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凝现在的状况，他如果守备一方的话，未必不能在百二十城中封极，你就真的打算让他进入封极之地。”羽泽问向坐在马车之上的离寻。

    “他们这些人是用来收尾的，用在征战上，过于浪费了。”离寻闭着眼睛，轻声答道。

    “其实你也可以进去的，有我，有夏亡臣，有晁光，还有朱老头，还有苍宇和龙少游他们几个，未必不能守住。”羽泽言语之间是要离寻安心的意思。

    “不想去那里了，也不是我该去的地方。”离寻仍旧是拒绝，“千年之前不也是这样吗？所有人都以为能够守住这一切，可是呢？因为他楚问天，多死了多少人？若不是他，石磊不会被逼到那种程度，本可以活下来的云天也不会死在那十死无生的绝地之中。需要有一个人盯住楚问天，盯住他所有的动向，将他的动向限制住。”

    “那我就不行吗？我其实也可以镇住他的。”羽泽语气之中带着一份认真的询问道。

    “还是不要分神做这种事情了，帮我守住最重要的那个节点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吧。”离寻仍是摇头，坚定道。

    “随你吧。”羽泽用那随意的语气说着，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到时候就麻烦你了。”离寻也是这么说着，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修行。

    冰火交汇之地往西南，穿过一片残破的星域，便是离寻最终的目的地了。

    仙域之地，像是这种破碎之下的虚空界域，其实并不少见，苍皓这一处，便有着一处独立于诸天大世的虚空界域，星辰于界域之间，环绕着一只金乌残尸。

    眼下离寻便是穿过了这一处星域，虚无的黑暗之间，上下向望，皆是星河。这里是仙域之地的缺口，没有任何承载，连通的是无垠宇宙。

    离寻经过了这处有着无尽黑暗与孤独的地界，再度远行而去，他并没有太过于着急赶往那个方向。

    一如先前一般，他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慢慢走了。

    ······

    在离寻途径的那处星域中的一颗星球上的皇朝都城内。远游而来的药师在他那小摊子前熬着药草，为前来的穷苦人家诊治。

    相貌英俊，打扮素朴的药师身处在这街道之上，引的许多女子驻足，他倒也顾不上与这些人言语什么，自己一个人弄着药汤，整理着物什，为前来治病的客人调配药物。

    他这一番，不收客人分文，只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

    没有人知道这个药师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药师为什么来，只是知道，在这京城疫病最为严重，皇家都自顾不暇的时期，他突然就来到了，然后拿着一副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药方子开始治病救人。

    一开始还是有不少人质疑这医师的水准，不相信医师的，后来他治好的人多了起来，名声自然就响亮了。

    在这大疫结束之后，皇城之中的陛下，本想要将这个医师招揽进皇城之中，却是不见了其踪影，也只能讪讪作罢。

    这医者仍旧在城中治病救人，不过只在贫寒的巷弄里，他不愿，也没有人能够请得动，有人强求，这城中被他医治的数以十万的百姓可是不会同意的。

    药师姓林，再多，旁人也就不清楚什么了，只是知道他悬壶济世，不收分文，也不与富贵人家相交，只是在人间游走而已，不知觉间，不少人都将其传为神医。

    他不收分文，自然也不会接受百姓的馈赠，独自一人在一处，悠然自得。

    一天的诊治终是到了结尾，在这黄昏时分，药草散尽了，来往求医治的人也被救了个七七八八。

    他就在这里收拾着东西，突然之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一瞬之间，整个皇城的时间停滞了，就这么凝滞在了当场，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何事！”原本和善的医者，这一瞬间犹如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看着身边这个突然出现的，看不清面孔的家伙。

    在仙域之中灯下黑，做些行医问药之时的楚问天，在来人到来之后，收敛了气息再度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

    “陛下，这一番行动，有三十二人选择了归附，十七个宗门选择了封闭，六十七人选择袖手旁观，不管这一切。”来人倒也没有说什么闲话连忙说着，“此番筹谋已经接近结束，只是人手损失巨大，那个前去招揽赵凝的弃子，失败了，下落不明应当是殒命了。”

    “哦？”楚问天疑惑了一下之后，点头，“我知道了。”

    “赵凝招揽的失败，实属意外，事后判断，应当是那龙少寻所为。”来人继续开口说着，“先前本想追查他的下落，却不曾想赵凝突然出手，加上那箭宗的一箭，我们失去了方向，没有将只是天问境界的龙少寻留下来，还请陛下责罚。”

    “倒也不怪你们，若是能将他留下来才是奇怪的。”楚问天摇了摇头，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接下来属下必将尽力而为，为陛下的大计划，尽心竭力，至死方休。”这人见到楚问天没有责备之后，连忙开口表忠心，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此番之后，我若是成神了，会送与你家主一些机缘的，不会让尔等的家族背负骂名的！”楚问天也是在此表露了一下态度，轻言说着。

    各方势力之间相互动作，这些人知道楚问天所求为何，也明白一切，可是他们依旧为楚问天尽心尽力，无怨无悔，若是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许就是知遇之恩吧。

    就算楚问天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但在他们眼中这都不算什么，他们甘愿为了楚问天身死，甘愿为楚问天做一切的事情，那怕是这种事情。

    一番作为之下，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在乎什么功理不在乎什么其他东西，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报答楚问天的大恩，为楚问天作为一番，得到更大的利益。

    长生祸的事情，他们这些人都清楚，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已经是仙则境界的强者，他最是清楚不过，最清楚楚问天是为了什么，清楚长生祸的内情，就是如此他仍是愿意为了楚问天做出这些事情。

    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仅仅是因为楚问天是他的主君而已。

    “行了，退下吧，各方动向密切关注一下即可，与那些人的联系，务必紧密，在他们出来之后，想办法让他们将你们和另一些人区分开来，积蓄好势力，待到关键时刻，做你们应当做的事情。”一如先前一般的指示，楚问天再度强调了一下。

    “是。”这人回答之后，便闪身离开了。

    医者仍旧是医者，那停滞的时间再度流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时间缓慢流动之间同步了起来。

    遥望着西方的楚问天，看着夕阳西下的场景，推着他的小推车，背着那药篓，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一路上有不少人与他打招呼，还有不少是或害羞或大胆的女子，投掷了信物，他也适当的回了一个药瓶，或是一些价值相当的小礼物，各自之间也谈不上亏欠什么的。

    就这么一路之下，走到了街道的尽头，他如同很多时候一样消失不见了，只是他这一次消失之后，便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姓林的药师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在京城之中出现过，坊间偶尔有他出现的传闻，可终究只是虚言而已。

    一如很多地方一样，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很多人都记得他，很多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人，听过他的事迹，崇敬他，凡人为他立庙，医者以他为榜样。

    纵然他不再出现，可依旧有人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