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要唱的歌你会不会？”路远航侧身向后缩了缩身子，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鞠娇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脸谄媚地递给路远航，“咱们再来点伴奏。”
    “餐馆里的其他人在吃饭，这样打开伴奏不合适。”路远航将手机推了回去，心里却想着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向餐桌四周左看右看，观察到其他的客人都在座位上小声交谈着吃饭。忽然有一个角落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在收银台旁边的一个区域，简陋的台子上放着几件乐器。他记得店里的这项活动，他记得以前店里还时不时开展一下活动，但现在他看到上面没人登台演出，估计是老板为了缩减开支取消了。
    “你们等等我。”路远航起身朝着收银台走去，继而与里面的收银员沟通，“你好。我想借那件吉他用用，可以吗？”
    收银员对于路远航的要求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他刚来这里入职没几天还不清楚规矩，断然不能答应，但他又不能贸然拒绝顾客的请求，于是面露难色地回答，“这个我得问问老板，而且现在借给你容易影响其他顾客用餐，可能不行。”
    “问问吧。”路远航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又说，“我常来，店里以前就有这个活动，挺好的。”
    “我只能帮你问问。要是老板不同意，我就不能借给你。”收银员说着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一阵急促的铃声之后就是短暂的忙音，看来老板并没有接通电话。两人等了好一会，收银员在听到挂断提示的时候放下手机看了路远航一眼，他那期待的神情没有半点消减，只好无奈地又拨打了一遍，却依旧是忙音。
    “你看，老板的电话打不通。我也没办法。”收银员将听筒打开，里面传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语。
    “好吧。”路远航点头转身离去，晃晃悠悠又重新回到了餐桌前坐下。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鞠娇脱口而出。
    路远航刚落座，耳畔传来的询问，再加上三个人同时朝他投来的期盼目光，顿时让他尴尬地搓了搓手，“我想去借把吉他，但是老板不在，店员不能借。”
    “那有点可惜了。”黄静雯本来刚刚还高兴，听了这个回答又有点失落。
    “清唱。”路远航继续小声地说，“我清唱，你们一会凑合着听，好吧？”
    “干嘛突然弄的这么可怜兮兮的！咱们可是客人，有要求就应该尽量满足才对。”鞠娇推搡着路远航，“我去，让我去问问看。”
    “不用。”路远航话虽这样说，但他拗不过鞠娇，只能看着她挤过自己的身边，紧接着大摇大摆地走到收银台前。
    “你们老板呢？”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再加上她质问的态度。让收银员顿时下意识觉得，这八成是一个相当难缠顾客。
    “我们老板暂时不在店里，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收银员想了想继续说，“要是刚刚那位顾客要求的话，还是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鞠娇单手指着那处实在是太过简陋的舞台，“有人免费表演你们还不愿意？”
    “这位顾客。不是我不愿意，是借给你们使用有可能会影响到其他顾客用餐，还请您理解。”收银员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吧。”顿时吃了瘪的鞠娇气呼呼地重新回到了餐桌前，她站在徐小伍的身边，“现在该你去了。”
    徐小伍低头只顾着吃饭，一抬头就看到鞠娇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嘴里的饭粒也不禁掉在了饭碗里，“我？”他放下筷子，使劲嚼了几下才把饭咽下去，“你都不行还让我去试试？”
    “是啊。”鞠娇双手环抱，“别磨蹭了，你再去说说，没准就差你这临门一脚人家就同意了。”
    徐小伍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起身朝着收银员走去。不出意外，不消片刻的功夫他就顶着一副垂头丧气地样子回来了。刚刚收银员同样的回答让徐小伍无言以对，刚问了一句就灰溜溜地逃回来了。
    黄静雯见收银员天衣无缝的回答让三个人同时吃了瘪，现在都在餐桌前闷闷不乐，于是主动请缨，“要不让我去试试？”
    “哎。行。我看行。”鞠娇主动挽起黄静雯的胳膊，“这次咱们两个一起去，我看他能怎么说。”她说着眼神不经意间在黄静雯的身上扫了一眼，顿时信心倍增。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黄静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轻轻推开鞠娇的手，起身朝着收银员走去。
    剩下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惊喜又夹杂着疑惑，但又看到黄静雯站在收银台前面对收银员那张面不改色的样子，都感觉机会不大。但她似乎并没有被拒绝，于是都好奇地看向收银台，想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你好，我还好刚刚那桌的客人。”黄静雯不失礼貌地朝收银员打起了招呼。
    “你好。”收银员轻车熟路地继续说，“这位客人。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真的不行。”
    “我知道。”黄静雯回头看了路远航一眼，“可你看，我们三四个人都来着说了自己的诉求，也足以证明我们的决心了吧？”
    “这倒也是.....”收银员看着黄静雯的将手臂放在收银台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不由得犯了难。但他仅是思考了片刻，又拿起手机看了看，老板并没有给他回拨电话，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过还是不行。老板没有同意，我就不能这样做。”
    “那你们的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黄静雯紧跟着又问。
    “我不知道。”收银员回答完见黄静雯还是纹丝不动，实在是有些执着过头了，于是想打消她的念头，“自打我来了老板就经常不在店里，我听他说是店铺马上要搬迁了正忙着找新的店铺地址，最近没时间来驻店。”
    “我看你们的生意还是挺红火的，怎么突然要搬呢？”黄静雯说着不动声色地看向收银台旁的舞台上，那个简易架子上摆放的正是路远航需要的吉他。
    “拆迁了，就得换地方。”收银员知道黄静雯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再浪费口舌，紧跟着不耐烦地说，“老板不在。店里还有这么多的客人，我实在是不能将吉他借给你们。而且万一要是让老板知道我擅自出借吉他，影响了其他客人们用餐，肯定会扣我薪水。请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我知道。这不是来想办法的嘛。”被同样的理由谢绝的黄静雯却没有灰头土脸地转身就走，反而更加积极地和收银员沟通起来，“我看这样好了，我们还没吃完饭，我们可以等其他客人走了再借吉他，好吧？或者征求一下现场客人们的意愿，没准大家会喜欢这个节目呢？毕竟谁会拒绝一场免费表演，你说是不是？”
    这位老师一通头头是道的长篇大论，一时竟然说的收银员找不到北。
    “让我想想。”收银员偏头透过黄静雯，将视线放在了高朋满座的餐桌上，直接将第一个建议在心里否定了。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没人知道这些客人几点会走。就算全部走光了，自己也不想因为眼前端庄女人的请求无偿加班到深夜。
    “不行。没人知道这些客人什么时候走光，况且还有客人刚进店。”收银员继续指着店门悬挂的营业牌子，“我们最晚10点就闭店了。”
    “这样啊。”黄静雯也回身看了一眼营业时间，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收银员说着犹豫了。他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太靠谱，店里这么多的客人，怎么可能会统一意见，少数服从多数也肯定不行，闹不好还有可能引发矛盾。这可不是他想一会面临的情况，“这恐怕也不行，店里人这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会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