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断案 (下)
作者:录事参军   我的老婆是执政官最新章节     
    我的老婆是执政官正文卷第十六章断案阿努廷和陆铭低语几句后匆匆而去。

    陆铭又拿起那一元的纸币来回翻看。

    临时休息的地方就是棕榄树下一个草棚,陆铭正思忖间,旁侧传来略沙的声音:“叔叔。”

    来的是帕琶妲,她声音很好听,带点烟嗓,有些小媚,倒是很符合她那种慵懒无所谓的气质。

    陆铭审案时,看到绘里香她们三个了,而且布兰妮和凯特也来了,布兰妮很讨好绘里香的样子,也没好好听案子,一直在赔笑和绘里香说着什么。

    “有事吧?”陆铭看着帕琶妲,笑笑道:“绘里香就像一张白纸,朋友也少,看到在这里她交到了你们这些好朋友,我也很高兴。”

    “叔叔,您放心,我不会带坏绘里香的。”帕琶妲浅浅一笑。

    陆铭点点头:“是的,你很有心了,你好像从来没在绘里香面前吸过烟,她都不知道伱吸烟。”

    帕琶妲呆了呆,随之轻笑:“是了,您的太太的朋友,怎么会不调查清楚呢?您应该比绘里香还了解我的过往了。”深邃黑眸,闪过一丝悲哀,但一闪而逝,人与人之间到底阶层差别有多大,她大概很小的时候就清楚的认识到了。

    “那么,叔叔,我现在可以吸几口吗?我今天一天都没吸烟了,快憋坏了……”帕琶妲顽皮的笑笑,她显然很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陆铭点头:“可以。”

    帕琶妲轻笑:“还是算了,我可不敢耽误叔叔的时间,如果不是看绘里香的面子,我根本和您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这些我还是懂的。”顿了下,“叔叔,您审的案子,茶茶提的钱会不会是捡来的呢?不过,按照弥泰人传统,拾遗不报和偷盗一样是犯罪,所以,她才不敢说呢?”

    陆铭道:“我本来是这样想,但现在我确定不是了。”拿起那张一元纸币,摇摇头,“挺难处理,但还是要开了这蛊不是,哪怕最后,所有人都会受到伤害。法官,是不能难得糊涂啊!”

    帕琶妲似懂非懂的点头。

    ……

    再次“开庭”,审判区多了两个人,被保安队带来的,有平桑娜的丈夫纳塔蓬,还有一个渔民叫皮帕,都是黑黝黝汉子,同样蹲在地上。

    平桑娜奇怪的看着丈夫。

    这时陆铭敲了敲木槌,说道:“纳塔蓬,你说一说,十月二十九日,你和皮帕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纳塔蓬不敢看妻子平桑娜,此时更期期艾艾。

    “咱们虽然是简易法庭,可如果做伪证,还是会犯下伪证罪的!”陆铭看着纳塔蓬淡淡的说。

    纳塔蓬低着头,小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那边平桑娜脸色早变了,恶狠狠瞪着丈夫。

    陆铭知道他在说什么,高泰和还是翻译了过来,纳塔蓬说的是,那天他借给了渔民皮帕两元钱,其中一元是从他妻子的积蓄里偷出来的,妻子藏钱的地方,只有这一张整钱。

    “纳塔蓬,十月三十日晚上,你真的和妻子一起看到了有贼从你家偷钱后,进了茶茶提家么?”陆铭又问。

    纳塔蓬垂头丧气的摇头。

    “你妻子以为钱丢了后,无意中看到茶茶提花用那张钱,所以打了她抢钱,庭审前和你一起商量,就说当晚看到茶茶提来偷钱。你则因为偷用了家里的应急钱心虚,所以答应了妻子的无理请求?对吗?”陆铭继续问。

    纳塔蓬哭丧着脸,点头。

    “请你答复,是,或者不是?”陆铭心里叹口气,自己现在三重角色,法官、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要想保证不犯错太难了,一切,都要自己判断。

    那边纳塔蓬说了一句什么,看来是弥泰语的“是”这类肯定的词语。

    平桑娜恶狠狠盯着丈夫,眼睛要冒火一般,只是不敢起身,不然只怕肯定要挠死这王八蛋。

    陆铭这时看向渔民皮帕,问道:“皮帕,你向纳塔蓬借钱是为了什么?”

    皮帕黑瘦黑瘦的小矮个,声音倒是洪亮,“回老爷的话,小奴借钱是为了交给昂纳山。”

    围在审判区外的土人们,很多听到昂纳山的名字都议论起来,大多脸上露出又恨又怕的神情。

    听高泰和翻译完,陆铭又问:“你为什么要交钱给昂纳山?”

    “如果小奴不交钱,便不能出海打鱼,被砂野岛的渔船看到,就会杀了小奴,或者把我船撞沉!前年我父亲就是这样遇难的!”说到这里,皮帕咬咬牙,满脸悲愤。

    陆铭已经听说了始末,这昂纳山是砂野岛的渔民头头之一,他们的大队渔船通常在碧云岛附近海域打鱼。

    碧云岛本身渔民就不多,因为附近海鱼都被砂野岛霸占了,仅有的十几户渔民,要靠给这个昂纳山缴保护费,才能出船,不然,一旦遇到砂野岛的大队渔船,就会被对方群起攻之,撞沉你船要了你的命对方都不当回事。

    “具体,要交给昂纳山多少费用呢?”陆铭继续问。

    “这个没算过,遇到他要,就会给……”皮帕抬起脑袋想了想,“大概,每年两三次吧,每次我们每户要交给昂纳山两元,这次缴费我手头钱紧,听说纳塔蓬大哥刚刚发了薪水,才去跟他借的。”

    平桑娜突然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高泰和在旁道:“平桑娜说,既然钱最后给了昂纳山,为什么会出现在茶茶提手里。”

    那边,蹲着的茶茶提脸色苍白的可怕,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陆铭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了审判区外交头接耳的本岛弥泰土人们,说道:“这个昂纳山,涉嫌敲诈勒索,本市治安官会向砂野市发公函,要求逮捕此人送来本市受审。”顿了下,“生活在本市的岛民,都受本市法律保护,以后你们遇到不公,向本市治安官检举便好!”

    土人们面面相觑,都感觉不可思议,更觉得是天方夜谭。

    隐隐有土人有些兴奋,难道真的要变天了?这位中洲老爷,以后会保护我们?

    陆铭又道:“此外,昂纳山也涉嫌强暴本市女子,会并案调查!”环视众人,“强暴,从本市法律的解读,并不是说一定要用强才算强暴,地位的不平等,恐吓,令男女受害者心里畏惧不得不屈从,同样是强暴,所以,如果有女性被昂纳山强暴,希望你们勇敢站出来。”

    其实知道说也是白搭,这种观念,要慢慢潜移默化。

    倒不是说受害者因为面子什么的不敢站出来揭发。

    而是因为弥泰人传统,强暴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几百年前,在这些岛屿部族,还没有强暴一说,也没夫妻贞操观念,男人看到女人升起念头,便可媾和,女人不情愿的话,也可以用强,当然,丈夫在旁边的话,打人肯定不行。

    现今虽然受现代文明熏陶,这些陋习有所改进,但男女事,对岛屿部族上的弥泰人来说还是没那么神秘和禁忌。

    半岛上受中洲人和西洋人影响两三百年,尤其是费尔曼市,就是另一种情形了。

    至于茶茶提,虽然已经确定是受害者,但她早就逆来顺受成了昂纳山的情人。

    她惧怕的是,那晚昂纳山留宿在她家,她从昂纳山褂子里偷了一元钱,却正是平桑娜有标记的那张纸币。

    现今,她是因为偷盗被发现而骇怕受到处罚。

    陆铭环视众人,“现在宣判,本席裁定,平桑娜诉茶茶提盗窃钱财案,因事实不符,裁定撤销!”

    “至于茶茶提手中一元钱的来历,和本案并无关系,不需钱财持有人向本席说明。”

    “平桑娜动手殴打茶茶提一事,需协商赔偿药汤费用。”

    又道:“治安官,三日内携公函去砂野岛,请当地配合,带嫌犯昂纳山来本市法庭受审。”

    刘大锤在旁打了个立正:“是!”

    “退庭!”陆铭用力敲了下木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