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拨开迷雾,那么简单吗?
作者:不南01   宦海狂飙最新章节     
    老师的女儿叫成洁。
    外企五百强公司,京瓷达编制内员工。
    江河省分公司的一名管理员,内部称呼为‘系长’。
    乃是本企业中,唯一一位女性中层干部,事业上升期,深得信任和赏识,在二线城市凌海城落地生根,结婚生子。
    有家庭,有事业,有稳定的高薪收入,是个让人艳羡的白领。
    丈夫是江城人,叫莫伟秋,计算机专业毕业,程序员,海外留学深造两年归来,入职京瓷达与妻子相识,步入婚姻的殿堂,携手美好未来。
    婚后莫伟秋辞职下海,与三五知己成立软件技术公司,研发出不少软件技术,踩上了时代的红利,售卖大公司赚取不菲价格,身价暴涨,生活富足有余。
    俨然是一位创业成功人士的典范!
    但是.......
    京瓷达,是一家倭寇国外资企业!
    莫伟秋两年的海外留学生涯,也是在倭寇国!
    许毅然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开始叶敏他们的调查方向出现错误和偏差,下意识认为,成水源突然多出来的海外账户,巨款,那么事情就必然他做的。
    主观臆测断定成水源是心生歹意,叛国卖家,倒卖资源信息,获取巨额财富。
    正是这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导致调查方向一直围绕在成水源身边。
    费尽心思,翻看老师多年来生活工作痕迹,以找寻源头根本;
    眼下听到成飞鹏的叙述,许毅然脑袋里念头纷呈间,如黑夜中电闪雷鸣,划破夜空,各种交织的杂乱信息,在此刻变得明朗。
    幕后根源是成水源的女儿、成飞鹏的姐姐、异地定居海陵城、入职外企大公司的成洁。
    全球五百强倭寇国外资公司定当会引起国安的注意,深入调查成洁的相关履历和信息。
    并无所获。
    或许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个傀儡,一处障眼法。
    真正藏于幕后的是她丈夫,莫伟秋。
    一个远渡重洋到倭寇国留学的海归!
    谁知道以留学生身份在倭寇国生活两年,会发生什么事,说句难听的,莫伟秋从爱国到投敌的策反,心思动摇就是在这两年敏感阶段。
    沉寂下来的病房内,在场的彼此能听到自己心跳声和呼吸声。
    端木子强与协同办案的派出所副所长,见询问到一半的许毅然陷入沉思太久。
    交换了一下眼神,端木子强准备上前提醒一下。
    “叮咚!现在时间,凌晨零点整!”
    门廊外传来悬挂在天花板的电子时钟,女性机械声音传来整点播报。
    豁然惊醒的许毅然,没有听刚才成飞鹏接下来的叙述,语速飞快询问:“初二了,你姐和姐夫回来娘家吗?”
    缓了好一阵子,稍显平复的成飞鹏,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如惊弓之鸟乍起。
    不小心后脑勺碰到铁床,发出一声闷哼,摸了一下,忍受皮肉之痛说:“我爸走了,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姐。”
    “她说姐夫今晚喝多起不来,不敢一个人开夜车,兴许要等到清晨时分赶回来,叮嘱我好好.......”
    话还没说完,许毅然扭头朝着同伴喊道:“快,刚才在房间里的家属全部喊过来,逐个逐个询问确认,有没有跟成洁通电话。”
    “把刚才抓捕成飞鹏的消息泄露出去!”
    “快去,很重要!”
    一惊一乍的许毅然,旁人根本跟不上节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组员端木子强无条件信任,拽着一旁的临时记录人员赶紧出门落实工作。
    瞳孔焦距重新回来,许毅然站起来掏出电话拨通,踱步到窗边。
    通话的结束,大过年许多部门暗中配合联系的忙碌起来,暗地里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在运转忙碌。
    .......
    伴随着冬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镇卫生院寒冷瘆人的气息逐渐被驱散。
    彻夜陪护的蓝舒畅,一大早被侵袭而来的寒雾,冷醒。
    睡意全无,打了个寒颤凭着一口仙气起床,扭动僵硬的脖颈,不断挠着身上各处的痒,厌恶嫌弃地发泄喃喃。
    “大过年的在医院过夜真踏马晦气,谁家好人遭这等破罪?”
    “都怪表弟那混蛋说了刺激的话,让我爸旧病复发,心脏有毛病不能出院回家,还必须家属陪护过夜,医院的人最怕担责!”
    脸上胡子拉碴,顶着个硕大黑眼圈,肉眼可见的憔悴。
    轻声埋怨生怕吵醒鼾声如雷的父亲,嫌弃走向病房洗手间厕所,残旧、破败、肮脏,一股特殊的气味混杂钻入鼻子,如果不是憋得慌,放在往日他宁愿忍着也不上这个厕所。
    哗啦啦~
    涨涨的肚子排泄舒服,蓝舒畅趁着没刷牙点一根烟抽上,新的一天脑袋重新开启,思维逐渐活跃起来。
    “医院过年不是好兆头,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想点办法改变。”
    “我踏马就不信,自家血脉亲戚连签个名也要不到,那么简单的事都不帮。”
    做生意多少带点迷信,他不可避免地对‘过年进医院’这种象征,解读成为新年走霉运的预兆。
    即便不迷信,本该是一家团圆的节日,进医院代表不吉利,心里膈应难受,堵得慌。
    “他不会是恶意报复吧?毕竟我家从来没给他家好脸色看,尤其是我妈那张嘴,机关枪一样的火力凶猛,每年逮住表弟一通说,换了谁都难受。”
    “原来如此,记恨上了!”
    “今时不同往日,当了副县长有权有势,连亲戚都不认了,猪肠子翻过来全是屎!”
    “妈的混蛋,许毅然踩了什么狗屎运!”
    “得想办法,这货跟他爸一样是个犟种,真的敢不批!”
    “那时候咱家真的玩完,投下去的钱全没,还要把建好的部分给拆除,说是违建,各个乡镇满大街都这样干,为什么偏偏要强拆我们的?哪有这么当亲戚的!”
    “还有王法吗?”
    抽完烟,嫌弃的找个位置蹲下刷牙简单洗漱,冰冷的水带来一阵寒意,蓝舒畅方才觉得精神头上来。
    动作很轻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生怕打扰睡觉,扭头过来,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户,看到楼下院子里熟悉的身影。
    惊讶之下,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这货怎么在医院呢?还跟带回家的小女朋友一起,终于舍得来探望一眼,算他还有点良心。”
    “当婊子还立牌坊,普通朋友会跟你回家过年吗?”
    免不了垂涎叶敏的姿色,蓝舒畅讥讽一声,略带惋惜。
    紧了紧衣服,试图保持身上温度抵抗寒冷,他冷眼扫过径直下楼。
    他是副县长,他是副县长,他是副县长.......
    脑海中念念有词,回想起老妈的叮嘱,表弟身份不同往日,强行在心底打下烙印,避免说话行为惹怒了对方。
    “表弟,那么早,吃了早饭没?”
    “我爸在三楼那个房间(扭头朝向指了指),他还没睡醒呢,要不,跟我一起回家吃个早餐再过来?”
    二表哥蓝舒畅热情打招呼,误以为许毅然两人是来探望住院的姑父。
    看到二表哥憔悴走来,许毅然愣神之余,一拍额头自怨道:“我怎么把这栓事儿忘了呢?”
    “大表哥蓝舒宁和成洁是老同学,他曾经提起过两人私底下保持着联系。”
    “为今之计,只能恳求他帮忙!”
    四目对视的叶敏,刹那间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点头同意道:“没办法,只能试一试,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以免吓跑了目标人物。”
    许毅然热情地迎上去说:“二表哥,大姑父没事吧?”
    “赶巧了不,既然他没睡醒,先去你家一趟,大表哥在家的吧?”
    看似关心的话,蓝舒畅总觉得别有所图,醉翁之意不在酒。
    随便应付问病人的请客,转而问蓝舒宁在不在家,表弟‘特别关心’有点乱。
    睡不好脑袋有点沉,没有深入往下想,蓝舒畅回答说:“我哥肯定在家,白天他要轮班看护呢。”
    “我得回去交接班补交,天气暖和起来,医院蚊子很毒,咬到我一身包。”
    “医生说我爸心脏不好,容易出问题,不能受刺激,你.......”
    还没说完呢,许毅然抓住二表哥的手,主动热情地说:“那太好了,走吧,赶紧回去,我打电话给大姑让他煮我们的早餐。”
    蓝舒畅一脸懵逼中被强行拉走。
    他总觉得事情怪怪,但又说不上来。
    离开医院时,眼尖瞄了一眼二楼角落的房间,看到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围堵其中,隐约传来哭泣呐喊的声音,不由兔死狐悲,触景生情。
    兔死狐悲暗道一句:谁家的大年初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