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煦淡淡地说出的一句话，像石子一样投进众人的心中泛起涟漪。
    顾萌和杨柳依作为全程参与并且到目前为止仍还在关心这件事情的二人，江明煦的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是多少件事情和牵扯到的多少人，以及他们这些亲历者这么多年心中的遗憾和痛苦不言而喻。
    杨柳依二人几乎是同步地低下头，不想露出自己的表情，试图掩藏自己悲怆的心情。
    轩辕萧然和茹雪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当年那件事情闹得虽说轰动，无论是否身处其中，也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其中的是非曲折他们的确是不了解，而且后续的情况也就再没有关注过。
    不过当年那些事情被封锁的很好，民间也只是少许风声透出，真假也没有定论。一些小道消息也只能被当作饭后杂谈。
    江明煦在这个场合和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些事情，不知用意为何。
    牵扯其中和未牵扯其中的人思绪都各不相同，但都继续沉默等着江明煦讲下去。倒是邢凯露出了一些难掩的神色。
    他匆忙地站起身，不自然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摆，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嗯，这种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吧？”
    杨柳依抬头看向邢凯，只觉得对他有种歉疚。在杨柳依看来，邢凯如果不是为了下山来找她，也不会被牵扯其中去。
    自己已经被牵扯进来，这是自己和师父的命，她从来没怪过。
    邢凯被牵扯进来，却并不是他应该有的命。
    江明煦伸出胳膊手掌向下拍了两下，示意邢凯坐下：“不，邢凯，你坐。这件事情，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谈一谈。”
    邢凯微微有些吃惊，但还是听从江明煦的话又坐了下来。
    不过，他的气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理所当然，甚至逃避杨柳依看向自己的眼神。
    邢凯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江明煦让他坐下是有一定的原因。但是他仍然期望着不是——那件事情。
    杨柳依也意识到江明煦对待邢凯的态度有些不同，她贴紧江明煦的身体，用手轻轻扯了扯江明煦的衣角。
    江明煦抬起头，眼睛直直盯着邢凯，说出了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你和江霞是怎么沟通的？”
    江明煦的话一问出口，邢凯的情绪一下紧绷起来。随后是如同跌入湖底刺骨的寒冷。
    “你都知道了？多少？”
    邢凯握紧拳头，没有回答江明煦的话题，不死心地追问。
    “全部。”
    江明煦的眼睛试图将邢凯撕开。
    江明煦的眼睛试图将邢凯撕开。
    坐在同一桌上的其他人都感受到了江明煦眼神中释放出的寒气。
    邢凯原本是“狠角色”的存在。凭他能够杀死鲍荣不眨眼不犹豫，就已经证明他心理的强大。
    但，现在，邢凯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再也没有底气。
    看出邢凯心虚的底气和江明煦隐隐控制的发怒，杨柳依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她不愿相信：“邢凯，你……你和这些事情都有联系是吗？”
    邢凯不敢看向杨柳依。他没有办法对着杨柳依撒谎，身体诚实地点点头。
    杨柳依眨眨眼睛，鼻头一酸，眼泪瞬间充斥眼眶。声音颤抖着，杨柳依询问了自己此时此刻最想问的问题：“那，那你接近我，和这一切……”
    在五台山下这么长的时间，杨柳依自是能感觉到苦，感觉到累。她心中一直藏着一片乐园，是五台山上的家。
    如果自己要离开，五台山是她最后的一片净土。她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和邢凯生活着。
    可如今，邢凯接近自己……这一切都是“计划”？
    杨柳依哽咽着，说不完整那句话。
    邢凯的沉默给了她回答。