太多综艺都这么搞，实际上刘导也想这么搞一个来着，毕竟有这么一个悲惨的选手不会影响节目口碑，反而人设立住了，会有不少支持者。

    但没想到陆泽最讨厌的就是搞这个，后知后觉，两人才合计过味儿来，眼前这位早年家庭条件也挺糟糕的，但他从来没靠家里的难处来获得别人的同情，这才是真自立自强，不向悲惨命运低头的典型代表啊！在他面前立不向悲惨命运低头的牌坊，特么找抽呢不是？

    不能搞苦情了，起码不能在陆泽的镜头里搞了，两人一致认定，并给予了陆泽保证，让他接着往下说。

    “第二，我希望我有淘汰自己学生的权力。”

    “额……这个，陆老师，我们和选手都是签订同样的合同，再说如果您真淘汰了某个学生，或者多个学生的话……也会打乱我们拍摄进程的呀。”

    “我不会补录学生，大不了别人带四个，我带三两个，甚至一个，我选某个选手，是因为他的专业素养过关，但那时，我对他的道德素质并不了解，我不希望教导一个道德品质不过关的学生。”

    道德……

    两人恍惚了一下，有多久没在娱乐圈里听过道德这个字眼儿了？貌似……真的挺久了，或者说，在这个圈子里，道德的标准被降低了，只要不犯法，好像就是道德的。

    “可这……”

    为了保证拍摄不出现意外，节目组都会严格要求选手在录制期间的言行举止，但拍完了，谁还管那个啊，就算到时候真暴雷了，跟节目组也没关系。

    所以他们真没考虑到所谓的道德层面，选手们到底过不过关，思来想去，张鸿昌还是觉得应该给陆泽保证，起码在拍摄阶段，他们会绝对严厉的约束选手，可突然，在一旁滋溜滋溜喝茶的五哥王立斌说话了。

    “陆泽说的没错，怎么，当明星就可以不要道德了？相反，我们不应该以高标准的道德思想来决定一个人到底可不可以走到台前吗？”

    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五哥突然插话让他们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他们当然知道陆泽跟王立斌的关系，这时候插话也不奇怪，但……能不说话当然是最好啊！许个愿还不可以吗？

    但实际上五哥说的话并不仅仅是帮腔，而是与陆泽的想法不谋而合，作为陈老爷子的学生，在道德层面上也是经过陈老爷子的考验的。

    不能说刚正不阿，但对于很多事都看不惯，就比如现在的艺人道德标准底下这件事，他已经提了整改文件，行业已经在改进了，但就像之前说的，娱乐产业也需要资金扶持的，不能一口气全部切掉，不给资本方整改的时间，只能让那些低素质艺人登不上官方的台面。

    有些人是看久了，就淡然了，有些人看久了，越看越愤懑，而五哥明显属于后者，现在，他不能改善整体环境，但《演员日记》归他管，他是老大，那么这件事，他必须说了算，道德素养不高，就是不行。

    “王部……对！您说的对，这件事时我唐突了，待会我会让人再次筛选比赛选手，如果有品行不端的，我会清除出选手队伍，另外……我也考虑了陆老师的建议，我觉得没错，如果在比赛中途选手行为不端正，即便没有被爆出来，老师也应该有权考虑是否把他踢出去，待会我会联系其他三位老师，顺便让法务改选手合同，陆老师您还有什么建议吗？”

    “没了。”

    “那您过一眼合同？”

    见陆泽没意见，张鸿昌从资料柜中拿出了三份合同摆在陆泽面前，等待陆泽逐条翻阅，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商业合同的条例他也不需要再请个律师帮看了，有没有坑，扫一眼就能看清楚，央视的合同限制当然要比其他电视台多很多，不过也不必担心有太多坑，全部看完，还算合理。

    片酬是税前一千二百万，对于向来“资金薄弱”的三套而言，这可谓是个大合同了。

    一式三份，全部签署完毕，陆泽这份合同被他塞进包中，合同就算正式生效，陆泽与二人握手，得知他们一会还有会要开，就没耽搁，约下饭局后，陆泽起身告辞。

    五哥不走，待会他也要跟着一块开会，只是起身送陆泽离开，当到达电梯门口时，他掏出了车钥匙扔给陆泽。

    “一会我打车走，你开我车吧，别让人认出来，再给交警同志添麻烦，对了，师父告诉我今天给花换土，待会你去农贸市场抗两袋子尿素回去。”

    “不对吧五哥……我是知道今天换土，但是……我咋记得是师父叫你过去干活呢？”

    “呦呦呦，师父多疼你啊，看你瘦的，啥活都不用你干，别跟我废话，今儿我肯定是不过去了，干活我是能躲就躲，你爱干不干，我也不拦你。”

    “那不好意思了五哥，今儿这活儿我也干不了，我一会回家取点东西就走。”

    “上哪儿？”

    “去趟魔都，我有种预感，我现在再不去，还在家里磨蹭的话，我看中的剧本都得让老宋那犊子给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