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还记得不记得你离开学校的那一刻，第一次喜欢的那个人？”高天泉问。
    我说不记得了，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并不多喜欢。
    “第一次喜欢的人，不是都很让人念念不忘吗？”高天泉说着往我酒里倒了一杯酒：“你想喝的时候就喝。”
    这酒都倒上了，我还是给她一个面前，我举起酒杯喝下了。
    我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对一次喜欢的人，会有很大的念想。
    高天泉又笑了笑：“我第一次喜欢的那个人啊，是我在上职高的时候，她对我真的很好。”
    “有多好，你说来听听。”
    高天泉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把自己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
    她说在她上职高的时候，有一个人对她很好，那时候她还很内向，就是因为内向，还经常被人骚扰，而且那个人一直守候了她整整三年，替她赶走了很多骚扰对象。
    只要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她也都是第一时间拿给高天泉分享。
    哪怕自己生活费不够了，她都会把自己的生活费分一半给她。
    上学的时候，能遇到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确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但是那个对高天泉很好的人是有对象的，直到后来毕业的时候，高天泉都没有勇气去给对方表白。
    我问高天泉那没有留一个对方的联系方式吗？高天泉那时候太内向，都不敢向对方表白，最多也就是向对方暗示一下，哪里还敢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你上职高的时候，应该是都可以用手机了吧，怎么会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我感到有点奇怪。
    高天泉沉默了半响说：“一开始是加了对方的微信号，还存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是……她为了我不再打扰她，她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所以……。”
    “那挺遗憾的。”我也喝了一杯酒说道。
    “那你现在还会想起他吗？”我问高天泉：“他能对你那么好，我想他肯定也是喜欢你的，只不过后来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把你删了。”
    “会，时常都会想起她，但她并不是我们本地的，我想她把我删除的原因应该是发觉我喜欢她，所以还没有等到我表白的机会，她就把我给删了。”高天泉忧伤道；“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也不知道她现在结婚了没有？”
    “那这有点让我感到奇怪啊，他之前都对你那么好，怎么发觉你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把你给删除了？”我不解道。
    “因为她是正常的性取向。”高天泉惋惜道：“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收敛一点，不去向她暗示，那样的话，我们一辈子都会做很好的朋友。”
    “啊……。”我一脸震惊：“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性取向正常的？“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对异性没得兴趣，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高天泉之前和我说她对异性不感兴趣，我当真以为她是给开玩笑的，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那我问高天泉对于喜欢女人这件事，是一开始就这样还是后天形成的。
    高天泉很坦诚地告诉我说：“是后天形成的吧，但也跟先天有点原因的吧，因为我父母希望我是一个男孩子，从小就爱给我买男孩子的衣服来穿，慢慢的也就形成现在这样子了吧，你听我这名字，也哪里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可能和我父母也有点原因的吧。”
    我问：“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后天形成这样的倾向，你的父母有一定因素，那还有的一些因素呢？”
    高天泉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后，说：“那是因为我之前谈的男性对象，都没有一个对我是真心的，他们接触我，大多都是为了得到我。”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我也倒了一杯酒，喝下道：“那你心里的秘密，你父母知道吗？”
    高天泉摇摇头：“他们不会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思想很传统的，如果知道我喜欢女人，可能会被气得去自杀。”
    “我觉得这都正常的吧， 那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吗？能治的吗？”我又问：“而且你变成这样，你父母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他们还会被气得自杀？”
    高天泉摇摇头：“没用的，后天因素形成的东西其实比先天形成的因素更难去改变，我父母，我父母他们很顽固的，只要自己觉得是对的就是对的，哪怕自己错了，也会觉得自己没错，你说我怎么去和他们沟通。
    而且我现在对男人是一点都没有兴趣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他们接触我，都是为了得到我，你知道吗？我很多时候都很憎恨自己长了这样的一张脸。”
    高天泉内心的痛苦，我不能全部都理解，毕竟我没有她那样的经历，但我多少还是能理解的：“所以，后来你就剪了短头发，穿了裹胸，穿了男装。”
    她点了点头：“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多么讨厌自己是一副女人的躯体，后来我去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我内心的状态完全符合男性，说如果我要想变回从前，很难，很难。”
    “那你就没有想过要想变成从前正常的样子吗？长头发留起来，女装穿起来，也不要穿裹胸了。”我低声道。
    “我不想，关键就是我不想变成之前正常的样子，我觉得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至少没有男人来骚扰我了，至少没有男人来主动接触我了，至少没有人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就乱聊。”高天泉点燃了一根烟道：“我现在是非常非常讨厌男人，一看到男人的那东西，我就犯恶心。”
    我想高天泉曾经肯定是被男人深深地伤害过，我心里在想只要找到曾经伤害她的那个男人，她是不是就会变得正常起来。
    话到嘴巴，我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现在已经是非常讨厌男人了！
    我想她应该也是很难能回到曾经的自己！再说了，她也不想回到曾经的自己，只要她现在这样，过得开心也就无所谓。
    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语音去安慰她，只好陪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晓敏，谢谢你来陪着我。”高天泉说道。
    我说不客气，大家都是好朋友，顺便我也还是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有喜欢的女朋友吗？”
    她笑了笑：“有了，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你的，我现在有一个很喜欢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父母催婚，确实让我感到很痛苦，我也不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他们，你说我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突然就帮高天泉想了一个馊主意：“那你可以找情况和你差不多的，找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来结婚，在你爸妈面前装装样子。”
    高天泉说：“这个方法我不是没想过，但不好遇，要不你帮我留意一下。”
    我说行。
    这时，凡凡坐在我身边有点不耐烦了：“妈妈，妈妈，我要回家，我想睡觉。”
    我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我便和高天泉说先带孩子回去，有什么事下次再约。
    高天泉说还没有喝够，让我再陪她喝一下，她说她心里的这个秘密压抑了很久，一直没有人可以倾诉，说今天给我说了，心里感觉好些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把凡凡抱在了怀里：“凡凡，你若是困了，就睡，妈妈哄你睡。”
    凡凡很听话，钻入我的怀抱：“那好，你哄我睡觉。”
    我便开始哄着凡凡睡觉，高天泉坐在我对面还一直和我说话聊天，我都听着。
    这都十点多了，欧阳骏那个混蛋还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来，我估计他今晚会在他家里和他姐夫，姑爹喝到凌晨两点。
    至于他喝了酒，还回不回我租房的这边，我也说不清楚。
    他都不主动和我说，我也不会再主动去问他。
    高天泉见我看了好几次手机，她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晓敏啊，那么在乎他干嘛，男人就是不能宠的，你太宠他了，你要放养他一段时间，他慢慢的就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